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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这世上要找比较了解中了寒冰幽冥掌后遗症的人,除了母亲,巫晏修算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人。
似乎从记事以来,他就看着母亲在每个变天、寒冷的日子被这种后遗症折磨着,一次又一次,几乎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痛苦深深地烙在巫晏修心上,让他恨不能替母亲痛苦。懒
所以他从记事以来,就跟着师叔学医,试图通过自己所学帮母亲解除痛苦。可是学了多年,虽然一身医术精湛,对母亲的病却依然一筹莫展。
母亲看他痛苦的样子,才说出自己这不是病,是受了内伤的缘故。
寒冰幽冥掌!那是他第一次听说这种武功!第一次知道人间有这样霸道的功夫,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他问母亲谁伤了她,当时一腔怒火只想以牙还牙,替母亲报仇!
母亲却摇摇头,说自己忘了!
忘了?怎么可能?她一次次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难道不恨给予她痛苦的人吗?
巫晏修不相信,他追问了母亲很多次,母亲都闭口不语。问多了,母亲就掉泪。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母亲的泪,病得那么痛苦都没落泪的女人,竟然被自己问的流泪,他于心何忍呢!
从那次后他再没问过母亲!不问却不妨碍他去查。一点点,一丝丝,只要有线索,他都想方设法地去查问。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知道了寒冰幽冥掌是魔教的武功,据说那是当年魔教教主的不传之术。它唯一的克星是曜阳内功,据说中了寒冰幽冥掌的人只要修炼这种内功就会化解寒冰幽冥掌发作的寒气,所以历届魔教教主想方设法都要除掉懂曜阳内功的人。
巫晏修又深入打听,才发现在魔教的霸道追杀下,早在一百年前懂曜阳内功的人就已经绝迹了,如今想找一个懂曜阳内功的人比大海里捞针还难。
再难巫晏修也要找,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于是这些年他辗转各国,带着刺莘走访民间。这次是路过大燕,想起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就留下来多住了几天,哪知道又遇到了无忧!
无忧的病发作起来竟然和母亲的很相似,巫晏修当时追问她谁伤了她就是动了想为母亲报仇的心,哪知道无忧竟然是生下来就带着的病,这让他想不通,怎么可能有人天生就带着这样的病呢?
想到她从小就要受母亲受过的苦,巫晏修对无忧生出了怜悯之意,这少女是以什么样的毅力忍受下来呢?
巫晏修给她推宫过血后,也不知道是同情她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这么多痛苦,还是想救人救到底,犹豫了再三,终于从内袋里掏出了一粒丹药又喂进了无忧口中。
这丹药要是被刺莘看到,那是万万不会让他给人的。这不止因为这丹药价值千金,还因为它是巫晏修这几年汇集了上百种名贵药材熬制出来的,一共得了三粒,是想拿回去孝敬母亲的。
母亲一定不会怪自己的!
巫晏修喂了无忧后安慰自己。他娘亲是天下最善良的女人,平日看到乞儿,贫苦之人都要布施,又怎么可能因他的善心责怪他呢!
巫晏修再用内力帮着无忧运行了二个周天,一把脉,无忧的脉搏跳动得比刚才有力多了。
“行了!她没危险了!”巫晏修月兑力地坐在一边,指挥着纤云给无忧穿好衣服,才让她去叫燕风飏和杨奇他们进来。
“小九真没事了吗?”燕风飏第一个冲了进来,顾不上和巫晏修打招呼,就跑到床边看无忧。
无忧脸上的青黑已经不见了,虽然还有些苍白,却露出了昔日的白皙。长长的睫毛上冰花化去,变成水珠挂在上面,衬着这样虚弱的肤色,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女圭女圭。
燕风飏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转头对巫晏修说:“你救了小九,就算我燕风飏的恩人,我说过的话算数,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巫晏修似没听到,目光落在无忧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说:“我不要你报答,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让我在这住几天,我想研究一下她的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风飏怔了怔,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要是他能彻底医好无忧不是更好吗!当即一口答应:“行,对面有我的房间,你可以住那。需要什么药告诉我,我负责弄齐。对了,藏书楼就在旁边不远,回头我带你去,你想看什么书都有,里面还有很多珍贵的医书,你别搞破坏随便你怎么看!”
“嗯!”巫晏修站了起来,指了指无忧说:“你们宫里有温泉热汤池之类吗?有的话让人带她过去多泡泡,能帮助她尽快康复。吃的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买来加在粥里熬粥给她喝。另外我再给你一个方子泡药酒,睡前喝,药材有点贵,对你们皇家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好了,我累坏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来看她!”
燕风飏看巫晏修连走路都无力的样子,知道刚才真的累惨了他,赶紧唤来金喜,让他带巫晏修去休息。
司马云开他们听说无忧没事了才放了心,不敢在宫里久留,一个个告辞了。
杨奇拍拍燕风飏的肩,道:“无忧就交给你了,醒了后派人通知我,我再来看她!”
“好的,谢谢杨大哥!”燕风飏这次也算见识
了杨奇的本事,知道这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就以兄长之礼相待。
太子那边也派人来问候,燕风飏让木喜回了话,打发走众人看到燕丹菡房里还亮着灯,他眯了眼看着,心里觉得和妹妹的隔阂越来越大了。
这次无忧被关地牢,一定是妹妹和穆江蕙搞的鬼。妹妹做了什么他可以不计较,穆江蕙却不能不计较!
燕风飏冷笑,常在女人堆里混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穆江蕙对自己有意思!为了亲近自己不择手段就算了,看多了周文婧这等女人的手段,他见怪不怪!怪就怪她不该欺到无忧头上去,差点害死无忧!
无忧……无忧……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她,又怎么可能容别人伤害她呢!
穆江蕙,敢做,你就要敢承担后果!
你该庆幸的是无忧没有死,这就代表着你还能苟且偷生!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一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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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没有温泉,有座汤池是皇后和贵妃们的专属,燕风飏一打听到有,次日一大早就闯到了御书房,逼着皇上下了一道旨,说在无忧康复期间,这汤池只能给无忧独用。
燕易朔为了弥补无忧,同意了。还专门过去周文婧宫里,半软半硬地施压力让周文婧以后不准再找无忧的麻烦。
周文婧只图挽回自己的名声,哭着解释了半天自己是爱之深责之切,拼命向皇上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发生,这才让皇上满意而回。
周文婧自是不会和无忧争汤池,还为表悔过诚意地拨了几个宫女侍候无忧,每日都让御膳房变着花样给无忧做吃的,银子自然从自己账上打。
燕风飏不领情,无忧的膳食交给了弄巧去弄,都是严格地按照巫晏修开的方子置办的。这样侍候了两日后,无忧醒过来了。
当时燕风飏被周文婧叫去说次日周将军寿辰的事,他极不耐烦地敷衍了几句就想走,周文婧却将话题转到了巫晏修身上,问道:“三儿,那个大夫你是从哪找来的?我听说他是赵国人,是吗?”
燕风飏挑眉,冷冷地说:“大燕有许多赵国人,巫晏修就算是也不奇怪,只要他能救小九,我管他是哪国人!”
周文婧蹙眉:“那你了解他的来历吗?这样将他留在宫里,就不怕出事啊!你知道太子他们盯着你呢!上次被刺杀你还不吸取教训吗?说不定……”
“放心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燕风飏不耐烦地打断她:“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准备了。”
燕风飏没等周文婧表态就径直往外走,周文婧眼一转,追上去叫道:“既然三儿相信他,那就是没问题了,明日周将军寿辰,你也请他一起去吧!人家救了小九,也要感谢人家啊!”
“再说吧!”燕风飏头也不回地敷衍道。
周文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了狠戾的笑,以春刚好过来,正好看到她的笑,不解地看了一眼燕风飏的背影,暗想这女人不会是想对燕风飏做什么吧?
周文婧回头看见她,笑了:“以春,事情准备得怎么样?”
以春垂眼,心下有些厌烦,前几日架空她们,这几天没人用了又拼命奴役她们,真当她们是狗啊!随叫随到,还不会记仇!
虽然这样暗骂着,她还是没放弃警惕,恭敬地说:“都准备好了!娘娘就放心吧!”
周文婧笑了:“你做事我自然放心!我不放心的是……”
她突然收敛了笑,看着以春问:“那日皇上、太子是怎么知道无忧被关在地牢里的?十三的人我都问过,没人泄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以春心下打了个突,周文婧这是在怀疑自己吗?
她脑中一转,把当日的事都过滤了一遍,才镇定地说:“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不过娘娘就那么相信十三的人吗?玉妃手那么长,以前都能把晓霜安插到公主身边,娘娘又怎么知道现在不会呢!”
周文婧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触到了什么心事,沉默了。
以春用眼角瞟她,暗自嘲笑以秋的缩手缩脚,前几日被架空慌手慌脚地要威胁周文婧。这两日被周文婧重用,以秋又停手了,对自己打哈哈说:“娘娘估计也不想架空我们,让我们看守公主是信任我们,我们还是好好帮娘娘办事算了,别东想西想的。”
以春当时就淡淡笑道:“我无所谓,我没家人没牵挂,怎么都行!你想这样那就这样吧!就当没这回事!”
以秋立刻说道:“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再不提这事,我们就齐心协力为娘娘做事吧!”
以春转头就把以秋从自己的阵营里踢了出去,这样朝三暮四的人不适合做事,只适合被利用。
以春暗自冷笑:“以秋,上船容易下船难,你以为周文婧这样就是信任你吗?哼,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你却当做重新获得荣华富贵,就不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什么叫当没这回事发生?你能收回你放出去的纸条,再从周文婧的记忆里把这一段抹去就叫没这回事发生!不能的话就等着接受周文婧猜疑的后果吧!
我没你那么蠢,等着你来出卖我!无毒不丈夫,以秋,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我懂!
为了活命,就别怪我出卖你了!
以春一笑,寻思着明日是不是在周府上闹得更欢一点呢!在无忧没及笄之前她还不想离开皇宫,那就只有牺牲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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