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僎教给凤染的东西,凤染因为以前有底子,虽然不爱习武,可是内力却是尽得凤家的真传,一点都不输给任何人,所以学的很快,依照夏僎的话说,再过半个月便能够出师了。
只是凤染还是打不过夏扶苏,不过夏扶苏这几日反倒是没了和凤染打闹的兴致,表情越来越阴暗。
凤染问夏叙,不过夏叙这次只是淡淡的瞥了凤染一眼,连回答都省了。
凤染虽然不在乎夏扶苏到底怎么了,可是夏叙的表情却是让凤染生气,一生气,就用了夏僎这些日子教的,和夏叙打了起来。
夏叙不是没习过武,可是却是自喻君子,对于凤染只守不攻,不一会儿便让凤染打趴下了,凤染正想显摆,气气夏叙,旁边却有人率先的鼓起掌来。
竟然是夏僎,也不知夏僎这看了多久,夏叙忽然觉得好没面子,狠狠的对着夏僎说
“夏僎,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
夏僎却蓦地出声
“凤姑娘不是我徒弟。”凤染和夏僎说过很多次,可是夏僎还是只称呼凤染,凤姑娘。凤染也就随他去了。
夏僎见凤染打过了夏叙,也不说什么,亲自上阵,和凤染过了几招。
凤染一一化解,夏僎不动声色的收了手。
“凤姑娘,以后不必再每日过来和我学武了。”
凤染一愣,旋即理会,夏僎这是在说她可以出师了。兴奋之余就去找夏扶苏,谁知夏扶苏并不在庄里。
凤染现在已经将每日和夏扶苏过招当成了习惯,甚至有些什么事发生也会和夏扶苏絮絮的说,夏扶苏也是笑着听,说的人不厌其烦,听的人乐在其中,变成了一种默契。
夏扶苏不在,凤染觉得心里有些空还无聊,想着亲自下厨给夏扶苏个惊喜。
到了厨房,不管是管事的还是做事的都想见着了瘟疫似地,凤染知道自己上次下厨给他们吓着了。没办法,耸耸肩,只能去找齐叔齐婶他们了。
先去了裁缝铺子,把夏扶苏的衣裳取了回来,之前做好的那件被路浅莫穿走了,这件是新做的,凤染也不想难为人家,宽限了几日,今天才来取。
又跑到齐叔齐婶那里,帮着两位老人收拾东西,还能做做简单的饭菜。
“明日就不必过来了啊。”
“恩?”凤染正愣神就听见齐叔这句话。
“明日我们不出摊。”
“为什么啊?”
“丫头,日子都过糊涂了吧,明日是中秋节啊。都在家团聚,哪里有人出来吃饭呢。”
“是啊,我都忘了。”
自从齐叔告诉她明天是中秋节,凤染就一直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里。
凤染素来是最喜欢中秋的,喜欢桂花香,喜欢家里每到中秋,喜欢有人送给她桂花糖馅的月饼,喜欢一家人在一起。
可是今年的中秋,却是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一路走回樾泽庄的路上才发现,各家各户都在买水果,点心,那些糕点铺子更是摆上了各色的月饼。
凤染回到樾泽庄,樾泽庄却没有任何的装点布置,本想去问夏叙可还是忍住了,问了庄里的一个老大娘。
“凤染姑娘头一年来我们庄里,可能不知道,樾泽庄啊,已经四五年没过过中秋节了。”
凤染问原因,却是说不知道,凤染当然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大概跟夏扶苏那人别扭的性格有关吧。
回了夏扶苏住着的清华居,夏扶苏还没有回来,凤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将自己心里的不愉快都和夏扶苏倾诉,可是夏扶苏不在,凤染心里说不上的更加寂寥。将衣裳放在夏扶苏的床头边,就离开了。
正巧,碰见了也是来找夏扶苏的夏叙。
夏叙一愣,因为败在凤染手下的事,所以还是有些羞赧,不想理凤染,越过凤染就想进去。
“夏扶苏不在。”
夏叙极其容忍的吸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来给爷送账本的。”
说着就想走,可是还是停住了,看着凤染
“我说,凤染,你既然成了我家爷手下的人,爷没说,你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直呼其名啊。”
凤染蓦地一怔,是啊,她已经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凤家二小姐了,只是凤家代替姐姐履行承诺的夏扶苏的奴仆。
“那,夏……不是我是说,庄主今天不回来了吗?”
凤染竟然没有和他争执,让夏叙很不习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给凤染造成了太大的影响,夏叙好脾气的第一次给了凤染解释
“爷从来不在樾泽庄过中秋节的,明日庄里的人都放假。”
“那,他在哪过?”
夏叙眼里忽然出现一些不忍,叹了口气
“今年,大概在繁华姑娘那里吧。”
“那,你们在哪里过?”
夏叙看着这个小丫头,不过也是个才离开家门的姑娘。
“我和夏僎明日会去齐叔齐婶那里,你一起吗?”
凤染摇头
“不,我不去。”
凤染说完就跑了出去,没理会夏叙还没说完的话。
她其实是个多余的存在吧,夏叙和夏僎去齐叔齐婶那里,可是齐叔齐婶都没有问过她,夏扶苏会去繁华姑娘那,温柔乡里,还会记得她是谁,家里人以为她出嫁了,没人会管她,路浅莫,自己都不曾见过他,至于君羽赦,已经成亲了,早就忘了她了吧。
她真的很想回家,却是无家可归。
甚至离开了樾泽庄,天下之大,她竟无处可去,凤染第一次觉得自己自从逃婚后是这么孤独。
跑到了一座青石桥下,对着面前盈盈的水波,终于忍不住,自从离开家后第一次哭了。
一直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大雨,滴滴都打在她身上,此时的天早已经有了寒意,可是凤染一点都不觉得冷,这雨下的真好,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哭了。
可是身子却是不听使唤的缩成小小的一团,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取暖,自己温暖自己,可是心都是冷的,身怎么可能温暖的起来。
青石桥边却是一座精致的绣楼,三楼住着的正是泽州城的花魁,繁华。
繁华见天下雨,本想关上窗子,却瞥见了河边的身影。
身后的夏扶苏见繁华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由的走到窗边。
夏扶苏本来不以为意的要关上窗,繁华一声惊呼,那女子忽然倒下,转眼就要被水冲走,夏扶苏只是淡淡的一瞥,雨水打湿的脸却让夏扶苏蓦地一惊,匆匆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