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又不留下来么?”春红闻言,住了琴声,自琴凳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是不留,是留不了。”李儇状似苦闷的说着,随即又笑笑,“春红姑娘放心,近几日我爹娘已经松了口,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把你赎了出去,光明正大的娶回江陵。”
原来他一直撒谎,说自己随着爹娘自江陵来此做生意,一见她便倾心,只是无奈家中老父不允。
他送她小玩意讨她欢心,也不过是因着要利用她,他送她那寻香鸽,不过是普通的信鸽,他是要传信给窦二叔,叫他救他们。
可怜春红一片痴心,问过鸨母说是李公子住在锦院,是甘草堂的座上客,她便信了他的说辞,还当是遇上了良人,这几日连客也不接,只盼着终有一日嫁做他人妇,却不知,他是在骗她。
春红虽是依依不舍,但也无奈,只得送别了李儇,直在门口站到李儇的身影消失,这才回屋。
却又说李儇一路出了青楼,左拐右拐的往锦院走,边走边状似不经意的瞧着身后,眼见着跟踪自己的两人都还在,这才放心,他放手一搏,将那两只救命的信鸽交给春红,只盼着别出了岔子。
待到他回到锦院的时候,天早就泼了墨一般的黑,他也不多做停留,直直的往自个儿与甄儿的屋中走去,而脸上,自然也是不敢露出半分欣喜。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甄儿却不在。
李儇甫一发现这件事,便立马白了脸,莫不是招了毒手?或是被谢澜劫到了别处?这等念头在他的心里一一闪过,直吓得他抖了手,僵直了脊背。
强自镇定了下来,李儇赶忙出了屋子,寻了个护院来,气冲冲的怒问着,“人呢?你们谢家就是这么待客的么?我不过出去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他难以自控,又惊又怕,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正骂着,却见得远处,甄儿在谢澜的带领下,正往这边走着,远远的看见了李儇在发火,她赶忙加快了脚步,来到他的身边。
李儇见状,自然住了骂声,只冷冷的看着满面笑容的谢澜,眼中透着威胁。
那谢澜却是不以为意,见着他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待到他走后,甄儿便扯着李儇的衣袖,将他带进屋中,然后不待他问,便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这天傍晚,李儇出门后不多久,谢澜便来到了甄儿的屋中。
甄儿自然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两人寒暄了半刻,那谢澜便把脸色一放,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
“我身为前朝的忠臣,这几日连连梦到先帝,圣上对我说,如今轩辕氏当政,是邪魔歪道并非正统,若是如此下去,只怕天下必有大难,而昨夜,他更是嘱托于我,叫我扶持你做女帝,复我河山。”
甄儿闻言,自然是连称惶恐,装作吓白了脸,抖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