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中静默,他两人相互依偎着,细品这难得的安稳,两人此时恨不得就此死去,余下的困苦折磨再不必经受。
“其实也还不到绝处。”
两人静默了会儿,李儇又开口,甄儿闻言,便抬起头瞧着他,想听他接下去又说什么。
“我将那两只信鸽给了青楼里的姑娘。”李儇抚着她的发,幽然开口,“又将写了暗语的字条拿线缠好,塞进了鸽子的月复中,骗那姑娘替咱们放走,如今,便看天意如何了。”
“嗯。”甄儿点头,“今晚咱们若是能逃走,便是最好,若是逃不走,也只能等了,望上天垂悯。”
“若是不成,咱俩死在一处,也算是难得的福分。”李儇毫不在意,笑笑开口。
甄儿闻言欣然一笑,虽面上愁容不改,心里却甜滋滋的。
时光最是匆匆,转眼就近了午夜时分。
甄儿和李儇商量了下,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好在李儇前前两日借着讨好春红的名义偷偷买了火油蒙汗药匕首等物藏在屋中,两人收拾一番,将床上的被子撕破,取些布条棉絮沾满了火油,拿布包好抱在怀里,再吹熄屋中灯火,待到屋外静谧无人的时候,便相谐而出,趁着夜色左拐右拐的往目的地行去。
他俩一路小心,紧紧的抱着怀中浸着火油的破布棉絮等物,净捡了有树木遮掩的小路走,避开府中耳目。
想来许是这锦院里的护卫们托大,只顾着严密守住四周出口,反而在这府中,竟是少见人影。
“再往前,便是谢澜的书房。”李儇悄声说着。
“嗯,绕过那书房右拐,从小门进去后院,便是那些前朝遗党的所在。”李儇并不知道那处,甄儿悄声为他指路。
“往左拐是下人房,想必那里面住的都是有些功夫的人,咱们尽量避开那里。”李儇也接口。
“想想看还有些什么地方,后厨和柴房离得远些,咱们可以先去那边。”甄儿说着,又顿了顿,拉着李儇站定,俯在他的耳边,“地方太多,咱们俩还是分头行动吧。”
李儇皱着眉似是不同意,转念又一想,此时紧急,不是婆妈的时候,便点了头,“后厨和柴房偏远,人烟稀少,你去哪里吧,而我,就去后院和谢澜的书房。”
“嗯。”甄儿点点头,将怀中的破布棉絮尽数交给李儇,“后厨那边尽是柴火,我用不到这些,你都拿着。”
说罢,又借着月光细细的看了会儿李儇的脸,生离死别一般的缠绵,红唇张了又张,最后也只得一句话,“你要万分小心。”
李儇柔柔一笑,抚上她的面颊,“甄儿的脸治好了,如今只怕是那刁蛮的公主站在你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原来他竟都知道,他知道她心里的不安,知道碧彤的话伤了她,他更知道她多怕他又嫌弃她的脸太像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