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洛语葶平安回屋,唐天澜和霍庭威则坐在一起,互诉近段时间各自的行踪。
后院客房里,平安早已呼呼大睡,她一个皇家公主,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已累的不行。洛语葶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亭子,找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又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穿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整个人穿越,还是像那些书上写的做梦。如果是做梦,那就好。如果是整个人穿越过来,而今已经近一个月,家里人只怕已经急的报警的报警,四处寻找的寻找了。
洛语葶不想惊动平安,穿好衣服起了床。
此时,已经是下半月,月亮不再圆如玉盘,而是却缺一边。月色有些朦胧,溶溶的沐着后院,仿佛是为院子披上了一层轻纱,淡淡的月光从窗棂缝隙里洒进来,柔美娴静,像一个柔美的女子。
洛语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她生性豁达,随遇而安,可是这番遭遇,岂是常人能遇到的。如此,由不得她心声忧烦。
洛语葶出屋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看着如水的月光,一句诗溜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唐天澜不知何时站在月光中,原来和霍庭威叙会儿旧,霍庭威怜唐天澜旅途劳顿,两人早早就散了。霍家唐天澜常来常往,每次来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熟门熟路,霍庭威也就没让下人引领,唐天澜独自回他的客房。刚刚转过月亮门,就见月光下洛语葶婀娜的身影。
洛语葶坐在石凳上,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唐天澜看着洛语葶,不觉痴了。马上观英雄,月下看美人。洛语葶此刻不正是月下美人吗。她托腮凝眉,月光洒在洛语葶光洁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唐天澜听洛语葶吟诗,心里不禁泛起涟漪,她为何这样满怀愁绪?忽然,霍庭威的话跳出脑海:找一个合适的姑娘,安安稳稳过日子。
“姑娘,为何这般满怀愁绪,可否说出来,唐某能帮定万死不辞。”
洛语葶一怔,闻声起身。看到唐天澜,微微一笑。唐天澜着月白的长衫,玉树临风,月光照着,使的唐天澜越发的飘逸。
“唐大侠还没有歇息?”
不知不觉,洛语葶也学会了清朝人的言语。
唐天澜摇摇头。
“姑娘刚才吟诵东坡先生的诗句,是否自己也是有一番愁绪?”
洛语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说出来这个唐天澜会不会信,思量片刻,莞尔一笑,摇摇头。
“哪有,我只是被这如水月光吸引,顺口吟出来了。”
“没有?那最好。姑娘这般年纪,定不应该有什么愁绪。哦,白日没有问,姑娘姐妹是如何和家人失散的?”
洛语葶语塞了,说平安为逃避赐婚,从围场跑出来吗?不能。说自己想上青眠山找到回家的自然力量吗?唐天澜不会信。洛语葶无奈,只好编瞎话。
“我们跟着父亲母亲回乡祭祖,我们姐妹贪玩,就跟父母失散了。”
“姑娘何方人氏?”
洛语葶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兑口而出。“京城。”
“怪道,姑娘姐妹身上独有的气质,怎会是平常百姓家能有的。”
“唐大侠夸奖了,我们,我们家也只是寻常人家,只是一直在京城居住罢了。”
“姑娘见笑,唐某当不得‘大侠’二字,唐某只是一个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洛语葶笑。
“不叫你大侠,难道直呼你的名字,不合适也不礼貌。嗯,要不,叫你唐大哥好了,反正你比我们大。”
唐天澜的心一股暖流,浑身都热了起来。这姑娘说话声音脆如银铃,声声悦耳。
“你武功很高吗?”
“哪里,只是一些三脚猫功夫。”
洛语葶想起自己看过的武侠书中的英雄,乔峰、段誉、郭靖、楚留香、陆小凤,不由的再次仔细打量唐天澜。眼前的唐天澜,真的和书中那些英雄相似。
“真羡慕你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为心中那股凛然正气存人间。”
不知为何,洛语葶想起自己玩的网游歌曲,不自觉的开始唱。
“满身风沙,仗剑天涯,功成名就的神话需要多少代价。金戈铁马,乱战刀风剑雨,所向披靡,再多磨难也无惧。恩怨情仇谁又算得清,善恶有些难分明,计较谁输又谁赢。风里雨里潇洒独行,长啸狂浪滔天多少真英雄,剑指苍莽天下生死笑叹中,醉入心中那片温柔的梦境不愿醒,把酒对清风心中自有豪情。”
唐天澜一阵默然,自己难道不是那个风里雨里潇洒独行,把酒对清风心中自有豪情的人吗。唐天澜想着反清复明的大业,至今没有一丝进展,虽然师父屡屡都是胜券在握,可是每次都失败了,眼见着反清志士一个又一个倒下,由不得自己心里一阵凄苦,或许不知道何时,自己也会倒下,真真就是剑指苍莽天下生死笑叹中了,而像霍大哥所说,自己中意的姑娘,又在哪里。唐天澜痴痴的看着洛语葶,心里一片茫然。
“唐大哥,唐大哥,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对不起,唐某,唐某唐突了。”
唐天澜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鬼头镇见了洛语葶,心里那股豪情总是被一种隐隐约约的柔情冲击,尤其是此刻,他竟然有种冲动,希望自己梦寐以求的佳人就是眼前的月下美人。
“姑娘,夜凉如水,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唐某陪姑娘姊妹上青眠山,找到家人。”
唐天澜深呼吸以压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和尴尬,告辞一声回到自己房间,洛语葶看着唐天澜的背影,心里也是迷茫,这个人怎么转瞬间像变了个人,难道自己的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