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时候,康熙正式册封了胤禛为雍亲王,还赐了北郊的一所园子给他居住,也就是后来的圆明园了,看来,圆明园的故事就要拉开序幕了,而他也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的理想,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君临天下,而到时,也就是八阿哥他们悲惨结局的开始,只可惜,这个结局这里的人都无从知道,有时我在想,如果,八阿哥知道了他终究会失败的事实,他还会去争吗?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他自己清楚,谁都不能替他回答。
回来后不久,那件困惑九阿哥十阿哥的事情也再次顺利地被我解决了,但是我万没料想到,他们竟然出动了“滴血验亲”这个并不科学的方法,不过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这样一个曾被宋慈推崇记录在《洗冤录集》里,并延续了几百年的传统自然已经成为一个有力的证据,也好,既然他们都信了,我不是更可以了了一桩心事,何乐不为?
回来后的日子除了呆在府里处理琐碎的事之外,渐渐地我习惯了去教堂,去帮托马神父做慈善,发放米粮物资,我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犯下了很多的罪恶,常常被梦魇惊醒,心境越来越糟糕,我不想自己继续生活在愧疚的恐怖中,我只希望能尽量争取时间去弥补我所犯下的罪过,希望这样,能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
三个月过去了,眼下,京城又进入了第三个年头的冬季,似乎,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了,寒冷也渐渐地覆盖了整个神州大地,就差没有下雪了,不过看样子,很快就又会见到白雪纷飞的情景,原来,平淡中的时光也一样飞快如梭。
今晚,我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烫上一壶热酒,正准备吃饭的时候,不料,已经半月未见的八阿哥竟然来到了烟雨阁,看他一身寒气逼人,想是才从外面回来,于是忙吩咐小菊端来热水让他净了手,备下碗筷,央他坐下一起吃饭。
从热水中取出酒壶替他倒上了一杯,递给他,“先喝些酒暖暖身吧!”
他亦欣然接受,随后,我自己也倒上一杯,一饮而下,接着又邀他趁热尝尝小菜,见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最近朝堂上又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八阿哥停下手,看了我一眼,道:“算了,你一向不喜欢理会朝堂上的政治斗争,我自己可以应付!”
闻言,我抿了抿嘴角,便不再说什么,如此最好,省的我又烦心。
之后,我就顾着吃我自己的,他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个人淡漠了许多,正自愣冲间,他伸手去拿炉上烫着的酒,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热水浸着的手指,我顿时一阵心急,忙拿开了他的手,却见他的小指已被烫红了,有些怨怪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手被烫成这样也没反应”随即,便吩咐小菊道:“小菊,快去拿烫伤药来!”
“是!”
待小菊拿来烫伤药,我便仔细替他擦上,再拿纱布包了一层,“好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再浸水了!”
抬头却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里确是闪动的隐忍,接触到他这样的神情,马上惊醒了我的理智,我忙避开眼,撒开手,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很快地吃完这段晚饭。
我不去探究他隐藏在视线之下的内心,我只怕那会令我万劫不复,已经错了一次,我不可以再犯错,然而,就算我不抬头,也感受得到他那对灼热的视线里隐藏的情绪,只是我在刻意回避,而他想要忍住,却很难忍得住。
晚饭后,净了手,照例喝上一杯茶,随后便走到软榻上拿起一本书看看,没多久,却见他悄然走到了面前,惊惑,他还没走?
只见他坐在旁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令我不禁再次开口道:“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他盯着我看了看,缓缓开口道:“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安慰我,让我可以从悲痛中走出来。”
闻言,嘴角轻轻地弯起了一个弧度,回道:“没什么,我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的!”随后,便移开了视线,余光却瞥到他的手不自然地收紧,许久,大家都持续地沉默,想了想,便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忙了一天,回屋休息吧!”
“宁儿”他站起了身,盯着我,压抑着说道:“难道我们真的要一辈子都这样?”
下意识地紧了下眉头,侧过脸看着他,说道:“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不是!”他随即否决道:“你这么对我,我很难过,你知道吗?”我撇过脸,不去理会他眼里流露的悲伤,他却一把钳住我的手臂,逼视着我,说道:“我失去了皇阿玛的信任,卓雅也离开了,现在,我就只有你,可是,你却总是对我若即若离,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你知道吗?”
我皱了下眉头,想要挣开,他却箍得很紧,抬眼看着他,眼里都是伤痛和不忍,“宁儿,我知道你在避开我,你一直都在躲着我,这恰恰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我挣扎着立即否决道:“不是!”
“是的!”他坚决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你骗不了我,我很清楚地感觉得到,你是在乎我,关心我的,不然,我的手被烫伤了,你怎么会这么紧张?”
闻言,我瞬间怔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一直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只怕自己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到时,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切都已经注定,我答应过乌兰,不可以接受八阿哥的,不可以的。
为了所有人都好,我不可以再这么自私,所谓的幸福终究是不属于我的,那又何必再牺牲别人的幸福?
我用力地一把挣开他的双臂,决然侧身,道:“我关心你只是受了姐姐的嘱托,我不想她走得不安宁,更何况,你也关心过我,我这样也只不过是礼尚往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是你想多了!”
“是吗?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半晌,他才低声反问道,我毫不犹豫地正视他,很肯定地回道:“是!我对你只是纯粹的感激和关心,除此之外,再没什么!”
看到他眼里溢出的哀痛和心伤,我的心隐隐地触痛了,我不知道,自己一心筑起的防卫在未来的什么时候会经不住这小小的风波,溃如决堤,我不想再继续陷在这样一个两难的困局中,既然不能去面对的事,倒不如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