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八哥,你就别这样望穿秋水了,左右赐婚的旨意就在这几日,年前就要成亲,怎么跟个痴呆子似的,也不怕弟弟我笑话。”
八阿哥收回目光,横了九阿哥一眼,没有说话,湖对面的笑声已经没有了,想必她们也回去了吧。
“八哥,不是弟弟我说你,就你这长相,就你这条件,那是多少亲贵们求都求不到的亲事,怎么你就相中郭络罗家的了?”
八阿哥笑笑,没有说话,脑子里依旧是刚才那个宜嗔宜喜的少女。
少女名郭络罗钰瑶,其父是明尚额驸,其母是安亲王岳乐的第七女和硕格格,不过其母很早就去世了,那时恰好明尚额驸因诈赌被问罪,安亲王遂将钰瑶接入王府,又因十五儿媳博尔济吉特氏与和钰瑶的额娘关系好,遂养在十五子玛尔珲身边。虽是自幼失母,但安亲王一家对钰瑶却另眼相待,一来钰瑶聪慧、最会察言观色,二来明尚额驸虽然是问罪,但到底是家底深厚,只赋闲几年便重新启用。原本明尚额驸要将钰瑶接回去,但安亲王一家想着明尚额驸续娶新人,而钰瑶又性子刚烈,就没有离开安亲王府邸,仍旧留在安亲王府。随着康熙二十九年玛尔珲承袭多罗安郡王爵位,钰瑶得到的宠爱与日俱增。
说来钰瑶和八阿哥也是从小相识,两个人也时常在一起玩耍。只是渐渐大了后,男女有别,来往才渐渐少了,但是八阿哥仍然是隔三差五出去安郡王府,在安郡王府,八阿哥和钰瑶,早就是安郡王家中茶余饭后的谈资。月前,安郡王的福晋进宫给太后请安,因为同为科尔沁草原人,自然更为亲近,恰恰良嫔也有意为儿子求取一门好亲,早早的在安郡王福晋那里有了来往,两厢有意,共同在太后面前扇风,太后自然就顺水推舟,乐的做这个媒人。康熙从热河一回来,太后就把这个意思透漏给了康熙。既是太后的意思,康熙也就应了,只是目下,赐婚的旨意还没有下罢了。
对于这门亲事,良嫔是欢喜的,因为自己出身卑微,平常在人前鲜少说话,虽然年已30仍是貌美如花,但后宫之中,最是讲究身份的,单单宜妃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就够她受的,德妃虽然不言不语,但是那种刻意疏离,不正是表明了不愿意和良嫔多来往吗。惠妃因为是八阿哥养母的原因,待她稍稍好一点,但是有时候也是暗暗地讥讽。为此,良嫔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可是不管她怎么气馁,只要想到儿子,心里就有无限的安慰,只好自己的儿子站在人前,只要自己的儿子得到人们的尊敬,自己身份卑微又算什么。
郭络罗家对这门婚事,虽然颇有微词,但是碍于钰瑶自小在安王府长,当安王福晋邀明尚继福晋过府相商,明尚继福晋以为总算能说上话了,谁料安王福晋只是向她通传了宫里太后的意思,话里话外,丝毫没有让她做主的意思,明尚继福晋回到府中摔摔打打,和明尚闹个不休,但是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谁让人家是安王府呢。
眼瞅着这几日,皇上赐婚的旨意就要下达了,可是越是临近,八阿哥的心里越是不安,钰瑶虽然不是安王的亲生女儿,但是受到的宠爱丝毫不亚于安王的亲生女儿,甚至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加上郭络罗家资深厚,往后,有安王在人前为自己说话,有郭络罗家支持,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出身卑微身单力薄的八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