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凡不语,迅速进屋,见李慧娘站在正屋,满目怨恨,男人一跨进门槛,就朝她抱过去,李慧娘似乎早知他有此举,他刚张开手臂,她已麻利转到桌子后面。
李慧娘冷笑,“黄文轩,你又来做什么?”
王乐凡暗笑,黄文轩,好名字,借着灯光,打量该男人,相貌堂堂,气质儒雅,若不是一身酒气,还真配得上文轩二字。
黄文轩一抱扑空,嘿嘿一笑,“我是你相公,如何来不得?”
李慧娘俏脸一沉,“黄文轩,你已经签过和离书,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黄文轩仍然嘿嘿笑着,“当时我喝醉了,又被你气极了才签的。现在我后悔了。”
李慧娘咬一下嘴唇,忍气道:“白纸黑字,后悔又如何,黄文轩,当初是你天天埋怨我,又先对我不起,如今,你有钱了,也如愿纳妾了,还来纠缠我有何意思?我一个弱女子斗不过你,但是请你看在过去几年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黄文轩凝目看她,片刻后,叹道:“慧娘……我就是放不下你啊。”
李慧娘有点动容,将头撇到一旁,“黄文轩,是你自己斩断了我们的情份,再说这些有何意义,如今你抱得美人归,便该好好守着美人过日子,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黄文轩扶着桌了,支撑虚软的身体,过了半晌,才道:“我不明白,纳玉秀为妾,丝毫不影响你当家主母的地位,她动摇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心里一直有你的,为何你不能宽容一点?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不好吗?你瞧你现在茅草房屋,粗布衣衫,刺绣为生,过得多辛苦。”
王乐凡心一动,这语气听着十分耳熟,大师兄便喜欢用此论调劝她,男人都是如此自私吗?
转目见李慧娘美目含泪,一脸倔强,不由得佩服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得顶着多大压力才能决心离开赖以生活的男人?她宁愿靠刺绣过着艰难的生活,亦不愿委屈自己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对世人来说,她是个妒妇,但对她而言,她值得钦佩。
李慧娘惨然一笑:“我今日辛苦拜谁所赐?当年两家坚决不同意我们两人在一起,你却许我一生,我信了,死心塌地,你让我跟你私奔,我毫不犹豫舍弃李家二小姐的身份,毁了与刘家的婚约,跟你私奔。”
“我总想着,你为了我们这份情义可以舍弃荣华富贵,我自然也能,再苦再累,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甘之若饴……你受不得苦,向黄家求助,我能体谅,但是你放弃了这份感情,用留宿青楼和纳妾来羞辱我……我如你所愿,从此不在你眼前烦你,落得清静,现如今,你却屡屡欺上门来,跟我说放不下我,黄文轩,你不觉得你太卑鄙了吗?”
黄文轩似乎酒醒了大半,默默凝视她,眼里闪过几分痛楚和悔恨。
王乐凡看看李慧娘,再看看黄文轩,轻声开口:“黄公子,请回吧。”
黄文轩一动不动,动情地看着李慧娘:“慧娘,娶再多的妾氏也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要再闹了,跟我回去罢,咱们一家人好好过。”
王乐凡要晕了,男人的思维真的与女人不同,女人要的是一心一意,男人能给的是心里有你,便是天大的恩惠,大师兄如此,这男人如此,不知道东方霁会不会如此?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