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羿风嘴角一勾,挤出一丝笑意:“我不是一肚子雄才伟略,鸡鸣狗盗吗?哪里还有事是我侯七做不得的?”
盈翎略一思忖,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男人向来诡诈,不会胡乱说话,如今他既这样说了必是留了后路,他是东宫的心月复,仿佛也只有他可以说上话。最关键的是,自己此时,已经无人可以求助了。除了向这只虎狼讨饶,还能怎样?
盈翎做出一副温顺的面容,跪倒他面前,柔声试探道:“公子愿意高抬贵手?”
侯羿风看着她又是故伎重演,冷冷笑了一声,捏起她的下颚,调侃道:“娘子的这张脸确乎是出神入化,演技出众啊。”
盈翎心中愤恨,却只能硬生生吞下怒火,仍是做出一副谦卑的表情:“贱妾鄙陋无知,公子大人大量,莫与我一般见识。”说着拖起他的手哀恳道,“求公子救出小玉,贱妾定铭感公子恩情!”她这么说着,眼波盈盈,心中却在咬牙暗骂,我但能躲过此劫,留得命在,你那“恩情”,我必是会连本带利一并送还的。
侯羿风看看她拖住自己的手,沉声道:“恩情?娘子觉得你我之间需要恩情吗?我早说过,我只要你聪明,可你却总是自作聪明。”
盈翎微蹙双眉,颤声道:“公子何必一再相逼……”
“一再相逼?”
侯羿风冷冷望她,他那惯常戏谑的脸,今夜竟一点也笑不出来。心中的恼怒渐渐升起,这怒火他已经积聚地太久了。
原来这该死的女人,竟从来未觉出她自己的可恶?
她无耻大胆,展示自己的风流帐,他容了。
她暗度陈仓,送走自己的心上人,他容了。
她虚情假意,成日只是曲意逢迎,他也容了。
今日,小玉被困,他知她必会冲动坏事,这才赶来阻止。事情再紧迫,也不能病急乱投医,直直冲去火上浇油。他需先探得李承乾的心意,才好对症下药设法施救。谁料,这女人不分情由,将一盆脏水全泼到自己身上。还理直气壮,说什么“一再相逼”。
他凭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容她?
自己实在是太客气了,竟叫这狼心狗肺,勾三搭四的女人忘记了,玉面天王已经属于他,他本就可以予取予求。
她既然这么不识好歹,就让她知道什么才叫“一再相逼”。
不知为何,一向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侯羿风,此刻,却满脑子尽是这些,颠三倒四的胡思乱想。扭头再看盈翎那曲意逢迎,又桀骜不驯的脸,更觉可恨至极,只想将她好好羞辱一番。
侯羿风嘴角一勾,露出诡异恐怖的笑:“你就再自作聪明地想一次吧。看你该用怎样下贱的招数,讨好我这鸡鸣狗盗的郎君。”
盈翎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怔,气得羞愤交加,咬牙低头,颤抖不已。
你算计谋划,不过要将毗沙教与于阗最后的一点干系斩断,可那一点干系却是在我的心里,那是你永远也掌控不了的地方。
哥哥,翎儿终于明白你说的“违拗本心”是什么意思,你竟早已算到今日的惨况?
好,我“活着”。
我要我们每个人都能“活着”,“活着”去看日后他们如何后悔让我们“活着”。
侯七仍是蹙眉瞪视着她。
却不防,盈翎已慢慢起身,面色惨白,贴近他身边坐下,颤声道:“公子垂怜,方有我们姐弟的活路,贱妾岂能不知?”,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颤抖着扭过头,开始讨好地啜吻起他的脸庞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