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了一眼弓着腰的陈福,心一动,想起几个月前在养心殿外,偶然看到陈福红肿着眼睛当值,本是不经意的一问,才知道陈福的老家在河北邢台,家里穷,哥哥守着父母在家里种几亩薄田,因交不起租子,和官府动了手,被押进大牢,刚巧邢台的县令与四阿哥的女乃哥哥相识,四阿哥也就那么无心一说,陈福的弟弟无罪释放。这事,四阿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陈福倒惦记在心里了。想到此,四阿哥收起银票,淡淡的说。
“你不收银票,可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好,爷记着你的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给爷说,爷能照拂到你的,定不会亏了你。”
陈福激动不已,若不是担心有人看见,早就给四阿哥跪下了。
四阿哥面色冷峻往回走,心里却在疑问。这个洛语葶,真不是本朝人啊,先是拐带平安出走,导致平安受伤,现在又不受礼制,在太后的慈仁宫,从众位娘娘的议论中,就能听得出,洛语葶不仅不入太后的眼,而且被后宫众人孤立了。这样一个人,还能在宫里立足吗?
四阿哥不禁有些担忧,正走着,迎面碰到八阿哥和九阿哥。两个人都是一拱手,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四哥。”
四阿哥嘴角带笑,但是想着九阿哥在慈仁宫故意伸出的那一脚,眉头轻轻一皱,看向九阿哥的眼神多了些凉意,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们两个,这是……”
“弟弟刚去给惠娘娘和额娘请安回来,正巧碰到九弟,就一起走走。”
四阿哥微微点点头。
“哦……昨儿个,荣轩刚送来几篓子螃蟹,九弟你最爱吃,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八弟,听说皇上要给你指婚了?可是有中意的姑娘了?这下保不齐京城就要被淹了。”
八阿哥闻听,俊俏如玉的脸微微红了,只是心里有些纳罕,这个平日鲜少多说笑的冷面四哥,今日是怎么啦。
“四哥,要发水啦?哪里发水能淹到京城?”
九阿哥这话把四阿哥和八阿哥都问笑了。
“九弟,你还真信,那是四哥拿我说笑呢。”
“哪里是说笑,九弟,你不知道,你四嫂前日回娘家,见到她娘家表叔的二舅子的妹妹,哭的跟泪人似的,那眼睛肿的像桃子,你四嫂一问才知,是听说皇阿玛要给你八哥赐婚了。呵呵呵……”
九阿哥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转头也跟着揶揄八阿哥。
“八哥,真的吗,若真是跟四哥说的一样,京城怕是真的要被淹了。哈哈哈……”
八阿哥在一个哥哥一个弟弟的挤兑中,讪笑的咳嗽两声,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九阿哥眯着眼睛看四阿哥,心中也是不住的纳闷,往日他可是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兄弟们,除了那个贱人的孩子,没有人愿意和他亲近,怎么今日又是送螃蟹,又是取笑八阿哥,他这是怎么了。
四阿哥并不看九阿哥,眼睛瞩目在一簇葱葱绿绿的翠竹上。
“八弟,听说安郡王家的翠竹比这里还要好的呢……”
“四哥,你又取笑弟弟,安郡王府的翠竹好与不好,弟弟如何知道。”
四阿哥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看向九阿哥。
“九弟,八弟说他不知道安郡王府的竹子好不好,这话,你信吗?”
九阿哥葶四阿哥这样说,忽然眨巴着眼睛,咯咯咯的笑起来。
“四哥,八哥这话,我信,人家看的是人,当然不是竹子了,八哥,我说的是不是?”
八阿哥脸上的红晕又增添了许多,路过的小宫女看一眼,不觉有些痴了,这样绝美的男子,世间少有。
八阿哥横了九阿哥一眼。
“九弟,你竟然也跟着四哥取笑我。”
四阿哥和九阿哥四目相对,哈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