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王廷义的应对
周军的北mén大营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随着太原城西北角的火光和响动得以确认,主营已经悬灯发出了警戒令,各个营寨都纷纷动了起来,加紧点亮火把,严密戒备敌袭()。3∴35686688尤其是位于西侧的营寨,负责值夜的将卒已经在寨墙后面整队完毕,尽管夜间灯火通明有可能给来袭的敌军提供非常显眼的标靶,但是以我为主的作战方针还是让他们沿着寨墙布列了一排火把,将寨墙外围十多步范围照得通亮。
“怎么回事?”
太原城北mén外的主营当中,刚刚起身披挂完毕的王廷义寻到了正在指挥旗牌官cào作灯火号令的崔彦进,今晚的动静太大了,尽管知道负责值夜的崔彦进不会误事,王廷义还是忍不住爬起来看一看。
这些天各路围城大军已经全部到位,太原城的南mén自然是归了昭义军、建雄军等北汉南面那几个节镇的州郡兵,由李继勋和杨廷璋等人指挥;西mén已经完全jiāo给了府州与麟州的折、杨两家联军,负责人当然就是折御勋和杨重训了;整个太原城的东城则归属了出征的殿前军与shì卫亲军,刘光义与陆万友在那里负责,他们负责的范围可不仅仅是一个东mén,可以说汾水以东都归他们;而北mén这边则归了王廷义分领的一部分殿前军()。
乍一看起来,除了西mén方向的驻军兵力较少战斗力较弱之外,就数北mén方向的驻军兵力少了,不过驻扎在东mén方向的那些兵力对付的是整个太原东城,而南mén方向则有可能成为主攻太原城的方向,这驻扎在北mén外面的兵力稍微少一点也就很正常了。
更何况,北mén外的驻军只需要专心对付太原城内,北面还有整个石岭关都部署的军队在负责阻挡敌人的援军呢,他们的任务并不繁重。
另外,平晋城内郭炜身边的行营部队也是可以随时出动的,太原城的北mén方向、整个汾水以东以及石岭关方向,这三个方向只要不是同时出现意外,郭炜调动亲自掌握的兵力前去支援也是游刃有余的。
“报告副帅,应该是太原城内有守军从其突mén偷出,意图不明。不过今夜没有月光,夜sè浓重难以整队,所以出城的敌军就在城外燃起了火把,因而被值哨的军士发现了。[本章由为您提供]”
崔彦进的忙碌刚刚告一段落,听到匆匆赶来的王廷义询问,连忙大声地回应着。
王廷义皱着眉头看了看旗杆上的悬灯,再向太原城的西北角那一片火光处看去,嘴里则在慢慢地推敲着:“意图不明?方才不是有军卒在呼喝西mén方向有敌军异动么,现在怎么只是号令我军凭寨坚守不得妄动?”
“副帅,属下已经派人仔细倾听过了,也派人登高瞭望过,西mén方向并没有什么厮杀声,从这边也看不到异常的火光,外面的火光就只有太原城西北角这一片了,应该只是太原城的守军从西北角出城整队,其意图如何还有待观察。正因为其意图不明,我军自然不能妄动,更何况我军在各处都基本占优,即便敌军趁夜袭营,大家都谨守营寨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在夜间出寨迎战从而陷入hún战()。”
听了王廷义的疑问,崔彦进只是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了出来,也将自己决策的依据说得清清楚楚。
“嗯……不错!”王廷义闻言点了点头,“在太原城周边,我军乃是大优的局面,敌军在无奈之下行险是必然的,试图以夜袭的方式将我军拖入hún战,应该是他们的一种可能方略,我军确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奉陪……”
“哈!还真是来袭营的,这些河东军当真不知死活。”
王廷义和崔彦进两个人正在那里分析局势呢,就听见最后赶过来的党进哈的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两人顺着党进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西面的那一大团火光正在向自己这边bī近,其实那些北汉军方才应该就已经离开了太原城西北角的集结地,只不过一开始隔得远了,一时还看不出他们在移动,现在却已经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他们扑过来的速度和气势。
“是马军!看这扑过来的速度,只能是马军,而且看那星星点点的火光,那些火把遮莫有上万了吧?上万的马军前来袭击我军大营,太原城这一次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伪汉君臣当真舍得下本钱!”
崔彦进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并且立即获得了王廷义与党进的认同。
“嗯,的确是马军,只有马军才能跑这么快。不过想在夜间以重骑踹营么?敌将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副帅,敌军顶天了就是万把骑兵,咱何必缩头缩脑地待在营寨里面等着他们冲上来?让俺率领铁骑军和他们对冲一阵吧,保管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铁骑!”
党进虽然认同了崔彦进对北汉军出城部队的判断,但是立即就表示了对北汉军战斗力的不屑,极力向王廷义请战。
“你个杀才,成天就想着厮杀了……”王廷义笑骂了一声,然后才转为严肃地说道,“都虞候方才说得对,我军十万围城,对太原城的守军是大优的局面,正要像陛下主张的那样以势压人,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慢慢地啃掉太原城的城壕与城墙就可以了,何必冒险在夜间出营与敌军hún战?敌军势弱,这才想着借助夜sèhún水mō鱼以图侥幸一逞,我军完全不必让其称心如意()。”
“不对……这蹄声有一点不对!”
西边的数列火光还在不断地接近大营,崔彦进一边盯着那些火光一边仔细聆听,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党进被王廷训训了一声,缩了缩脖子没再言语,这时候听到崔彦进的话,也连忙去仔细听西边过来的马蹄声,正好可以化解一下方才的尴尬。
“嗯,都虞候耳朵真灵,也很熟悉马军,这蹄声是有点不对。向着我军大营奔过来的应该有上万骑,却还是盖不住另外的一部分马蹄声,那些马蹄声隐隐约约是在向北疾行,和俺们这边距离有些远,听不太真有多少人马,大概几千到一万的样子吧……好像望楼上没有看到这股敌军?”
铁骑军将领自然是铁骑军将领,而且和崔彦进这种从控鹤军转到铁骑军再升到殿前司的将领不同,党进可是一直hún马军的,从杜威的亲兵到殿前司,他就没离开过马队和马军,听蹄声辨军情那是专业人士。
只是认真地这么一听,党进马上就确认了崔彦进的耳力,而且还有更为准确的估计,正因为如此,他才对西边望楼上的灯示略微有些不解,因为他们那些登高瞭望的人都没有发现那股敌骑。
“敌军不光是在行险,而且还有诡计参杂其中!以一部马军前来夜袭我军大营,图谋趁luàn取利,即便是此计不成,那也可以牵制住我军的注意力,从而让另一部马军越过我军的防卫北渡汾水,然后前去白马山接应契丹援军,袭击我白马山守军的后方,或者破坏白马山守军的辎重转运。这番算计,心机倒也算深沉,盘算倒也是如意。”
对于党进在骑兵方面的判断力,王廷义自然是非常信任的,结合党进根据敌军的马蹄声作出的判断,加上望楼上的攀招手并没有发现那股向北运动的敌军,也就是说那支敌骑已经熄灭了火把,那么敌人的策略也就呼之yù出了()。
不过这种策略也就是让王廷义冷笑了起来,还不至于让他慌张。
不过王廷义说得平静,党进闻言却急躁起来,连忙大声嚷嚷着:“啊?!敌军袭营只是佯攻,为的是掩护另一股马军北渡汾水,去抄我白马山守军的后路?副帅,让俺率领铁骑军从大营的后mén出去吧,他们想要抄白马山守军的后路,俺就去抄他们的后路!”
“不必忙廷义摇了摇头止住了党进的呼喝,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既然前来袭营的敌军为的是掩护另一股敌骑,那么他们就不可能一击不成立即远遁,我军尽可以假装中计不敢出营,然后依托营寨与来袭之敌对耗,我倒是要看看谁更吃亏!”
见党进还想张嘴争辩,王廷义挥了挥手止住了他:“至于白马山的守军,那完全不需要我们担心,配属给李令公的锦衣卫亲军肯定会把后路护得牢牢的,再说还有陛下行营在呢,平晋城离得可不远,只要我们这边及时报信就是了。”
说到了这里,王廷义转头向着身后待命的斥候队大喝了一声:“呼延赞何在?”
“末将在此!副帅只管吩咐。”
一个铜头铁额一般的壮汉应声而出,虽然从眉宇间看过去年岁并不大,但是那副杂髯黑脸却给人以正当壮年的感觉,一身肌ròu鼓鼓的似乎全都是力气,这一声发自丹田的回应就已经显示出他有着用不完的jīng力。
王廷义赞赏地打量了壮汉一眼,然后说道:“呼延赞,你且带上几个牙兵,速速前往平晋城向陛下禀报,就说河东军趁夜出城,有一股人数上万的马军偷渡汾水,向着三jiāo口那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