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谷中出来的那天晚上,泽尊将李振翔叫道跟前。
“徒儿,为师此次进入山谷中,确实发现了不少凶手的线索。但是我还发现,这个凶手很厉害,也许为师都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想要对付他并不容易。”
李振翔听完泽尊的话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没想到,泽尊竟然亲口说可能不是凶手的对手。这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让人灰心的消息。
看见李振翔的表情,泽尊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刚才是说可能不是对手,但也许凶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厉害。不过为了更有把握,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我毕生的本领。希望你能用心学习,早日变得强大起来,以便遇到凶手时能协助我。”
“好!师父,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李振翔早就想报仇了,因此一等泽尊说完,他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这么心急。我还没准备好呢!算了算了,既然你能这般用心,那我就先跟你讲讲吧。你知道为师的身份吗?”泽尊语气轻悠地问道。
“这个,是出家修行的道人吧?”李振翔思索了一下,说道。
“错!我不喜欢道人!”泽尊突然皱眉,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厌恶之意。
李振翔自知语失,赶紧又说道:“难道师父你是带发参佛的僧人?”
“哈哈,我倒是想,只是我不喜欢清规戒律。你再猜!”
“那,难道师父你是神仙?”李振翔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哦,你看我像神仙吗?哈哈,为师不是神仙,但也沾些仙气。”泽尊听李振翔说自己是神仙,开心地答道。
“那徒儿就不知道了。师父,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李振翔想了半天,脑海中也只有这几个身份能符合泽尊的所为。
“恩,猜不到也正常。告诉你吧,为师是个风水师。”泽尊说道风水师时,脸上泛出一丝得意。
“风水师?风水师能有师父你这样的本领?没听说过。”
关于风水师,李振翔以前在村里见过。在他的印象中,风水师就是拿着个罗盘,到别人家里去看宅院的吉凶方位,或者去山里帮人选坟葬之地的人,哪里会有泽尊这般手段的。甚至有些风水师,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想到“弱不禁风”四个字,李振翔尴尬地想到了自己。
“那算哪门子风水师!他们那些,全部都是入门级的学徒。我告诉你,真正的风水师,比他们那些人要厉害的多。你听好了,为师先给你上一课。”说完,泽尊闭上了双眼,开始收心定神,准备为李振翔传授法门。
李振翔一看,赶紧盘膝而坐,认真地注视着泽尊。
“天地有阴阳,孕育万物。万物又分五类,为金、木、水、火、土。风水之术,便是掌握五行之法,或为福,或为祸。”
“五行乃风水之本,风水之术皆五行离合所变。因此,学风水之术,必先知五行生克之道。”
李振想凝神而听,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五行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返回又生金。故而,五行相生为一环,首尾相接,绵延不止。”
“有生,必有死。五行相生则有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转而又克金。五行相克也为一环,始末相连,周而复始。”
“以五行生克为基,结合天干、地支、星宿、时辰、地貌等条件,则可探天下风水之脉络。再辅以修心之道,成则可掌风水之脉络。如若能得天地之造化,那便能驾驭五行之上,灭有生无,风水脉络为之而设。”
李振翔听到这些,开始有些迷糊了。之前的五行相生相克倒好说,毕竟读书的人多少都会了解。但是谈论的风水之道,他一时难以理解。
泽尊并没有因为李振翔的迷糊而停止,继续说道:“融汇五行之后,则为一地之神。此时可以掌控周遭风水的来龙去脉,并因之而控制万物。神之上,则为人间之主,号为不周之主。此时,进可通天而上为先,退可入地而下为鬼,中间可为凡人。不周之主,乃是凡间万物的主宰。”
“因此,风水之路分五等。入门之时号为探脉,更进一步为掌脉。掌脉之后为行尊,行尊之后为地神,地神之上则为不周之主也。”
说完,泽尊停下来,睁开眼睛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振翔,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没有再说更多,而是等着李振翔完全记下之前所说的。
过了一会儿,泽尊看李振翔记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开开口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五行风水入门的道理,你可要用心学好。”
说完,泽尊再次闭上了眼睛。
“风水之术,流派众多,不同的派别往往有不同的推算方法。但,所用的术理近乎一致,那便是五行的离合。在我所知的派别之中,以双山、三合、四经、四生、元空、向上五行六派最为庞大,各派的弟子遍布天下,由此衍生出了众多分支流派。为师我乃是三合派中之人,所以你如我门下,实际也是入了三合派,学的也将会是三合派的风水之术。若你日后自行习得其他派别的道术,为师也会不会反对,毕竟这六派之术,皆源自于上古伏羲大帝。”
“上古伏羲大帝?!”李振翔听到伏羲大帝,显然吃惊不小。
伏羲大帝,乃是上古正神,在天地初开之时便已存在。李振翔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关于伏羲大帝的只言片语,并一直将他当成了神话故事的人物了。谁知果有此人!
“嗯。因此,六派实际本属一家,只要光明正大,跨派习道便是正当之理,并无不可。好了,我现在便教你三合之术。”
“三合之术,乃是取地支之三相合,为五行之象。象之一成,则看相生相克,便知生死祸福。这便是三合之术的道。地支三合,如寅午戌成火局,巳酉丑为金局,申子辰为水局,亥卯未为木局。土处中宫,是自身所处之位,没有相合。以此合局,观四面八方之位,便知中宫之处是活局还是死局。”
就这样,泽尊一边缓缓地讲,李振翔一边仔细地听。两人在这种教学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今天且到于此。你初入风水之道,需要时间去理解感悟。另外,从现在到我下次讲道的这段时间,我会带你继续追查凶手,同时也会在各处教你如何去探查风水之脉络。”
泽尊说完,便独自站了起来,舒展了一子后,脸上恢复到了嬉笑的模样,开口说道:“哎呀,真是老了,就坐下这么一会便腰酸腿疼的。不行,我得去弄点好吃的东西回来。”
说走就走,话刚落音,泽尊便朝着天空一跃,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一点也不顾沉思中得李振翔。不过,李振翔此时也无暇去想其他。
泽尊刚才讲的东西,对于从小读书的李振翔来说,依然有一些深奥。但是他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东西便不会这样难理解了。
这天夜里,李振翔盘坐在原地思考,不知疲倦,不知饥饿,也不知双腿的痛麻。泽尊在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后已经回来,随手扔给李振翔半只烤鸡后就躺在一棵大树下呼呼大睡而去。在他眼里,好像此地压根就没有其他人一样。
不过,即使再厉害的人,也不是钢铁的。在思考了三个多时辰后,李振翔终于因为困倦而倒地而睡,连身旁的烤鸡都没有吃。
有些时候,努力同样也会让人感到难以接受。第二天一大早,李振翔起来后就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他的肚子饿的发疼,两脚如刚断一半,又酸又痛。
这下,李振翔真是哭笑不得。他昨晚也只是认真了一点,就带来了这样的结果。本来他还打算继续参悟,但是以如今的状态来说,这种想法却是无法实现了。
强忍着剧痛,李振翔想从地上站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就这样坐在地上,他以期望的目光朝还未睡醒的泽尊看去。
“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几天都没办法行走,但凶手的追查不能停止。哎,看样子只能指望师父能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李振翔干脆又躺在地上睡了起来。不过,即使感觉到了些许困意,全身的疼痛都让他难以入眠。半个时辰的翻来覆去后,天已经大亮,眼看就到辰时了,泽尊才从睡梦中惺忪地睁开双眼。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后,泽尊逐渐精神了起来。他站起身,对着天空说道:“天都大亮了呀!哎呀,这一觉真是爽呀。不知道我那徒儿怎么样了。”
说完,泽尊转头看向了李振翔。当他看到李振翔还躺在地上时,顿时口中碎语爆出:“好个小子,我都起来了,你还偷懒。看我过来收拾你。哼!”
在泽尊刚起来之时,李振翔并没有发现。但泽尊一说这话,他立即就听到了,于是赶紧坐了起来,激动地看着正坐过来的泽尊。
还没等泽尊开口,李振翔便急切地问道:“师父,你醒了?我的双脚动弹不得了,这该怎么办?”
看见李振翔突然坐起来问他,泽尊初时还顿了一下,然后佯怒骂道:“你小子,吓我一跳。你脚动弹不得,那能怪我呀。动不得就动不得,我能有什么办法?!”
刚刚说完,泽尊又转而一想。
“不对,他走不得,那不是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不行不行,我这一段时间在这个地方,已经很烦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再说我还要去追查凶手呢,虽然是帮这小子的忙,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对,应该想个办法把他带走。想什么办法呢?哦,有了!”
一想到办法,泽尊立即就双眼放光,嬉笑了起来。
“徒儿,今天让你享受一番。哈哈。”
李振翔一听,立即就有一股不妙的感觉。果然,只见泽尊右手食指朝李振翔身下的地面一点,一张一丈见方的透明的水床涌了出来,将他托了起来,悬空在一丈多高的半空中。
“师父,这,这是干什么呀?”李振翔紧张地问道。
“嘿嘿,徒儿,你脚不方便,就不用行走了,有这玩意,包你舒舒服服地日行百里。好了,我们走咯!”
话音一落,泽尊朝前快步走去,而那透明的水床,也托着李振翔跟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