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甫一进门,便有店小二迎上前来,那店小二像是迎来送往惯了的,极有眼色,一边吩咐着杂役去安置马车,一边点头哈腰的给李儇几人带路,口中还客气的问着,“看几位像是远道来的,想必是要在汾城住几日,不如在我们店里签个长住的牌子可好?”
“哦?不知长住可有什么好处?”李儇边走边问。
“自然是好的。”那店小二赶紧将那好处一一道来,生怕错过了生意,“按照咱们店里的规矩呢,长住的客人都安排在天字号房,在最楼上,循窗望去整个汾城都收在眼底,再者,您签了长住的牌子,这银钱上自然会较之短住的客人少收一些,最是划算。”
想是因着这番话是天天都练的,那小二话音才落,就刚好到了柜前。
“掌柜的,这几位客官要住店。”
留了句话,那店小二又急急忙忙的离开,想是去侍候别的客人了。
被称作掌柜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红脸酒糟鼻,身高体壮,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很是粗犷。
那掌柜的一直埋首在账本里,听见小二的叫声,方才抬头,这一看,却立刻面露惊讶。
“怎么?多年不见,窦二叔不认识小侄了?”李儇嬉笑着招呼,语气很是熟络。
那男子这才回神,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抓着李儇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好半晌,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可是李家的小公子?”
见着李儇含着笑微微颔首,那人称窦二叔的立刻大笑着锤了他的肩膀一拳,“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在别处遇见,二叔都不敢认。”
李儇苦着脸揉着肩,忍不住抱怨,“二叔的手劲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说罢,又笑着拉过身旁的甄儿,“二叔,这是小侄的内人,名唤甄儿。”
“甄儿,这是我爹爹生前的好友,你跟着我唤他二叔即可。”
“二叔。”甄儿依言叫了,又盈盈一拜,落落大方,礼数周全。
那窦二叔见状赶忙扶起她,又是打量一番,才对着李儇开口,“听着声音便知她十分性子温和,又兼得双眼灵动有神,想是心思活络,二者兼备,李小子,你眼光不错。”
说罢,又似想起了什么事,面露黯然,“可惜你爹死的早,不能共享天伦,说起来,那时候我该去吊唁的,只是······唉,不说了不说了,咱们爷俩好不容易相见,又提这些伤心事干嘛,是二叔不好,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
“是了,生死之事不由人,二叔不必郁结于心。”李儇也轻笑着颔首,出言安抚。
这才哄得窦二叔又爽朗大笑,“李小子倒是比我这老头子心宽。”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