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别这样!”雪白轻轻地说。
米格转身,蹲下,说:“雪白,你有所不知。你的箭伤都是拜她所赐。”
“我没有。”卓玛拉雅几乎要哭出来。
米格又回过身,瞪着卓玛拉雅,拳头握紧,愤愤地说:“没有,你等着,我会让你承认。”
卓安娜对他们的对话,迷迷糊糊感觉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拉着爷爷,笑着说:“爷爷,这大过年的,我们也不请刘医生和米格王子坐下,太有失礼貌了。”
爷爷经卓安娜的提醒,走到米格身边,笑着:“王子,刘医生,新年快乐!来我家就是客人,来,请坐。”
米格虽看卓玛拉雅不顺眼,但想起是在酋长家,又是大年初一,也就放一段,以后再来算这笔账。
米格看到酋长以及酋长夫人伸出手邀请自己和雪白这么诚恳,心里的疙瘩松开了一点,强拿出笑,点头回答:“好。”
他推着雪白的轮椅围着食物桌,挨近雪白坐了下来,酋长请米格上座,米格站起很有有礼貌地推却,副市长上前,也向米格问了声好,米格开始只注意卓玛拉雅去了,没有看到屋里还有副市长,于是站起,用一种官方语气地同副市长打了声招呼。
卓安娜见紧张的局面得到了缓和,笑着拿起酒杯站在屋中,富有激情地高扬着:“各位亲朋,今天能来我们家里,就是看得起我们,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们!”然后一饮而尽。大家都拿出手来欢快地鼓起掌来。
雪白观察了这屋里一番,屋里虽简陋,但各种物品齐全,桌上的食物更是丰盛,她端着一杯卓安娜送来的马女乃酒微笑着。
卓安娜心想:“有伤的人不能喝酒,哼哼,我就偏要你喝。”心头一记,走到雪白面前,非常有礼貌地双手端着酒杯,对她说:“学姐,来我家,别的没有,酒还是有,来,我为草原人们感谢你曾为我们慷慨解囊,不辞辛苦,日夜帮助我们牧民,使我们牧区的人少去很多病痛,减少了草原人们的死亡率,谢谢你!我敬你一杯。”接着一饮而尽。
雪白微笑着,一向不太爱喝酒,但面对卓阿娜的盛意真的难却,作为医生的她当然明白喝酒对伤口不好,可是不喝,对草原人是一种极大的不礼貌,他们会觉得来宾对自己的招待不满意,刚刚发生过不愉快,雪白可不想这局面再次搞得这么僵。
她看了眼米格,米格正在吃美食,因为一早上只吃了点女乃豆腐,实在是饿得很,他也没有顾虑太多,拿块牛肉放进了嘴里,正津津有味道地吃着。
雪白又是浅浅一笑,端着杯子放到嘴边,正要喝时,卓玛拉雅起身,叫住:“雪白。”
雪白停住,看着卓玛拉雅。
米格非常敏感地望着卓玛拉雅,立即绷紧保护雪白的那根弦,站起,停下往嘴里送的食物,看得卓玛拉雅心都是虚的。
“有什么事吗?”雪白柔声道,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卓玛拉雅。
“我是想说,这酒还是不要喝,对伤口不好。”她看了眼米格怯怯地说。
米格这才反应雪白手中有杯酒,马上接过,放下食物,再双手举杯对着屋里的人说:“我代表雪白敬这一杯。”
“慢着。”卓安娜叫住,“这杯酒是我敬学姐的,如果学姐不喝,那就是对学妹有意见哦。”
雪白听到这话,又是一笑,看着米格,“来,让给我,一点点,没关系。”
米格也想,应该没关系,想想自己给雪白喝了一碗药后,不是为了三口酒给她喝吗?她不是还因此而恢复意识的吗?
酋长讲:“这酒不可多喝,喝多了伤身,喝少一点还可以美容抗衰老。”
“可是,”卓玛拉雅脸色尴尬地说:“雪白有伤,喝了的话,伤口上的疤痕难以退掉,甚至会越来越大,还会出现红疤。”
酋长听着,想想也是,可能自己是男的,以前对于这些伤呀,疤痕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因此也没关注这一说法,现听外孙女这么一说,觉得是有道理。
酋长有点不确定,又看了看夫人,酋长夫人是个沉默寡言之人,见老伴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信息,笑着说:“卓玛拉雅说得对,我们小时,阿妈就告诉我们,平时可以多喝喝,但如果受伤了,就不能喝了,喝了血液流动加快,在伤口那,由于是结蒂组织,血留不畅,会停在那,这样很可能影响伤口的愈合和恢复。”
米格听着,马上接过。
卓安娜不服,好不容易设好的计策,怎能就这样罢休,她站起说:“不可能的,我们在医术上可没听说过不能喝酒,我发现有一些中药丸的服用说明写“用黄酒服用更好”之类的话?这是为什么呢?”
“中医常用“药引”来提高中成药的疗效,在宋代著名的成药处方集《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一书中,记载的“药引”就有十余种之多。黄酒送服是其中之一。
黄酒或白酒酒性辛热,通行经络,发散风寒。治风寒湿痹、腰腿肩臂疼痛、血寒经闭及产后诸疾、跌打损伤和疮痈初起、寒疝等的中成药活络丸、七厘散、跌打丸等都可用温酒送服。”酋长夫人说。
大家都用诧异惊奇的眼光看着酋长夫人。
“哦,我忘了告诉大家,我的夫人的父亲是个蒙古中医。”酋长解释。
大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这样。
卓玛拉雅、卓安娜也是第一次才知道,以前很少听到家人说,这可能与当事人的性格有关。
米格想起雪白喝完药又喝了些酒,说不定促使了血液的畅通,才会这么快就醒悟过来。
他把自己的理解讲了出来,“经夫人的讲解,我想起雪白涂完鲜血,喝了一碗卓安娜开的药,再喝了点酒,就立即恢复了意识的,这么快,可能就是药与酒的功效。”
“哦,刘医生涂完鲜血,就醒来了。”酋长很高兴,想到是自己提议米格去骆驼的鲜血,现听到涂完就醒来,感觉有种极大的成就感。
“没有马上,”米格回答,“是喝了一碗卓安娜开的药,再喝了点酒,才慢慢恢复意识的。”
“喝药加酒,嗯,是一种药方,看来刘医生应验了。”酋长夫人又开口了。
卓安娜想到是自己开的药加上米格喂的自己送去的酒才让雪白醒过来的,心里懊恼死了,本想要她一辈子不醒来,才下狠手,偷偷熬了一碗爷爷的密方,没想到又是适得其反,她猛一甩手,“啪”的一声把杯子甩到了地上,甩得四分五裂,爷爷女乃女乃立即站起,脸色相当不好看。
卓安娜吓着了,蹲下。
大家都站起,雪白记起,这是蒙古人的一种忌讳,
崇尚吉祥是人类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特别是在过年期间,人们说话做事都要尽可能的体现"吉祥",期盼在来年能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蒙古人在大年初一忌打破碗、镜子等玻璃、陶瓷器物品,以防破财破运。
卓安娜见爷爷女乃女乃露出这样的神色,明白自己犯了大忌,于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爷爷女乃女乃。
酋长酋长夫人没有责骂孙女,而是找来一张红纸把一片一片的碎片捡起来,然后慢慢地包紧,先放置在神桌上,默念「岁岁平安」吉祥话语。
卓安娜知道自己错了,想弥补一点过错,于是,拿起神桌上的红纸包,准备往外走。
女乃女乃立马叫住,问:“你拿起这些去哪里?”
“我,我去把它丢掉。”卓安娜不好意思地说。
“不能丢掉。”女乃女乃说。
“为什么?”卓安娜问。
大家也都看着,静静地,想听听为什么?
酋长严肃地解释:“爆竹一声除旧岁,送走旧年迎新年。到了初一,家里的垃圾不能马上倒掉。这些垃圾要等到初三以后才能倒出去,因为以前的人都认为,把垃圾倒出去就是将自家的财气.倒掉。”
卓安娜听后,不舒服地说:“这个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爷爷听到孙女说自己迷信,黑着个脸,声音大了一点,说:“这不是迷信,是古人得出来的经验,古人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封建迷信。”卓安娜还是不服,她可是新时代的人,这些名堂,她才懒得理,更懒得信。
酋长见这孙女这么不懂事,想生气了,声音震耳,“你不信,你就到别的地方去。不要在这个封建家里。”
卓阿娜还想反驳。
雪白早就看出了酋长不高兴,两代人思想有距离,想法不一致,产生了分歧,这个时候,老人不会宠着年轻人,见卓安娜还不认错,还在辩白,雪白有点担心,怕卓安娜吃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于是立即拉着卓安娜的手,对卓安娜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跟爷爷争,然后对酋长们说。,“是的,古人的话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原理,有时你信,它就真有。”
酋长此时才露出满意的神色,说:“嗯,刘医生就是刘医生,见多识广。”
卓安娜听起很不是滋味,嘟着嘴,极端的不服,心想:你就知道讨好老人,歪曲事实,虚假,虚伪,.哼。
趁雪白看酋长时,白了雪白一眼。
卓玛拉雅把卓安娜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妹为什么对雪白带有敌意,她有种预感,卓安娜对雪白非常不喜欢,她的字字句句都对雪白不利,表面看,好像把雪白当学姐,可骨子里非常不尊重雪白,究竟是何原因?这个谜,她相当好奇,想追究到底。
卓玛拉雅如何破谜?知道谜底后,是不谋而合,还是善意劝解?请细看下文第二百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