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曳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望着门里的方向,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口来了一辆没有见过的车子,西曳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庞大。可是车子里面却没有人出来,车子就停在自己身边,这样西曳觉得无名的恐慌,全身筋脉都绷起了,打起一百分的警惕,可还是没有抵挡得住偷袭,瞬间有个黑色的东西从自己脑袋上面套了下来,双手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刚想喊出声音,听到门打开了,里面有人走出来。
西曳喊道:“叔叔,是你吗?”
“是我,放心,咱们没事的,跟着他们走就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西曳的耳朵,这才让自己安下心来,看来最起码不至于让自己死去。从小死亡对于西曳来说随时都在威胁着自己,自己和叔叔两人两只脚一只在人间,另一只就踏在死亡的边缘。
西曳感觉自己被带上了刚刚停在自己身边的那辆庞大的车,大约过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被带下车,然后又被带上一个车子,应该不是车子,因为西曳这次没有感觉到颠簸,而是声音很大,倒是很平稳,后来才被叔叔告知说是飞机,那是西曳第一次坐飞机,竟然被蒙着脑袋,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第一次。
又过了大约几个小时之后停了下来,被一帮人夹着往下走去,听见旁边一帮人在说着什么,最后能感觉到刚刚坐的那个飞机飞走了,自己再次被交到另一帮人手里。西曳说尿急,要撒尿,被人领过去站到那里尿完之后才被人抓着往下走,因为感觉是在走下坡路,西曳喊道:“叔叔,咱这是去哪里啊?”
这话刚说完边上人一脚踹了上来,西曳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被人喊道:“再他妈说话,老子直接毙了你。”就这样西曳被强行拽起来,又再一次被扔进了一辆车里,是那种敞篷的车子,因为西曳是被直接丢进去车筐去的。接着又一个声音,应该是叔叔也被扔了进来,这是两人从被蒙住头之后第一次靠在一起。
西曳想问一大堆的问题,可叔叔在边上轻声的说:“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保持沉默,他们真的会杀人。”西曳闭上了嘴巴,紧靠着叔叔坐着。车子一路颠簸着往下开去,几次差点都把西曳给颠了出去,可见路是多么的难走。
最后在一个平路的地方停了下来,西曳被拽下了车,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感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两人喊了半天没有人,西曳的头套才被摘了下来,原来叔叔的手没有被绑着,但是也是戴着头套被压过来的。
西曳看了一遍周围环境,身后全是树林,前面一个城门,往远处望去,看到的全是大山。叔叔还是戴着那个面具。就这样自己来到了这里,叔叔告诉自己从来到这里开始就要忘记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要说,就当是没有经历过,这样在这里就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咱们,没有逃亡,没有追杀。当时西曳很高兴的答应了叔叔,对于这里的一切西曳感到很神秘,就这样西曳和叔叔开始了自己的另一种生活。
可哪里知道现在又开始了逃亡,难道自己这辈子就注定了要一直逃亡,不能安静的生活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这自己,记得以前给紫箬做陪读的时候,先生说过一句话让西曳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先生说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我是谁。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从哪里来。第三件事情就是我要到哪里去。
西曳从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要让自己再次逃亡,他想结束自己的逃亡生涯,从这一刻起自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叔叔,不再让命运指使自己。西曳对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叔叔道:“叔叔,我想学武。”走在前面的叔叔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或者是在犹豫着什么事情,西曳这个时候满心希望叔叔能答应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独行者,可等来的却是沉默。
西曳再次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咱们一次次的逃亡生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难道叔叔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因为我们没有力量,所以被人一次次的赶走。”西曳还要在说什么,哪知道叔叔却转过头来给了西曳一个耳光。
这让西曳怎么都不能接受,这是自己第二次被叔叔打,两次挨打都和学武有着直接关系。自己只不过是想学武,不再让自己沦为逃亡中的一员,可怎么就这么难,读书没有钱,学武又不让学,你想让我和你一样当一辈子打铁匠吗?
叔叔道:“住嘴,我说过了,你这辈子最好断了这个念头。你学武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会把咱们的平静生活再次搅得混乱。”
西曳仰着脑袋,倔强着看着叔叔道:“你觉得咱们现在这样的生活是平静吗,安心吗。?”说完这话之后西曳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去,是因为他不想让叔叔再次生气,可自己又气不过为什么每次只要一谈到学武,叔叔就那么的生气。
叔叔望着西曳奔跑的身影,眼睛不知道是被风吹进了沙子还是怎么的红了起来,慢慢的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从裤兜里模了半天,最后模出了一个小烟斗,还带着一个酒葫芦,把烟袋点着,一口一口的往外吐着烟雾。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西曳哭着往前跑去,他哭不是因为叔叔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而是叔叔每次都是这样的委曲求全,只要别人一赶,他就要带着自己逃亡,每到一个新地方,叔叔都会被当做怪物一样参观好长一段时间才会稳定下来,只因为他那张被用刀片划过的一道道伤口。
长年风吹日晒之后那些伤口里的肉都往外翻出来,看上去甚是恐怖,可西曳从来就没有觉得难看和恐怖,他伤心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周边的人都会对着叔叔指指点点,有时候甚至是骂叔叔,可叔叔从来就不去理会,自己为这种事情和别人打架,叔叔只会训斥自己,还要自己给别家孩子道歉,明明是他们的错,可叔叔一次次的委曲求全到底是为什么,西曳道现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