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下来,东方霁除了公务不曾主动与王乐凡说过一句话,王乐凡一边愤愤,平白被他占了便宜,另一面心里又有些微失落。
这日东方霁有事外事,不用她随行,她只好在房间发呆。
“王姑娘,外面有个小公子找你。”叶辛依在门框上,眼里闪着几分戏谑。
王乐凡狐疑,“小公子?我不认识什么小公子啊。”
叶辛一脸坏笑,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人家指名道姓的要找你,不会弄错。”
跑到大门外一看,果然门前站着一位年仅十二三岁的灰衣小童,长得唇红齿白,煞是可爱。
小童盯睛打量她片刻,微微皱眉,眼睛故意斜到天上,张口道:“你就是王乐凡?”
王乐凡一愣,这破小孩说话真没礼貌,不过蛮有气势的,瞅瞅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叶辛和水月,不想在他们面前让个小童压得没气势,干咳两声:“我是王乐凡,小弟弟找我何事?”
小童怒喝:“叫谁小弟弟?以下犯上!”
王乐凡被颇有气势的童声一斥,吓了一跳,细细再打量一番小童,不禁大奇,这小童长得竟与外公有几分相似,“小公子为何说我以下犯上?难不成你也是位皇族?”
小童鄙视地看她一眼道:“真蠢!蠢得没救了,算了,我做长辈的,气量大,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了,喏,这是我爹给你的信。”
王乐凡看了看水月和叶辛,脸上有些挂不住。“长辈”“小辈”?呃……
“你爹?你爹哪位?”王乐凡接过信,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写着:吾孙王乐凡启。急忙拆开,先看一眼信纸落款,果然是外公王顺瑞。
一年未见外公,突然见到他的亲笔书信,那一瞬间自然是惊喜交加,是的,只是一瞬间,正当她抬头准备询问小童外公下落时,猛地想起,他说他爹……她外公,他爹?她手抖了抖,希望不要这么悲惨。
将信匆匆浏览一遍,大意是:当年她母亲被夫家休弃之时,外公带外婆定居在域外,其时外婆怀孕生子,因外婆孕时年龄较大,需好生将养,不宜长途拔跋劳累,外婆生子后,身体极虚,还有襁褓中的婴儿需要照顾,所以他一直未能去看她娘亲,直至她娘亲去世,他才急匆匆赶往飘缈山,取走她娘亲的遗骨。由于她已入了飘缈山,他不便带她离开,只好隔一段时间偷偷去教她剑法,但是去年冬天,外婆病情恶化,他不得不返回域外,不久外婆离开人世,留下十二岁的小儿王俊,本打算带着小儿去看她,不巧,被仇人寻仇。只得将孩子托付给邻人照顾,并嘱咐他,若一个月内他不归,便让孩子来朝曦国找她,让她代为照顾。
看完后,她既为外婆的过世难过,又替下落不明的外公担心,转目瞧见小童王俊,顿时欲哭无泪,长叹道:“人生最大悲剧,不是历经多少艰辛白眼,而是天上突然掉下个小舅舅——比我小七岁、只有十二岁的小舅舅!老蚌生珠啊,外公外婆,你们太能了!”
水月、叶辛闻言面面相觑。
偏偏一抬头,看见主子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倾城的笑容啊,唯一刺眼的就是他身侧的绝子林欣儿。
明明应该惊讶的,可惜她现在没心情惊讶,现在就算主子过来对她说,他今夜要与林欣儿成亲洞房,她都不会惊讶,一定含笑道声恭喜。抚上胸口,似乎隐隐有丝抽痛。
小童王俊递给她一张纸,道:“小舅舅给你的见面礼。”
王乐凡微感安慰,还有见面礼,总算可以慰藉一下她这颗受伤的心,欣喜接过来定睛一看,大叫一声:“妈呀——”两眼一闭,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咳咳……晕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王乐凡落入东方霁怀抱。
王俊见她竟然晕了,巴巴朝东方霁怀里望去,撇嘴:“王乐凡,你真没出息,三千两银子就吓晕了,能不能先付了银子再晕?镖局的人还等着拿钱呢。”
东方霁看了看她捏在手里的纸,道:“叶辛,取三千两银票给镖师。”睥一眼王俊道:“我扣她一百两银,她都心疼得面无血色,三千两,会要她的命。”
叶辛回过神来,去帐房取银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