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世界,突然有了生机,就像雷暴天气里突然一个闪电连接天与地,刹那间产生了许多奇妙的变化,从模糊的意识里逐渐苏醒过来,韦烨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准备睁开眼的时候,他听见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是两把女声:
“黄医生,我这里好疼啊,帮我上点药吧!”一把娇柔的声音说。
“怎么回事?”另一把柔和的女声说。
“刚才让人撞了,摔在地上,本来以为没什么的,后来看了看才发现皮擦破损了一片,好像还在渗血呢!真疼啊。”
“裤子月兑了,让我看看!”
“那边躺着个男生呢!”
“没关系,他晕了,来!让我看看,帮你擦点药,他应该没那么快醒来的!”
“不好吧!要是他突然醒了,不是让他看见了?”
“没事,很快的!”
“那……那……那好吧!”
她们说的话,字句清晰地被韦烨听见了,如同敲钟一样,在他脑海里产生了“铛铛”的回响,他眼皮一松,露出一条缝,慢慢转动着头,隐约看见了两个女的,一个穿着白大褂,另一个女生则是穿着校服的,在另一旁,隔了几米远的桌子前坐着,周围都是白白的颜色,他看了看躺着的床也是用白布包着的,这里应该是医务室了。
就在韦烨准备再挣大一些眼的时候,看见了女生的头准备转动过来,立马继续装晕。
“来吧,把裤子拉下来一点。”
“嗯!”
韦烨觉得这句话的吸引力太阳对地球的吸引力还要厉害,然后,听到了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是他他忍不住转动着脸,慢慢睁开一只眼,看见了那白大褂的背影,完全阻挡了他的视线。
“只是擦伤,破了点皮而已,伤口不深,我帮你擦点药水消毒止痛,应该问题不大!”白大褂说着移开了几步。
韦烨看见了女生背脊腰下方一寸左右那块红红的皮肤,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分外的醒目,他眼睛往下移,一阵奇妙的感觉传来,他闭上了眼,看见了无数风度翩翩、羽扇纶巾的人对着他破口大骂:“汝小人也,君子不窥!……”,他又睁开眼,看着那雪白的腰肢,觉得那女生的腰美得如同白玉雕塑一般,那一方红色的破损的肌肤又好似珐琅彩一样,精美绝伦,然后想起了很多人有说过、没说过的“窈窕淑女,岂容错过……”,盯着看了。
白大褂拿着棉花棒涂了药水在女生伤口涂着,那动作好像是为一件精美的瓷器描色一样,韦烨看着白大褂的动作,内心波浪涌动,既有害怕又有激动,那感觉就好像在大海冲浪一样,波浪不断涌来,起伏着心情,无数次搏击波浪之后,就要靠岸的时候,韦烨看见了那女生的眼此时正望着他,给他带来了另一种感觉,好比快要到沙滩上的冲浪者,准备迎接在沙滩上的人群欢呼的时候,发觉全身的衣服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浪卷走了,仓惶之下抓了几根海草遮羞。
“好了,可以了!拉上裤子吧。”白大褂说着。
韦烨闭紧了眼,心里一阵暗喜,兴许她刚才没发现,他睁开一条线的缝隙瞄了瞄,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
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过后,“黄医生,我走了!”
“好!先记个名,交钱啊!”
“好!”
一阵脚步声过后,韦烨心想她应该走远了吧,“啊!”地一声慢慢爬了起来。
“醒了啊?还觉得晕吗?头疼不疼!”白大褂问。
“不晕了,鼻子还有点痛!”韦烨模了模鼻子说。
“呵呵,应该没事的了,你想在这多睡一会,等放学,还是现在回去上课!”
“我还是先走,回去上课了,谢谢黄医生。”
“下次踢球小心点了。”黄医生温柔地笑着说。
带着些许残留着的兴奋,韦烨走出了医务室的门,走不多远,听见了叫他名字的声音,转过身来看见了林妤婕。
“这么巧啊,学姐!”
“是啊,韦烨,刚才我都没认出躺着的人是你呢!”
“啊?”
“你怎么晕过去的?”林妤婕说着慢慢走了过来。
“踢足球啊!”
“呵呵,喜欢运动的男生,应该挺健壮的啊!怎么轻易就晕了?”
“被一只飞过来的鞋砸中了脸,鼻子现在还疼呢!”
“还疼吗?嘻嘻。”
“你干什么?别碰啊,真的痛!”
“说,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林妤婕脸色一变,笑容无踪。
“你指看见什么了?”韦烨问。
“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马上回答。”
“好,问吧!”
“黄医生穿的衣服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韦烨迅速答。
“天上太阳什么颜色?”
“黄色的!”
“现在的天空呢?”
“蓝色的!”
“国旗什么颜色?”
“红色的!”
“我伤口颜色呢?”
“红色的!”
“小裤裤呢?”
“粉的!……啊?”韦烨说完,有点不安,慢慢转过脸来准备迎接那巴掌印和骂声。
“你……”林妤婕的脸上表情复杂,既有愤怒,又带点羞怯,她话没有再说,连动作都没有。
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呢?你这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你这个无耻的偷窥之徒,我恨不得把你叉起来当叉烧吃了?又或者是你小子……韦烨这样想着,内心忐忑。
“好啦!算了,你不看都看了!也只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哼!”林妤婕像在自嘲一般自言自语地说着。
“学姐,我真不是故意偷看的,但人到了该醒的时候就要起来,好比太阳每天从东升起,这是自然规律啊!何况在那白布床上睡着也不舒服吧!”
“那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要是在你刚拉下裤子的时候爬起来,气氛不是更加的尴尬吗?”
“原来你一早就醒了,哼!”林妤婕目露凶光地说着,狠狠瞪了韦烨几眼,接着说:“世间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你之前撞我是不是也是早有预谋的?”
“啊?”
“哼!坏东西……”林妤婕看了韦烨几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