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闻言,却是一笑,“他不迷,我自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千红好奇,不自觉的追问。
李儇斜睨了她一眼。
“告诉你也无妨,我带他去醉舫,存的是一石二鸟的心思,若他不入迷,再过个十天半月的,便会有个姑娘上门,替自己肚里的孩子找爹,闹得他陈家鸡犬不宁,我便趁机大量收购绸缎,然后低价抛出,到时,陈家里外难安,我再雇些歹人到陈家绸缎庄砸上个三五次,陈老爷年近七十,经不起折腾,我便装作好人,打着替他收拾烂摊子的名号,多给些钱不怕他不卖庄子。”
千红听得瞠目结舌,心中暗想,原来这人是如此狠毒,想来三年前他只是赶走自己,倒是难得的善举。
李儇见她被吓着,心下好笑,又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死死看着她。
“清楚我的手段了吧?你要是敢不听话······哼。”
千红被他吓得一抖,连忙往后躲了躲,却见他扑哧一笑,才知他是逗她,气得涨红了俏脸,狠狠的掐他。
“你这人,真是坏心眼。”
李儇见着佳人气恼,忙安抚着,伸手把她拥进自己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背。
好半会儿,千红才顺过气,有了些笑意,又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连忙又问李儇。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放任他在醉舫里闹吧?”
李儇却不以为意,“叫你那舫主化个假千红给他,又有何不可。”
言已自此,再谈不下去。
千红知他是铁了心不想管这事,也只得作罢,但心中终究郁郁,也不给他好脸色,翻身上床,窝进了被子里,只留了句‘我累了’便不再理他。
李儇见着她耍小性子,也不哄,径自转身离去。
留了千红一个人在屋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委屈,只觉得心里像被油煎着一样,又疼又闷,又气又伤心。
他就这么走了,连句话也不留,存心是让我难过。
他不在意我,才连哄都不愿意哄。
眼泪簌簌滑落,千红默默的哭着,突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是不是,自己就不该跟他回来?
自己早该忘掉他,在他夺了她的身子却打了她一耳光之后,在他连自己的面也不愿意见,只留了银子赶她走的时候,就该彻底忘掉他。
或者,早在很多年前,自己就不该爱上他。
心思纷乱,千红哭得满脸是泪,最后累得不行,浑浑噩噩的睡去,梦中也都是他,他的笑,他的怒,他紧紧抱着自己,吻着自己,最后,转身离开自己。
一夜乱梦,扰得千红睡不安生,醒了之后更加憔悴,对镜梳妆了半天,又叹了口气,扔了手中胭脂,颓然叹气。
也不知自己用心打扮给谁看,李儇又不在。
自此过了三五天,李儇也没有出现过,许是因着天气渐闷热,许是因着心中郁郁,千红终日萎靡不振,大半的时间躺在床上,由着外面花园里百花灿烂,她却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