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夫人拍着陆嫣若后背的手一顿,很惊讶陆嫣若会说出宫晏晨,太老夫人虽很清楚陆嫣若从小就喜欢自己的宫晏晨,小时候非常的粘着他,可在几年前她有意陆宫家联姻,被章意熙拒绝了,宫晏晨也不肯接受嫣若,嫣若一气之下跑去美国留学,她以为都几年过去了,陡嫣若对宫晏晨的感情也许也淡了,却没有想到,到现在陆嫣若还存着喜欢晏晨的心。
太老夫人不由蹙紧着眉头,深思了起来。
晏晨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让嫣若做小,从小高傲的她又怎么可能接受,而自己也舍不得嫣若这么的委屈,可嫣若又独自一人单相思了这么久了,在自己有生之年,她真的很希望看到嫣若幸福生活着,这下子太老夫人苦恼着了。
太老夫人想顺着陆嫣若的心意,又舍不得陆嫣若受委屈,她一脸很为难的看着陆嫣若说道:“嫣若,你晏哥哥已经有了妻子,要不祖女乃女乃帮你找个比你晏哥哥还好的男人给你行不。”
陆嫣若吸着鼻子摇头说道:“祖女乃女乃,我不要其他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那么喜欢晏哥哥,从小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神,没有他,我的生活就不再精彩,祖女乃女乃,我知道你很为难,也知道晏哥哥已经有了林然,所以我……”陆嫣若突然又红了眼眶,咬着唇很伤心的继续说下去:“我会退到自己的位子上,只要能天天见到晏哥哥一面我就满足了,我会在晏哥哥的身后,一直的默默守护着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又怎么样?改变得了宫晏晨没有结婚,没有爱上林然的事实吗?可还是不管怎么样,她仍是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爱了十几年的晏哥哥就这么的被抢走,而她连争取的机会都给剥削了,这叫她怎么甘心得了。
太老夫人听了,这下子更加的心疼了,心疼陆嫣若的苦恋和隐忍,她一脸愁容的闭上了眼睛,疲惫的对着陆嫣若说道:“嫣若,你出去吧,祖女乃女乃要休息了。”
“祖女乃女乃……”陆嫣若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太老夫人,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惹了太老夫人生气了。
“出去吧。”太老夫人轻声的下逐客令。
听着太老夫人冷淡的下逐客令,陆嫣若的心小小受到伤害了,她感到很委屈的站了起身,红着眼眶有些哽咽的说道:“祖女乃女乃,我走了。”嘴上虽说着,却磨蹭着等着太老夫人睁开眼睛,突然阻止她离开,结果很让自己失望,太老夫人连睁开眼睛看她一眼都没有,翻了个身给了她一个冷漠的后背。
陆嫣若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特委屈,明明是太老夫人自己问她喜欢谁,她说出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是谁有错吗?
抽了抽鼻子,陆嫣若委委屈屈的离开了病房。
等陆嫣若关掉房门,离开了病房,太老夫人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那么冷落陆嫣若是不想给她太多的期望,爱上宫晏晨本是不该的,她也心疼着陆嫣若受委屈着,但又能怎么样?希望太大,落空更大。
她的时间不多了,也该好好的处理宫家的事情了。
太老夫人睁开着眼睛,想着宫家的事情,在想到林然时,她矛盾了起来,她看得出林然和晏晨情同意合,要刚经历生死又情浓意切的夫妻分开离婚,谁也不会愿意,可想到嫣若那么苦恋着晏晨,她又觉得狠下心拆散那俩夫妻是必要的,晏晨不需要一个心爱的妻子,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忙主持宫家所有事物的妻子,只要相敬如宾便好。
不管怎么样,先跟晏晨谈一谈再做决定吧。
想好的太老夫人放下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过了几天,宫晏晨的喉咙好了一些,医生说勉强可以说一些话,林然在这几天都一直跟宫晏晨呆在一起,俩人你依我侬的,看得别人好不肉麻,但借鉴他们俩夫妻刚经历过生死,情深意浓可以理解,也就有时调侃调侃而已。
宫晏晨的双手都被烧伤,行动不便,他醒来的这几天都是林然亲手给他喂饭吃,搞得他这个大男人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断傻笑着,一点以前冷面无情的大BOSS形象都没有。
“吃慢点。”林然佯怒的瞪了宫晏晨一眼,又不是三天没吃饭,也用不着吃得那么快。
宫晏晨眼里尽是笑意,声音很沙哑的说道:“林然,你也吃。”
林然白了宫晏晨一眼,说道:“先把你喂饱,我再吃吧。”
宫晏晨摇头,执意林然跟他同吃一碗饭,“不要,我们一起吃。”
“宫晏晨,你越来越无赖了。”林然搅了一匙米饭堵住宫晏晨的嘴:“赶紧吃饭,真是的,连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当了几天哑巴,现在能说话,怎么突然变成了话唠。”
被塞得满嘴米饭的宫晏晨很不满的看了林然一眼,默默的把米饭嚼烂咽进肚子里,才用沙哑的声音很不满的说道:“林然,你现在是不是嫌我烦了。”
林然又是一匙米饭的塞进宫晏晨的嘴里,抽着嘴角说道:“我要是嫌你烦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你说废话吗?快吃饭啦,你想让我饿肚子是不是?”
宫晏晨嚼着米饭模糊的说道:“我都说了我们一起吃。”
林然很干脆的拒绝:“不要,让别人看了会怎么笑话我。”
宫晏晨眼里眨着温柔的柔光,突然伸手将坐在椅子上林然抱上床,拥她入自己的怀里。
林然完全被宫晏晨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惊叫怒道:“宫晏晨,你干嘛?你的手还伤着,你想废了自己的手是不是?你……”
宫晏晨没等林然的话说完,忽然脸靠近着林然的脸,咬住林然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断的用牙齿轻轻的啃咬着林然的嘴唇,倏时,林然的唇变得红肿了起来。
林然伸手轻推开宫晏晨,怒瞪着宫晏晨,愤怒的大骂道:“混蛋,现在还在吃饭,咬我的唇能当饭吃吗?快吃饭啦!”
宫晏晨眼里尽是笑意,抬手将林然手里的碗拿走放到桌子上,脸笑得特别盅惑的说道:“你的唇比饭好吃多了,所以,林然,再让我吃一会行不?”
林然脸一红,撇过脸冷冷的拒绝着:“别来给我这一套,赶紧给我吃饭,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子啊,吃顿饭磨蹭了半天。”
宫晏晨伸出双手,捧着林然的脸,将她的脸面对着自己的脸,低头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林然的红唇,林然随着宫晏晨不断的轻啄自己的唇,脸变得越来越红。
宫晏晨在林然的脸变得全红的时候,猛地吻住林然的唇,长舌直驱进她的嘴里,热情又不失温柔的深吻着她,直吻到林然喘不过气时,宫晏晨才放过林然。
林然整个人酸软的躺在宫晏晨的怀里喘着气。
听着林然喘气的声音,宫晏晨搂紧着她,无声又满足的笑了。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真好。
等林然恢复正常吸呼的时候,坐直身,很愤怒的瞪着宫晏晨,怒道:“宫晏晨,拜托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吃饭啊,每次吃饭一半都要来这一段,没想到一直很严谨的BOSS这么急色,要是让你的下属知道你这一面,不知道有多嘲笑你。”
宫晏晨手指插在林然的黑发里,帮着林然梳顺着头发,一点不在意的说道:“他们想笑我就笑我,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怕加班就好。”
“宫晏晨,你真狡诈。”林然有些恶恨恨的说道。
宫晏晨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不是狡诈,这是上司的权利,知道不?”
林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宫晏晨握住林然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被烧伤的半边脸上,神色有些不明的问道:“林然,你觉得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半边脸被毁了。”
林然一听,突然怒了起来,她猛地从宫晏晨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又突然温柔的模上宫晏晨烧伤的脸,轻轻的磨蹭着,语气略带着心疼的说道:“宫晏晨,你还在在意着自己的脸么?医生不是说只要去皮肤修整一下,注意吃食的节制,你脸上的烧伤就会好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的脸也不会伤成这样。”一看着宫晏晨脸上的伤,她就忍不住心疼着,虽然医生说能医治,但脸要完全好起来至少要养上半年的时间,身为公众人特的宫晏晨,顶着被毁的半边脸去上班,不知会毁了他多少的形象。
宫晏晨伸手握住林然的手,将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很温柔又很感激的说道:“林然,我一点都不后悔为了救你让自己差点死掉,如果我死了,能得到你一点心疼和伤心,我就满足了,这一次我并没有损失什么,反而得到更大的利益,那就是让你接受我,又试着爱上我。”
“你这傻子。”林然很感动的倾身在宫晏晨的唇上印上一吻。
林然难得一次吻自己,宫晏晨感到非常的高兴,看着林然的眼神也跟着幽深了起来,声音沉沉哑哑的说道:“林然,我突然又非常想吻你。”在林然没来得及拒绝时,宫晏晨已经再次吻上林然的唇,更加的加深这个吻,手掌抚在林然的身上,让她跟着他一起,情动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一直躲在病房门外将林然和宫晏晨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上官泽,正对着房门苦笑着。
他捧着花束的手垂落了下来,心中满是苦涩。
他真不知快替自己兄弟高兴终于得到妻子的爱,还是该替自己伤心再也没有机会能追求自己的最爱了。
兄弟,情敌,呵!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连为自己幸福努力一下在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了。
宫晏晨能给林然幸福也是好的。
至于他自己,也许只能躲在暗处里,默默的守护着自己那个爱着的人儿,再慢慢的舌忝着自己的伤口,让时间来治疗着自己的伤口。
上官泽在这几天才收到林然被白素绑架,宫晏晨差点被烧死的消息,他一得知这个消息心慌了起来,很担心林然现在的伤势怎么样?宫家封锁消息太紧密了,他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查到林然只是腿上中了两枪,反而宫晏晨受了很重的伤,整个身体都受了很严重的烫伤,脸也差点被毁容。
知道了之后,他很想去看林然,却又犹豫了起来,在B市他就向林然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她的面前,整整犹豫了一天,他最终耐不住自己的思停飞和担心,去花店买了一束花来医院看她,在病房没有见到她的人,他想着她也许去了宫晏晨那里,却没有想到,刚想敲门,就无意听到林然像个小女人嗔怪着自己的丈夫不好好吃饭。
那一刻,手举在半空中,怎么也敲不下去门,他像个贼一样,鬼鬼崇崇的偷听着他们说话,然后又发现房门没有上锁,即激动又害怕的推开一个门缝偷看着他们在里面做什么,结果却看到他们深情的拥吻着,那一刻,别提心里有多酸,有多痛了。
现在想太多又有什么用,这个结果不是早已注定了吗?也早就接受了,可当真正见到的那一刻,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失去她的事实。
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又谈什么失去了。
真是可笑。
上官泽把花束放在门边上,自嘲的笑着,笑着自己可笑又可悲。
当在失去的那一刻,才懂得珍惜,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注定浪荡在这个糜烂的生活圈上,永远都逃不出来。
爱与被爱的人,都注定远离他而去。
他不过是个孤独得不能再孤独的男人而已。
有寂寞,有伤痛。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离开的好,就算见了面,又能说什么?不过是徒一场伤神而已。
上官泽深深的看了林然笑靥的脸,像是要将她美丽的笑脸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站了不知有多久,他僵着身体,迈出沉痛的脚步,离开了医院。
章意熙自从在宫清德嘴里知道太老夫人时日无多了,对太老夫人更加的孝顺细心了起来,和太老夫人相处了几十年,虽然很知道这个女乃女乃很苛刻,可她很清楚太老夫人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要不抵触太老夫人的底线,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今个,太老夫人时日无多了,在仅剩下的一些时日里,她想尽办法的想让太老夫人过得舒心一些。
她知道太老夫人不希望宫晏晨知道自己的病情,也没敢跟自己儿子说清楚太老夫人病情怎么样?只是模糊的告诉儿子太老夫人哮喘病犯,进了急救室急救,不过最后还是稳定了病情。
宫晏晨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多月,今天终于出院了,林然也收拾好东西,跟宫晏晨一起出院回了宫宅。
宫家做封锁消息的事很成功,记者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但碍于宫氏是A市的强大龙头,不敢得罪,也不敢报纸出宫晏晨一些受伤的内幕。
太老夫人自从哮喘病犯,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后,受不了医院那消毒味,搬移到宫宅休养着,听着宫晏晨今天出院,太老夫人今天心情特别的好,早上还多吃了一碗粥,弄得一直侍候着太老夫人的王妈整个早上高兴得合拢不住嘴。
因宫晏晨终于出院回宫宅了,今天整个宫家的人脸上都掩不住喜悦。
见着车子开了过来,章意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宫晏晨一下车就被章意熙激动的抱住。
从未跟自己的母亲如此亲密过,让宫晏晨愣了一会还回不过神来。
站在宫晏晨身边的林然轻轻的扯着宫晏晨的衣袖,示意着他回应着章意熙。
宫晏晨浑身僵硬着,有些不自在的叫着章意熙的名字:“妈,我回来。”
章意熙拥紧着宫晏晨,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快进去吧,你曾祖母正等着你呢。”说完,章意熙放开宫晏晨。
刚进宫宅里,宫晏晨使就被太老夫人叫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曾祖母,你现在身体好点了没?”坐在太老夫人的对面,宫晏晨关心的问着太老夫人的病怎么样。
“晏晨,让你担心了,病已经都好了,只是医生大惊小怪而已。”
“曾祖母,你要多注意身体才是,不管医生怎么说,那是医生比较谨慎。”宫晏晨不赞同太老夫人的话说道。
太老夫人脸色一片沉静,捏紧着手,说道:“好了,晏晨,我自个身体我自个知道,我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今天找你是有一件事告诉你一声。”
宫晏晨面色一正,说道:“祖母,请说。”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太老夫人今天找他说的事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宫晏晨一脸正色的看着她,太老夫人的心沉了沉,她知道一旦自己开了口,必会引起自己的曾孙很大的反应,甚至发怒了起来。
可是为了嫣若,她不得不这样做。
她抬起头,很严肃的看着他,如命令般的说道:“我要你和林然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