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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以亚当为首,旁边是帕特里斯,然后是那十个少年,再后面则是几十个半兽人,全都低着头,跪在地上。连一向活泼的鲁尼,也匍匐在地,不敢看向陈轩。
“你们这是干什么?见到老师回来了怎么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是不是想捉弄为师?”陈轩无力地用手撑着门边,尽管对着馆里的众人说话,但他的眼神却没有注视他们,而是茫然地左右四顾,寻找某个身影,其实他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个身影并不在这里而已。
“老师……”随着亚当的一声强忍着哭腔的叫声传来,馆里众人的眼泪,都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只是他们都狠狠地咬着嘴唇,低下的头都几乎要碰到地上了,让泪水顺着额头留下,而不发出点滴声。
“干什么?都在干什么?来,亚当,你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陈轩颤抖着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到亚当身边,但亚当却依然低垂着头,为了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手指在地上留下了十道深深的指痕,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抬头直视陈轩的目光。
“告诉我,你们都在干什么好吗?老师求你们了。”陈轩一步一顿地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他,哪怕是帕特里斯,也和亚当一样,深深地低着头。
当陈轩走到年龄最少的那个少年时,他停了下来,慢慢蹲了下去,用颤抖的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用着强作冷静的声音问道,
“小天,来,平时你最听老师的话了,来,告诉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天不停地用手去擦拭眼里的泪水,但却越擦越多,但他也坚强,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了,但依然没有开声哭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们师母到哪里去了!啊!?”陈轩用力按在小天的头上,把他的脑袋向后推,对着他那布满泪水的脸大吼道。
大概是小天从来都没有见过陈轩如此大的怒火,一时间竟然愣了一下,连眼泪都没有去擦拭,任凭它流下。终于,他反应了过来,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母,呜呜,师母!”
小天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师母,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随着他的一声嚎哭,在场的人也再都忍不住,全都放声哭了出来。陈轩踉踉跄跄地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每走过一个人的身边都问一句:“你们师母呢?”但得到的回应,都只是哭声。
到最后,陈轩再次走到亚当的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双手抓着亚当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亚当悲痛的眼神终于集中在陈轩的身上时,才发现这个老师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一片茫然。
“告诉我,莎莎到哪里去了!”
如同野兽般的声音从陈轩的口中发出,亚当受陈轩的眼神一激,加上本身想起莎莎那时为了救他而被剑圣刺了一见后消失,悲愤交加之下,整个人顿时要昏迷过去。而在这时,他的眼睛变得一片茫然,终于是不哭了,但是泪水却依然如缺堤般流下,
“老师,师母为了救我,被剑圣一击刺中了左边的心脏,尽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化作光点消失了,但以师母…”
亚当说到这停了下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进入了这种状态后的确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却连现在的他都制止不了,泪水顺着脸庞流进了他的嘴巴,影响了他说话的清晰度,理智让他去把眼泪擦走,只是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但以师母那几乎没有锻炼过的身体,哪怕是由于别的原因消失了,死亡的可能性都超过了八成…妈的!我这样还是个人吗?!”亚当说完八成之后,立刻自己打了自己一拳,这一拳可谓是用尽了全力,他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连解开基因锁的状态的偶退了出来,只是那眼泪却依然停不下来。
陈轩听完亚当的说话后,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两眼一翻,就直直地向前倒去,一旁的帕特里斯瞬间凝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把陈轩稳稳地接着,只是以水元素状态出现的他并不能看到有没有流泪,只是那一圈圈在他身体里泛起的波纹来看,他的情绪并不比亚当强多少。
……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在离他两三米处停了下来,“扑通”一声,很明显是那女子走过来跪下了,只听到他道:“公子,莎莎自三岁被老爷收养,8岁开始侍奉少爷左右。”
“我莎莎生是少爷家的人,死是少爷家的鬼,家族适逢这样的巨变,莎莎受诸位伯父所托,照顾少爷。现在莎莎再也不能侍奉少爷,保护少爷了,唯有一死,以报少爷和家族的恩典。”
说到这,那些流氓连呼不要,但由于莎莎背对着他们,加上莎莎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动手,所以他们只能眼看着莎莎手上突然出现的匕首狠狠地刺下。
……
“就是你个杂碎杀了我的兄弟吧!?”
“不,不关少爷的事,是我做的,要报仇就找我吧。”莎莎虽然惊慌,但还是站在了陈轩的前面。
……
两人走着,陈轩突然拿出了双枪,莎莎不解地看向陈轩,陈轩用手指指了指门口的守护,“刚才那里守着几个人,在远远看到我们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人往镇里走了。”经过这么多事,莎莎哪里还弄不懂情况,她担心地问:“那,会不会有危险?”陈轩对于莎莎的问题感到很温暖,这个小女孩除了他的安全外,什么都不会考虑。
……
“如果,如果难吃的话,就不要勉强了,哈哈,我也很久没有煮过东西了,这味道…”
“很好吃,真的,很好吃。这是我这一辈子以来吃过的,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说着说着,两滴清泪就滑过了莎莎的脸庞,掉在了餐桌上。陈轩用手轻柔地抹去那泪痕,温柔地说,“只要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弄给你吃,好不好?”“好……”一餐晚饭就在这种温馨而浪漫的环境中度过。
……
“在想些什么呢?”莎莎在重新听到陈轩那熟悉的呼吸声后,就知道陈轩已经没事了,她也没有离开,就那样抱着陈轩躺在床上。陈轩的头就挨着莎莎的胸部,听心跳声就知道莎莎并没有睡着,于是开口问道。
“少爷,我愿意这么挨着你,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我愿意无怨无悔地陪着你,直到永远”。
听到莎莎以夜遮羞,对他吐露的心声,陈轩不仅一颤,人世间每个人是不是都在努力寻找着那个肯对自已说“我愿意”的另一半呢?陈轩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对莎莎说,“我也愿意。”
……
“莎莎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少爷救了很多人,他们都说少爷是好人,很感激少爷,从他们的脸上莎莎能看到幸福的笑容。”莎莎简单的说话,却在陈轩的心中翻起了大浪。
“莎莎说得对,只要那些人得到幸福,又有什么错对之分呢?”陈轩反过来把莎莎抱在怀中,两人搂在一起,安静地坐在小山头上,看着头上朦胧的月亮,依稀闪现的星星,这个夜空,其实,并不漆黑。
……
晚上,陈轩拥着莎莎睡在床上,却是说什么也睡不着。看着莎莎那恬静的脸庞,陈轩不知怎的生出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似乎是感觉到陈轩的焦虑,似乎是陈轩突然变粗的呼吸声影响到了莎莎,莎莎梦呓般地说了一句:“少爷,不要离开我。”然后双手紧紧地抓着陈轩的衣服,整个人都埋在了陈轩的胸前,两行清泪竟然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到了陈轩的胸口上。
陈轩轻轻地抚模着莎莎的柔顺的秀发,温柔地道:“别担心,少爷在这,等少爷回来,我们就成婚,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
“不要,不要离开我!”陈轩整个人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旁边守着的是路易斯和两只魔豹。
“我昏迷了多久?他们呢?”陈轩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仿佛没有灵魂一样,面无血色地问。
“尊敬的长老大人,您只昏迷了半小时,至于其他人,因为不知道他们对长老大人是否有威胁,所以都被我赶到了外面,现在正在外面跪着。”路易斯在一旁躬身回答道。
“把亚当和帕特里斯叫进来吧。”陈轩试图从床上下来,但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力气,差点就直接滚了下来,还好两只魔豹与他心灵相通,立刻跑到床前让陈轩借力。
路易斯出去后,陈轩的思绪依然沉浸在莎莎的事件中,尽管是失踪,但他也很清楚亚当在那种情况下说出的话几乎是不会错的,也就是说亚当说莎莎有八成机会死了,那么莎莎就真的有八成是死了,除非,有奇迹出现。
“奇迹吗?”陈轩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样,喉咙中一口鲜血差点忍不住就要吐出来,尽管强行把血吞了回去,但嘴角还是泛出了一丝血痕。很快,路易斯就带着亚当和帕特里斯进来了,两人在见到陈轩的嘴角那丝血痕后,身如雷击,立刻跪了下去,凄声道:“老师(主人),学生(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师母(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