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魂道:“那他最后怎么样了?”
须叶大师道:“最后他无奈上吊在自家门梁上,连收棺的人都没有,我让苦难将他葬在月市脚下,与他妻女一起。”
荆楚魂沉声道:“想不到这故事竟然这么曲折。”
任杏子痛声道:“我听老爷子他们讲,姑姑是被曲解元害死的,原来根本不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瞒着山庄的人?”
荆楚魂道:“曲夫人是你姑姑?”
任杏子点点头。
荆楚魂道:“这样算来,曲解元还是你们山庄的女婿。”
任杏子道:“可惜我们山庄不准我们谈论他,如果不是我爹爹他们的缘故,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荆楚魂实在不好说什么,总觉得这件事太过悲情。
须叶大师转而道:“往事已过,再论对错也已晚了,幸运的是曲施主当初临走时,将阎王帖配方及解药交给了老衲,老衲刚才说过,楚魂再晚点送段公子来,谁也救不了他了,现在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曲解元施主总算是做了件善事。”
荆楚魂喜道:“这么说大师有阎王帖的解药?”
须叶大师点头道:“不过我观察段施主脉象,虽然中毒之气很深,但他在此之前已有了很深的戾气,一般修为高强的人,发病至少要等到两三天后,像段公子这样,浑身戾气,心魔作祟的人,发病这么快也合乎常理。”
荆楚魂苦笑道:“他的确太急功近利了,剑术一道,本就不能操之过急,以他的天赋,将来横扫江湖,绝不是什么难事。”
须叶大师缓缓道:“我想让他在这里静养一个月,一来是解除他身上之毒,二来,希望在佛光的感化下,能将他心魔尽数化去。”
荆楚魂欠身道:“大师慈悲。”
须叶大师笑道:“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楚魂。”
荆楚魂欠身道:“大师请讲。”
须叶大师欣赏的看着他,道:“阎王帖消失于世已很久,段公子也决计不会自己服毒,所以这件事很可能另有隐情。”
荆楚魂道:“楚魂知道了。”
须叶大师点头道:“你知道便好,前路甚长,楚魂你自己要小心。”
荆楚魂点头道:“是。”
说完这句话,他就拉着任杏子慢慢退下了,这一席谈话他已明白了很多事,须叶大师也传达了对这事的看法。
这已经足够。
荆楚魂沉声道:“我们得马上走,马上。”
任杏子问道:“我们去哪?”
荆楚魂笑道:“自然是回月亮湾。”
他顿了顿道:“自从我到了月亮湾,事情就忽然变得复杂,冥冥中我似乎感觉到月亮湾要出大事!”
任杏子也有同感,道:“莫非你说的大事就是陶朱公的事?”
荆楚魂嘘了一声,笑道:“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这都是你猜的!”
月亮湾,他们已回到月亮湾的繁华奢靡之中。
陶朱公身为天下富豪,米,油,盐,都有他的身影,如今他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对今后普通百姓生活影响肯定很大。
这一次来,月亮湾上的人明显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荆楚魂和段剑的事。
无论是与否,荆楚魂心里只有愧疚,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尽管任杏子已经多次说过不干他的事。
客栈的老板告诉他,昨夜有个大胡子男人来找过他,但是没过多久就走了。
来找他的人当然是梦天楠,他去追踪邱源已两天了,如果他找到了邱源应该早就来找他了,可是为什么等到两天才来,又为什么那么着急又走了?
这些只有等见到梦天楠才知道。
河边的风在吹着柳絮飘动,朱公宝殿就是河边最高最华丽的高楼,可是他的大门紧锁,听外面的路人说,已经关门三天多了。
陶朱公不住在朱公宝殿,他也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这一点和华南侯很像,不知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陶家拥有月亮湾最大的房产,这座院子足足有一整个小城镇大,有能力住这么大房子的人,一定不简单。
任杏子在怀疑,这么大的院子敲门怎么会有人听的到。
门已敲了第三遍,才听到了闻声而来的脚步声。
“荆楚魂拜见陶朱公,麻烦通传。”
来人听完这句话,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吃闭门羹的感觉就好像踩在了一坨狗屎上,任杏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一直以来你都以为自己很受欢迎,这次例外了吧?”
荆楚魂笑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很受欢迎。”
任杏子不去理他,这人说这话简直和放屁差不多。
门再次开的时候,来人的态度完全变了,躬身道:“原来是荆大侠,我们老爷有请。”
陶家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人,据秦名说,陶朱公已解散了所有家丁和仆人,现在这个大院子,里面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十个人住这么大一个院子,比起荆楚魂做个那个小木屋来,实在太浪费了。
陶家屋舍很稀疏,但却种了很多树,这个格局倒是很少见,他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也听说过陶公爱树的话。
转过两个弯,穿过一排杨树,任杏子就看见了一个白须老人。
陶朱公从发家到现在,经历了只不过短短十几年年,没想到他本人却这么老了。
他似乎正看着一盘棋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荆楚魂他们的到来。
管家不忍心打扰他,小声对荆楚魂他们说道:“老爷平时想事情最讨厌被人打断。”
荆楚魂却好似没听到,朗声道:“陶公一别多年,如今也研究起围棋来了?”
陶朱公一愣,冷冷道:“荆楚魂曾三次路过我陶家大门而不入,为何如今转性,又来拜见老夫?”
荆楚魂笑道:“只有两次,第三次我知道你不在家,所以去了朱公宝殿,而且在那里也见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