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三章 耶律贤

作者 : 康保裔

第三章耶律贤

相对于赵阔内心的这种反复纠结,张氏兄弟对于皇甫继勋的加入和皇甫继勋代表萧斡里对陈处尧的招揽,那就显得平静得多了。虽然在对中原和南唐的各种典章制度的了解方面,他们未必能够比得上陈处尧,但是比起皇甫继勋总还是不会差的,再说了,他们兄弟二人在萧斡里面前的不可替代『性』,显然不是在对典章制度的了解方面,而是他们在契丹内地汉儿当中的人脉关系。

与耶律阿保机等人的重用汉人比起来,耶律述律显然更喜欢使用契丹亲贵一些,除了从耶律德光和耶律兀欲时期开始就已经身居高位的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之外,在朝廷重臣里面已经没有几个汉人了,地方上几个汉人出身的节度使差不多都是耶律德光时期甚至耶律阿保机时期就得道的,翰林学士刘景就是赵延寿任职幽州时期的旧人,其父刘守敬当南京副留守,也是因为刘家是幽州的大族。

总之,没有几家汉儿会有韩知古的那种运气,可以通过成为宫分人而变成类似于契丹国人的身份,而如果不能成为契丹国人,一个汉儿出身在耶律述律这里是很难出头的。

但是契丹内地的汉儿当中并非没有人才,相反,因为不少人家还能够保持汉学传家,其中固然会有赵思温之子赵延照、赵延靖这样依靠父荫的庸碌之辈,却也不乏英才,只不过目前官运最好的也就是室昉和刘景这般做到翰林学士而已。

怀才不遇,这人就会有诸多的不平不忿,有些人倒是选择了南奔中原,不过更多的人要么是对自己在中原的竞争力缺乏信心,要么就是在契丹这边的羁绊太多,倒是很难下定决心南奔,于是在契丹亲贵之间另寻出路也就成为了他们当然的选择。

这些人要去主动攀附耶律贤是不怎么容易的,而且耶律述律以自己多年平叛的经验,也是特别忌讳这种契丹亲贵与汉人的勾连,就像当初的耶律娄国、萧海真与李瀚那样,所以众人如今多会避嫌。

但是同为失意人的萧斡里和张氏兄弟这种交往,却基本上能够避开耶律述律的警觉,而张氏兄弟因为其父张砺的身份地位与生前友好的缘故,在那些不得志的汉儿当中还是颇有一些人缘的。

在契丹内地汉儿当中的人脉才是张氏兄弟在萧斡里面前的最大价值,这个价值哪怕是放到耶律贤面前都不会贬值多少,所以他们倒是不怎么在乎皇甫继勋的加入和陈处尧可能的加入。

所以张景星在听到了赵阔的这一句接近于自言自语的话之后,接起嘴来倒是相当的轻松:“他们二人都是唐国的旧臣,相互之间总是有些共鸣的吧,若是连皇甫将军都无法说服陈郎中,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伯辰兄说的也是……”

赵阔颇有些讪讪的,张景星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然而他怕的就是这个啊!

像陈处尧这样的人,先不管他的能力到底如何吧,能够十年如一日地忠诚于故国,能够屡次拒绝皇帝的官位恩赏,甚至还多次当面讥诮皇帝,那在官宦和士人当中的名声就不会差了。

何况这十年来陈处尧固然是类似于隐居,却总还是随同行宫帐落行动吧,也没有完全拒绝他人拜访,能力见识多少也是有一点口碑的。

这样一个人,只要能够被说动,愿意投效到萧斡里的小集团来,那么他在集团中的地位就不会太低,说不定就完全压过了赵阔。

但是赵阔怎么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害怕萧斡里手下增加一个能人,更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有些嫉妒陈处尧了。

好在萧斡里待赵阔也算不薄,虽然赵阔在中原的身份地位不怎么样,而且在投奔萧斡里之后也一直以家臣自居,但是萧斡里倒是对他很敬重,“东海先生”之类的称呼时常地挂在嘴上,所以慢慢地赵阔倒是获得了和张氏兄弟平等相称的地位。

“陈郎中在唐国任兵部郎中的时候作为如何,这里倒是没有人知道,好像皇甫将军也说不清楚,不过听说陈郎***使我大辽之初,在陛下面前痛陈利害,那词锋是相当的犀利,对各国形势的剖析也是极为精当的,若是陈郎中能够与伯朗兄交好,那对伯朗兄的前程可是大有助益。”

张景惠没口子地称赏着陈处尧,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么干会狠狠地刺激到赵阔。不过他说的也算是篝火边几个人的共识,赵阔就只能在心里面羡慕嫉妒恨一把了,面上可是一点情绪都不好『露』的。

“皇甫将军说不清楚陈郎中当年在唐国任兵部郎中时候的作为,那是因为皇甫将军乃是唐***中的后起之秀,在陈郎***使我大辽之前,皇甫将军还只是其父军中的小校,不知道陈郎中也不奇怪。”

听到张景惠的言辞之间似乎有些贬低了皇甫继勋,萧斡里赶紧帮着解释了一下。

其实皇甫继勋的领军能力到底怎么样,萧斡里并不是很在乎。辽国的主要武力是皇帝的皮室军、各宫帐的宫卫骑军和各部族军,汉儿军与渤海军都只是一些附庸,也就是守城和攻城的时候用场稍微大一些,所以领军的主力肯定是契丹亲贵,而有份率领汉儿军的也是大有人在,倒是不必依赖皇甫继勋这种新近投入的人了。

萧斡里看重皇甫继勋的,还是他对周军的了解,尤其是对周军新兵器与相应战法的了解,这些东西可不是听赵阔的二手转述可以掌握的,即便皇甫继勋说不出来怎么造新兵器,但是南唐曾经有人仿造过是不假的,南唐军应对周军新兵器、新战法的经验更为丰富,这一点则是无可置疑的。

所以皇甫继勋也是萧斡里想要笼络住的人,他不希望身边交好的张氏兄弟在无意中得罪了人。

…………

与萧斡里小集团中几个人各怀心思不同,耶律贤这边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耶律贤和萧斡里一样,也是没有进入上京城去度过这个新年,而是留在了上京城外的行宫帐落,只不过萧斡里是在国舅别部,而耶律贤则是在大横帐。

当然,同样在大横帐,耶律贤并不是在自己长大的永兴宫聚众饮宴,也没有不顾嫌疑地跑到积庆宫去,却是跑到了太祖的弘义宫,其中的原因么……自然是因为这一次的东道主是太祖庙详稳韩匡嗣了。

契丹主耶律述律在正旦日举宴,其名目是为了给凯旋的将领接风洗尘,正当红的侍中萧思温当然要列席,韩匡嗣想去的话其实也行,只不过他实在是不想在耶律述律面前凑这个热闹罢了。

所以韩匡嗣还是和耶律贤与女里凑作了一堆,这群人各有身份依仗,终日里混在一起宴游却是毫无顾忌,言谈之中刺讥时政更是常有的事,这一天也就是少了一个萧思温而已。至于耶律贤适,这人虽然和耶律贤交好,却是极少参与这种群体活动,更何况今日耶律贤适作为萧干的副手一起凯旋,当然是要出现在耶律述律的宴会上。

席间没有了朝中正当红的萧思温,三个人说起话来比往日倒是更为随意。

韩匡嗣那是不必说的,太祖庙详稳,家族是述律后的陪嫁,出身弘义宫宫分人,又直述律后的长宁宫,被皇后视之犹子,就连耶律喜隐谋叛失败,供词牵涉到了他,只是没有明显的反迹,耶律述律都只好轻轻放过,那么在酒酣之余随便发表一点嘲议时政的言论,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女里做着马群侍中,又只是出身于积庆宫的宫分人,原本不应该像韩匡嗣这般肆无忌惮,但是和这些人在一起混久了,王子又待他非常亲厚,在这种私下的场合,他的顾忌倒是少了很多。

至于耶律贤么,一则血统尊贵,虽然在当朝不得宠,多数契丹国人对他还是很恭敬的;二则正值年少,血气方刚,说话的时候当然就不会反复斟酌了。

“凯旋?只是西北几个小部族的叛『乱』,居然都要花费经年的工夫,而且这些叛『乱』本就是失政所致,在前期还是屡遭挫败,现在也好意思夸耀武功?”

这话也就只有身份和资历都很强的韩匡嗣说得出来,女里即便见解和他差不多,却也不能这么居高临下地说话:“有失政,有雅里斯等人的败绩,用了一年多才讨平西北叛『乱』,确实算不得什么武功,不过群牧都林牙接手之后战绩倒是颇有可观,都林牙又是前朝北府宰相萧敌鲁之子,为了他办一办凯旋宴却也正常。”

“哼!平日里酗酒嗜睡,不理朝政,以致天下昏败四境不宁,现在只是小小地削平了部族纷『乱』,可是嗣圣皇帝经营下来的南京道却丢得干脆利落,结果还能这样文过饰非,列祖列宗的武功早晚会被败个一干二净。”

如果萧思温在场的话,耶律贤基本上是不会拿南京道的丧失说事的,不过他心中对此却是一直耿耿于怀。南京道这块好地方可是好不容易经营而来的,哪怕当初自中原全面溃退的时候,他的父皇都还是坚决保住了那块宝地,结果丢起来那么干脆,事后还不曾奋力夺回,很多契丹贵人心中都是有不满的,耶律贤只是把这种不满说出了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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