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风平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记了起来。可是我倒有些尴尬起来,我心知马忠的箭术了得,好像除了一箭四射之外,我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就在我为难间,目光不经疑意一瞥间,却是看到了箭靶之上的另一支箭,却突然发现箭靶红心之上并非是一支箭,而是两箭重合,联想到先前马忠一番古怪的举动,我猛地心中一动。
虽然心里震惊之极,脸上却未曾丝毫表露出来。我指着箭靶之上的另一支箭,假装漫不经心地和马忠和说话。
“上面另外一支箭,是你射的?”我试探着问道,马忠怔了怔之后,点了点头:“是你模仿马均那种手法射出的此箭?”我再次问道,却又不能直说那种手法究竟是“两点一线”还是“三点一线”,只怕也说不清楚。被我一口道破射箭手法,马忠脸色一变间,更是认定是我教给马忠“三点一线”的手法。
马忠又痛快地点了点头,面现欣喜之色。
“现在你的箭术练到什么地步了?”我深思片刻之后,方才谨慎地问出这句话。马忠想了想,答道:“虽然不敢说是百发百中,但一百五十步之内却从未失过手。”马忠此话一出,引起一阵哄然。能射及百步的距离已是让一些弓箭手可望而不可及了,可马忠却偏偏声称他在一百五十步之内从未失手,如何不叫众人惊讶?
我心中也是一阵苦笑,马忠这番话听将起来,却也外谦内傲,只怕也是说不清楚他这究竟是是自谦还是自傲?马忠也称之上天才的弓箭手了,单从他学习马均射箭之法就可看出一二。
马忠说的这段距离,我也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还能以三箭或者是四箭齐射。可是马均以前说过一句话,我却是记在心中,也是不无道理:如果不能做到一心多用,我这一箭几射之法只怕谁也终究难学会。而马均便承认过自己很难做到这点,但我除了这点儿压厢底的绝活,也着实再难有拿出手的东西来教马忠。
看到马忠说得如此自信,我自然不会怀疑他话中有假。此刻场中议论纷纷,便有不少人小地声地说道着马忠是在吹牛。
“马忠!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说你是吹牛,射得他们看看,让他们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箭术。”风平最受得别人说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马忠还没有任何表示,他却是怒火中烧了起来,“德衡师弟箭术虽是不弱,可是要赶上你马忠,还得痛下功夫才成。”风平隐约听到有人拿马忠和马均作比较,当直便辩驳起来。
“马均你倒射给你们看啊!”看到马忠不为所动,风平却是急了,“让他们知道你马忠并不是说大话,也非是浪得虚名……”
马忠了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是不是说大话,没有让他们知道的必要;是否浪得虚名,战场之上自会见分晓。我马忠射箭从来都不是为在人前表演的,除非面前的是敌人!”听过马忠的话,我不由自住地暗自点起头来,马忠这有这份涵养,他的箭术能达到今日的境界,却也不奇怪了。
“对了!你说的一百五十步之内从未失手,究竟指的是人还是靶?”我突然想到,忍不住问将出口。
“人?靶?这有什么区别吗?”马忠不解问道。“人是活的!靶的死的!”我看着马忠,反问道:“你说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区别?”给我这么一说,马忠自然能想透其中的差别,不禁脸上一红,我倒也明白了:他所说的一百五十步之内从不失手,指是只是不会移动的箭靶,并不是指能活蹦乱跳的人或是动物。
想通这点,我多少心里有数了。
“以后靶场中你便负责教授其他人的箭术了,至于马均,也让他跟着你学一段时间吧!以后?以后再说吧!”我对马忠说道。马忠听完我的话,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我要指点他箭术的事。一时间他不由得急了,他倒不是反对传将自己的箭术授给别人,,只是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着落,又如何顾及得上他人?
“将军……师父!”马忠见我有离开的意思,连忙追问道:“可……可是我……我怎么办?”马忠应该属于不擅于与人交往的那类人,连话里的意思都表达得不是很清楚。
“你叫我师父?”我回过头,笑问着马忠,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马忠还只道是我,对于他先前不肯唤我为师父一事耿耿于怀,不由得脸上一红,又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马……马忠真……真的是一心像跟将军……不!是师父学习箭术,还望师父成全!”说完马忠双手抱拳,头重重地垂了下来。
我扶起了马忠。
“这声师父还是别忙着叫,我等试过我的办法有没有用再说。”看到马忠一脸狐疑之色,我又解释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得另外想办法对你进行特别训练才行。不过!我们得先说好了,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得把旁人的箭术给教好了。至于师父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叫,还有就是马均那小子特别不能放松。”
闻及我要对他进行特别训练,马忠当下是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下来,“多谢将……师父成全!马忠定不负师父所望!”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是赖上我这个师父了,我自己心中还没有底儿呢,仿佛他就一定认为我会让他箭术有所提升。马忠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他以前练习多以死物为靶,纵然能在一百五十步之内不会失手,但要是同样距离,换一样活物放在他面前,他要想射中,却又不是那么容易了。马忠如此相信于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就好比医生给病人看病般,既然看出了病根何在,自然能对症下药。
“我说过‘师父’还是别忙着叫!”看着高兴之极的马忠,我心中忽又冒出一个想法,“先前马均拜入我马门,还是经过一番考验,所以……”
马忠跟着心头一紧,开口抢着回答道:“弟子愿接受任何考验!”见得马忠被我刁难,风平却是有些幸灾乐祸,想起三人中,只有他一人拜入我门下最为轻松,几乎没有废多少功夫,只是靠着一张厚脸皮和加上一番死缠烂打。风平得意忘形的脸色早被我看在眼中,我又岂会放过他的道理?
“别偷着笑!”我回头狠狠地睁了风平一眼,风平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装出一幅四处张望的样子,“不用到处看,就是你!你也跑不了?”
见赖不掉,风平立刻苦起了一张脸,说道:“师父!不会吧?我都已经拜入你门下,就用不着再考验什么了吧?”看到风平苦着一张脸的样子,我心中好笑不已,却是板起脸说道:“谁说拜入门就不用再考验了?难道你没听说过拜进门后都还能逐出师门,你是不是要我这个做师父的将你……”
风平看我要动真格的了,连忙告饶道:“不用!不用!师父旦有所命,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就算拼了这条性,也……”
听风平越说越肉麻,连忙叫他打住,道:“我想和你们定一个‘君子协定’,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将我的枪法和箭术都传给你们,但你们也要保证将我传授的东西一点不漏的教给大伙,至于‘师父’你们叫不叫都无所谓……”“不会吧?我们都不知道何时何日才能真正的出师呢?还要教别人,这岂不是……”不等我说完,风平又叫起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