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凤染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外头天还没有大亮,凤染揉揉自己的额头,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和夏扶苏一起喝酒的时候。
这么看来,昨晚上是夏扶苏把自己弄回来的。凤染不由得好笑,自己在家是爹娘按照名门淑媛的标准约束的,谁知道这次一出来第一次喝酒就喝的烂醉,幸好,没有像人家说的酒后乱,性。
等等,想到这,凤染不由得转过头,自己一直以为的身后温暖的被褥,竟然是夏扶苏。而夏扶苏还好死不死的一个手臂圈住凤染的腰将她完全揽入怀中。
凤染吃惊的闭了闭眼,希望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可是,闭眼,睁眼,闭眼,睁眼。
眼前却依然是夏扶苏那张放大了的俊颜。
凤染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长舒了口气,幸好,幸好,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褶皱,可是却是完整的。
凤染轻轻的移开夏扶苏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刚刚穿好鞋子,站起来想要往外走的时候,夏扶苏虽然有些喑哑也是依旧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要去哪?”
凤染吃惊的转过头,脚下却一个没留神绊倒了床头的桌子,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啊。”
清晨依旧沉静美好的樾泽庄就在凤染这一声惨叫里都被惊醒了。
早膳过后,夏叙就来找凤染。
凤染自从早上两滚带爬的从夏扶苏那跑回来,心跳就一直没有缓过来,虽然知道没人知道她在夏扶苏的房里过了一夜,可是凤染却因为做贼心虚,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
而夏叙这时候又是奉了夏扶苏的命令将她带过去,凤染打心里是不想过去,可是自从夏扶苏赏给他的,凤染那道精心烹制的晚餐之后夏叙现在明显的对于凤染有些抵触,也不理会凤染有意无意话里说的身体不适,只当她是为了逃避今天的任务。
凤染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夏叙还是把自己当做透明,不禁心都凉了,不甘不愿的跟着夏叙走到了夏扶苏的书房。
夏扶苏一身白衣,腰间是青白的玉佩,发只被一条青色发带挽住,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爷,人带来了。”
“恩,你先出去吧。”
夏叙明显一个大麻烦月兑离自己的样子,连忙就离开了。
夏扶苏正看着账本,也没多搭理凤染,直到偶尔抬头见凤染打着哈欠,才吓死人不偿命的开口
“昨晚没睡好?”
凤染明显的被吓了一跳
“啊,没,我,不是。”
“你想说什么?”凤染吓得已经说不出一个整句了。
夏扶苏见到凤染这幅样子似乎很满意的一笑
“这些日子,我听夏叙说,你似乎什么都不太会?”
听到夏扶苏的话,凤染知道夏叙肯定说的没有这么婉转,一定是说自己笨的要命
“我想了想,也是,你一个千金小姐这些事做不来也是情有可原,这样从今日起,你跟夏僎学习武功。”
“什么?我会啊。”
夏扶苏一挑眉,明显的不太相信,凤染在夏扶苏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沉默了,好吧,她根本不像姐姐那样武艺精湛,更赶不上自己父亲唯一的外姓徒弟上官珞,自己是个半吊子。
“教什么,我已经告诉过夏僎了,他就在门外,你一会儿就跟他走。”
“恩。”
凤染垂头丧气的答应着
“以后搬到我院子里,住西厢房。”
“为什么?”
“哪那么多问题,夏僎在外头等着你呢,去吧。”
夏扶苏交代完,就没了再搭理凤染的意思,继续埋头看账本。
凤染心思几转还是没法说出心里的话,而夏扶苏那副样子明显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跺跺脚,没办法的出了门。
夏僎果然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而且看那样子有些不耐烦了。
夏僎和夏叙完全不同的两个性格,以前和夏叙在一起的时候,夏叙性子急,可是话很多,有时,凤染单单的和夏叙吵嘴,气的夏叙抓狂也觉得日子没那么难过,可是夏僎就不行,夏僎除了教授凤染一些技巧,几乎不和凤染说话,死心眼一个,有时凤染哪个动作没对,哪个招式没学好,夏僎会不嫌麻烦的教她,可是三遍以上,夏僎就不在搭理她了,完全让她自己练,直到练会为止。
第一天凤染只练了几个基本的招式,可是回到夏扶苏住着的竹林苑的时候,已经累了腰酸背疼。可是夏扶苏那厮还是不放过她,竟然要检收她一天的成果。
凤染只好打起精神和夏扶苏过招,不过三招,就一败涂地。
“夏庄主,大少爷,您是没事闲的吗,不要跟我过不去了行不行啊,这一天我已经快要累死了。”
夏扶苏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
“凤染,本公子就跟你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若是有一天我们能过上一百招,你就不需要跟夏僎再学武了,但是若是输了,就每天答应我做一件事如何?”
凤染一脸无奈的看着夏扶苏
“为什么跟我打这个赌?”
他大少爷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最近本少爷真的是很无聊啊。”
凤染看到夏扶苏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就生气
“好,我答应你。”
可是第二日睡醒,凤染就悔不当初
自己昨晚是怎么了,怎么能答应夏扶苏,他武功多高她也不知道,如果这辈子都打不过他,那她是不是一辈子得为夏扶苏当牛做马了。
而且夏僎是夏扶苏的手下,若是夏扶苏暗中指使夏僎的话,自己不是傻傻的跳到陷阱里了。不过夏僎还真的算是认真尽责,就算有时被夏扶苏派出去办事,也会事先将这几日的应该教的全部教给她,让她自己练,直到他回来验收。
可是凤染哪能一下子记住那么多,于是每日和她对招的夏扶苏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有时凤染若是忘了夏僎教授的东西,问夏扶苏,夏扶苏也会不厌烦的教她。
依照夏扶苏的话说,每日看着凤染练功,真的可以让他这个无聊的人变得有聊,而且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小乐子。
至于凤染一开始担心的和夏扶苏住一个院子,夏扶苏会不会哪天按捺不住的兽,性大发的事情,完全证明了是凤染姑娘自作多情的杞人忧天。
至于那个每天的赌局,凤染还是很悲催的每日为夏扶苏跑前跑后,当牛做马。
今天夏扶苏要她更衣,明日伺候吃饭。凤染到后来是完全明白了,夏扶苏是每日变着法的整自己。
夏扶苏公子虽然没有姬妾,可是凭借着江南第一大山庄庄主,也是御用皇商这个名头,多少人等着倒贴。
不过夏扶苏也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虽然是城中几个著名的花魁的入幕之宾,但是却没有乱来的时候,而且有个固定的,额,算是伴吧,城中最美的花魁繁华,便是夏庄主的女人,但是夏庄主却从没带繁华回过樾泽庄,偶尔去繁华那里,或者二人结伴出游。
凤染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有些疑惑的,既然繁华是夏扶苏的女人为什么夏扶苏不将繁华赎身,带在身边呢?
这疑问,凤染也知道该是问谁,夏扶苏那凤染是万万不敢去问,万一碰到雷池了怎么办,夏僎那性格,多跟她说两个字都难,只有夏叙。
夏叙自从不用和凤染共事后,见到凤染明显态度好了很多,可是夏叙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让凤染有时还是恨不得敲夏叙的脑袋,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这夏叙虽然明里见人三分笑,是个好脾气的主,可是凤染却知道夏叙武功不低,自己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问了夏叙这事,夏叙倒是也不奇怪,只是一脸看怪物的看着她
“怎么了?不能说?”
“哼,凤染你还真是不长脑子,爷是什么身份,爷怎么能将一个烟花女子纳做妾室,繁华姑娘和爷,难不成你以为是你看的话本啊,最后超越世俗偏见走到了一起?”
“那夏扶苏怎么还和繁华在一起这么久?”
“爷嫌换人麻烦呗,繁华姑娘长得漂亮也不找爷的麻烦,守本分,这就够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见着小爷这正忙着呢吗?赶紧,你是夏僎教你的都学会了是不是?这么闲。”
凤染见夏叙开始赶人,也不乐意搭理她,哼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换上了一身荆钗布裙,就跑到了齐叔齐婶的摊子帮忙,正午的时候,人虽然还是不多,可是两位老人明显的忙不过来。
自从那日和夏扶苏在这吃完后,每当提早作完夏僎给自己布置的功课的时候,凤染都会跑来这边陪着两位老人家。
人多,凤染就帮着两位老人忙活,人若少,凤染就跟着齐婶学做菜。时间长了,凤家二小姐做菜也是有模有样,有时齐婶若是忙不开也会帮忙做两道菜。
也幸好,夏扶苏从不限制她的行动,这泽州城也没人认得她这个逃婚的本应该是路家少女乃女乃的凤家二小姐。凤染就这么的在樾泽庄学功夫,在齐叔齐婶的摊子上学做菜,日子平淡而充实。
甚至连最初会被路浅莫或者凤家人找到的担心都没有了。
自己的爹娘大概本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原则,全部烂摊子都丢给了路浅莫,至于路浅莫想来是从来没有找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