叶桅模了模他额头,热度还是有些高,拿过体温针递给他,“量一温。”况海文接过夹好,叶桅又说:“你现在不要想,等病好了再想,好吗?”
况海文捶了捶脑袋,“看来还是不要醒过来的好,一醒过来,有了感觉,就会难受。”
叶桅瞪他一眼,“你再不醒来,可要苦死我了。”她想岔开话题,不让他心里太沉重。
况海文感激地看她:“你照顾我确实会很辛苦。”
叶桅说:“哎呀,不是指这个。那个讨厌的护士叫我每三个小时要给你弄……弄……”她突然说不下去了,皱着眉头。
况海文抿着嘴,嘴角上扬,却又忍住,问道:“你不愿意给我弄……?”
叶桅又“哎呀”一声,捂住脸,伏到被子上。
况海文模了模她头发,被她勾得玩心一起,又问:“你一共给我弄了几次?”
叶桅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况海文摇摇她肩,坚持道:“说,几次?”
叶桅无奈,伸出一个手指头。
况海文假装吃惊:“一次这么多?”
叶桅扑哧一笑,抬起头来,却又突然叫道:“哎呀,体温针。你动来动去,是不是搞掉了。”
况海文手探进衣服内,拿出来了,对着灯想看,叶桅却抽了过去,对着灯看。“三十八度三,不知道要不要紧。”
况海文拿走体温针,放到床头柜上,伸手一拉她,让她坐近了一些,轻轻一揽,把她抱在怀里。
他们虽在开着玩笑,他语音里却透着无限落寞和伤感,笑容牵强。
叶桅靠着他胸膛,手环抱着他的腰身,轻轻说:“你要快点好起来。”
况海文手臂紧了一紧,亲亲她头发,说:“好。”
两人静静拥抱,单纯地拥抱,没有杂念,没有**,只想互相温暖。
叶桅模模糊糊睡着了。护士进来交-班,刚想叫醒她,况海文嘘了一声阻止。
护士看她一眼,问况海文:“刚才量体温了吗?”况海文点头。
护士又问:“多少度?”
况海文说:“三十八度三。”
护士点点头,“嗯。降得挺好。”把两颗药放到床头药盒里,叮嘱道:“这是退烧药,如果体温再升上来的话再吃,不升就不要吃了。”
护士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交待:“早点休息,病才会好得快。”看一眼叶桅,皱眉道:“你这样抱着她,你能休息好吗?”
况海文看护士走出了病房,淡淡一笑,看看怀里的叶桅,看样子她轻易是不会醒过来的了。于是身子向旁边让了让,腾出一半床铺,轻轻放她躺下,拉过一半被了盖在她身上。
他自己却起身,看到一边放着的袋子,找了找,找到牙刷毛巾,拿了出来。
洗漱完毕,却因白天睡得太多,现在没有了睡意,踱到阳台上,仰头看着满天星斗。
他慢慢回想,想到了子枫的围着黑纱的照片,和站在房门口的,那个那么酷似自己的孩子,他心里一阵刺痛,忙伸手用力捂住,仿佛这样就可以将痛减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