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霁注视她良久,垂目,他是极为恼火的,他心里盛满了她,就算知道她的感情来得晚来得慢,可是出了此等大事,她不向他求助,反而撇下两人的婚礼,独身涉险,这份失落是她难以感受的,然而当他动用了所有关系,费尽周折,隔了一年多才与她重逢,释清误会,心中早已被喜悦填满,竟不忍在此时责怪她,以免破坏难得的温馨气氛。
“主子,解开我的穴道吧。”可怜兮兮的眼神像巴巴乞怜的小狗似的看他,“没了武功,就像没了腿脚一样,寸步难行。”
东方霁眼角轻抽,终还是轻叹一声,解了她穴道。
“我们在这待上两日,等我爹娘来与我会合后,再去找万路通。”见她秀眉微蹙,便道:“你外公的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处理。”
王乐凡“哦”地一声,默默坐下,既然他追查到了外公的事情,让他接手过去也好,外公还可早点月兑离万路通的挟迫,只是觉得累及逍遥门老门主夫妇和众人,极为过意不去。
东方霁凝视她,“乐凡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为门主夫人做事,是他们分内的事。”
王乐凡嘴角抽了抽,门主夫人?她还不是来着。想到老门主夫妇,不由得一阵愧疚,别的权贵、世家,都是在高墙大院里等着媳妇敬茶伺候,他们却为找准儿媳东奔西走,不晓得会不会对她生怨?联想到娘亲与莫家两老之间的关系,不由得打个激伶。
当下将心中忧虑说了,东方霁忍俊不禁,嘴角更加翘起,“你不用担心,该担心的是他们。”
王乐凡不解,疑惑望着他,东方霁却不解释。
“主子,你怎么找到雪峰镇的?”
东方霁眼内笑意敛起,道:“你失踪后,我把京都翻了个遍,只查到你让人送过信……”
王乐凡看他,“你知我留过信,还怪我不留只言片语。”
东方霁清冷眸子对上她的,“那个送信的书生被杀了,信被毁了,对我来说就是未留只言片语。”
王乐凡闻言震惊,那个书生竟被人杀了?却是为何?
东方霁接着道:“我查了很久才查到是云霄干的。”
王乐凡更惊,云霄杀了送信书生?想到自己一封信竟夺了一条无辜的性命,更让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倘若她当初能飞奔到东方霁身旁,寻求他的帮助,两人个不会受此煎熬,也不用累得逍遥门老门主夫妇和众人万里奔波,那个无辜书生也不会死——她真的错得离谱吗?
以她的轻功,赶到皇宫跟他禀报一声,应该耽搁不了太久,但当时却因为担心外公,情急之下,顾不得跟他禀报,另一方面,还是她潜意识里,认为那是她王家的事,不愿向东方霁求助,不想欠他的情,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自从她当了他的保镖,承了他多少情,又岂是她能还清的?
她抬目,眼睛专注地看他,正色道:“东方霁,对不起。”
东方霁微愣,半晌,抬手抚着她的秀发,眼里尽是宠溺,“这声道谦确实是你欠我的,我承下。”
王乐凡目中蕴泪,透过泪花看他,他美目含笑,执起她的手,“幸好我找到了你,你……没走丢。”说着轻叹,“我怕极晚来一步……”把你的心也弄丢了。
那句话他终究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