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宫主回过神,却忽然苦笑了起来,最后是声泪俱下。
她竟然流泪了,定然是荆楚魂让他想到了往年的剑圣,所以她才情不自禁的流泪了。
看神剑宫主儿女情长的模样,荆楚魂总算已肯定了那个惊人的秘密。
剑圣当真和神剑宫主有过一段情谊,静儿就是他们感情的结晶。
荆楚魂想不出任何的话来安慰他,只能轻声道:“我师父一直想忘记以前的事,每天都喝很多酒,但是依然忘不掉,时常在梦里都会喊一个叫梦姬的女人。”
神剑宫主浑身娇颤,梦姬正是她的小名,而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荆楚魂本不想多了解这段前辈的情事,但又不可避免的在此时说出来。
神剑宫主身上已没有了刚开始的杀气,反而急切的盯着荆楚魂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为情所伤,而他也一直为他惋惜,至今都没有走出那段感情的阴影。没想到神剑宫主也没有忘记那段感情。也许当初两人真的有过很美好的一段回忆,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分开,既然要分开,又为什么要生下静儿,而神剑宫主做为他的生母,却又没有对她另加照顾,只是让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在宫中?
这些问题他都想不通,然而他也不愿意故意去打听,他只能猜出里面肯定另有隐情,这一切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荆楚魂吹了吹头发,道:“其实我艺成之后,就离开了他,至今也有很多年没有听见他的消息了。”
神剑宫主哭笑道:“这个人就是这点毛病,一旦你离开了他,他就绝不会主动找你,他就像个孩子,竟然也会赌气。”
荆楚魂笑道:“可是他却比赌气的孩子要可爱的多。”
神剑宫主叹道:“不错,天下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也没有人比他更坏。”
荆楚魂很理解他们这一段恋情,剑圣如果和神剑宫主在一起,必然是天下轰动各派的大事件,神剑宫主是有名的亦正亦邪的人物,而剑圣则是天下正道的代表,这两个人要结合又怎么会那么简单。但是荆楚魂却道:“既然宫主也忘不了我师父,为什么不想办法让他回到身边?”
神剑宫主少女般的温情忽然消失,转而变得幽怨,冷言道:“不行,他当初就这样离开我母女,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我恨不得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荆楚魂又怔住,他忽然发现神剑宫主似乎变了一个人,她的脾气竟然这么古怪,难怪师父会受不了。事实上,自己也不喜欢这样多变的人,他和他师父一样,喜欢简单。可是感情又偏偏说不准,因为师父毕竟还是爱上了她。
这一段往事真可谓错综复杂,荆楚魂不由得万分感慨。
神剑宫主忽然冷冷的看着荆楚魂,板着脸道:“你偷偷来我无量宫,是不是受了你师父的指示,他想看我母子活的多么孤零凄惨是不是?”
谁也没想到她的思想这么偏激,荆楚魂忙解释道:“我已很久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光明磊落,也断然不会让弟子做这些事!”
神剑宫主的口气忽然变得软了,摇了摇头,瘫坐在地上。
荆楚魂想说什么,话到了一半又哽在嘴边。
她忽然摆手道:“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荆楚魂皱眉道:“宫主要放我走?”
神剑宫主淡淡道:“你不走,难道想来做我的弟子?”
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谁都知道神剑宫主只收女弟子,他要是留下来就必须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
荆楚魂行礼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神剑宫主并非和传言中一样,宫主原来也是一个重情谊的人。”
神剑宫主冷冷道:“我重不重情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又怎么看的懂我?”
荆楚魂叹道:“因为您和我师父一样,都是同一个性子,我身为他的弟子,自然比谁都清楚。”
神剑宫主目光空虚的凝视着前方,喃喃道:“不错,他和我一样。”
她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多余的表情。
荆楚魂也明白话已说完,他此时若不走,万一宫主改变主意,十个荆楚魂都逃不掉。但他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因为爱惜自己的才能,还是因为师父的原因才肯放自己走的。
他不敢问,所以也永远不会知道。
荆楚魂躬身道:“多谢宫主。”才转身离开,向地道外而去。
石门渐渐被他托起,他没有任何的停留。
现在虽然神剑宫主不会再责怪于他,但是无量宫的弟子们都还不知道宫主放过了他,她们或许此时此刻还在搜索着,所以他想出去一样还是有重重的障碍,一样要小心翼翼。
荆楚魂拖着疲倦的身子,有些力不从心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没有想到,这口气刚刚叹出,就已瞧见了绝情仙子和一顶轿子,绝情竟然早就等在门口。
荆楚魂失声道:“你怎么在这?”
绝情仙子拉过他,道:“你快离开,不要再管别的事情。”她招来轿子边的几个女弟子,荆楚魂发现却还是当初在北园见过的那几位姑娘。
他忍不住微笑道:“几位姑娘好久不见。”
那几个弟子看到他,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她们显然还没弄清楚,这英俊的男子怎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宫中。
绝情仙子道:“你们把他送到宫外,然后再回来,如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受命出去。”她将自己的腰牌挂在轿子上。荆楚魂这才明白这腰牌原来还有这个作用,怪不得她没有腰牌便再没出去过。
绝情仙子看着荆楚魂走进轿子,抚模着布帘道:“你要一切小心。”
荆楚魂忍不住叹息,他实在很感激她为自己做的一切,然而却没有任何东西回报。等他想说一声谢谢的时候,轿子已被抬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