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说得是。”尉迟乐冷冷一笑,抚模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娘子可要与你家主子通报一声?尉迟乐要劳烦娘子应一趟局呢。”
“这一局还甚是热闹,若应好了,不但我们这些人快活了,你玉华阁也更名声大振了呢。”侯七笑着一搭尉迟乐的肩,对盈翎道。
尉迟乐大惑不解,他心中气闷要教盈翎,却与他侯七何干,不禁扭头疑惑地望着他。
侯七不以为意,却甚是爽朗地对他道:“我跟高政、卑路斯他们都说好了,三日后去禁军的球场赛一回击鞠,请众公子见证。你也必要参赛。”
“好好的,怎么想起打马球来?”尉迟乐转过身,双眉微蹙,颇为不解。
“你忘了?张顗那小子狂得很,我要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不得坏了名头?今儿兄弟几个都在,我便攒了这么个局,你也算一个。”见尉迟乐为难的表情,他不悦地咂了咂嘴,轻推他一把,“怎么?人家波斯人才来了小半年,都起劲的很。你小子竟要推月兑吗?”
尉迟乐知道他说的,是前日街上,郧国公张亮的公子张顗,与他意气相争的事,他曾在朝上听侯七说起一回。
那张顗是郧国公的嫡妻所生。偏偏老国公喜新厌旧,抛弃故妻,娶了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李氏。不想,李氏年少风流,竟与一少年伶人私通,张亮却色迷心窍,大度得很,不但不怪罪,还将那伶人收作了养子。张家的这场热闹,成为长安城公子郎君们津津乐道的一桩趣事。
张顗多次劝谏,父亲完全不听。他甚是郁闷,见旁人笑笑的模样,总觉得是在取笑他。所以,近来,纨绔们聚会的场合总见不着他。
那日,侯七不得仗打,浑身难受,又去击鞠,活动筋骨,归来时,偏巧满面春风地撞上了黑着脸的张顗。
候张两家本是世交,两府的国公时常往来,侯羿风见他不免寒暄几句。不想张公子正受了父亲的闲气,又想起这侯七本也是陈国公在外头的风流债,如今却像嫡出的公子一般,在长安呼风唤雨的,看着实在可厌。他心中有火,嘴上便不饶人。都是年少气盛,侯七虽性情豪爽,却也不是那耐心好的,当时就沉了脸,定下了来日球场上见高下的赌约。
尉迟乐本心是极不愿趟这趟浑水的。一方面,近年他沉迷酒色,骑射渐渐稀疏了,击鞠的功夫也退步了不少,跟侯七他们这班高手组队实在是心虚。另一方面,他此刻的心思全在盈翎身上,欲火怒火都没有发泄处,被侯七这么横插一杠子,实在是扫兴的很。
但侯七这样说了,自己若想要推辞,就实在要有个好的借口。他正找着理由,却不防高政乐颠颠地跑来,凑到三人面前,眼睛不住地朝盈翎瞟,脸却向着侯七:“怎么样?说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