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转变,让清清先是一怔。随即,她便略微欢喜了起来。毕竟,她来此的主要目的,便是要知道敖凡的三个条件,从而去完成来交换梵烛香。
敖凡紧盯着清清,直到对方面色绯红而不好意思时,才出言说道:“你出生至今,去过多少地方呢?”
面对敖凡这明显不对的话语,清清再次迷糊了。但她没有沉默,而是相对回答道:“我两位爷爷和我说过,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险的,不能随意出去。所以,我只在灵音城的附近走过,越过小灵山的范围是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
“束缚笼中的金丝雀么?”敖凡摇头笑笑,道:“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离开这片范围,去西荒的各处看看。甚至是离开西荒,到世界的各个地方看看他处是什么样子。”
清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很快又被担忧所代替,道:“我虽然很想,但我却怕爷爷他们会反对。他们一直不希望我有危险,有外面的世界又充满了危机,听说每天都有许多人死去。”
敖凡轻笑着道:“有了压迫,才会有修行的动力啊。你说你无法离开,但如果我要带你离开呢?你会不会愿意跟我走?”
敖凡不知为何,在打算离开西荒之际,内心所想的,竟是要将清清也带离此处,这是他所料不及的。莫非是清清那股几乎独有的气质和纯净的眼神吸引了他吗?
清清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敖凡,眼神闪烁,迟疑不定,道:“这……”
敖凡眸子一闪,抢在清清说话之前又赶紧说道:“如果……如果,我所要提的三个条件,都是希望你能跟随我走,远远赴向他乡,你会愿意,会去履行条件么?”
此话一出,清清彻底怔住。他有想过敖凡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甚至常常在考虑几个最有可能被提起的条件而去想着如何完成。但她想来想去,却从未想到过敖凡所提的条件,竟是如此简单,却对她来说十分难以完成的。
“你说……什么?”清清难以置信地问道,双眼睁得大大的。
敖凡目光坚定,认真地说道:“我要你跟随我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清清的心绪再次混乱,犹如两条本来毫不相干的长线相交缠绕,直至最后纠缠百结,混乱无比,再也无法分开。她看着敖凡清秀却略带执着的面庞,内心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你是否愿意,跟我走!”敖凡再次问道,目光如幽潭一般深邃地看着清清。
清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第一次觉得思考答案是这么累的事情。在她的简单世界中,渐渐衍生出了复杂,而敖凡已在这个世界占据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愿意吗?”敖凡最后问道,表面平淡,内心实则也有些慌张。
瓢泼的大雨淅沥沥地落下,透明而晶莹,如同折断的长线,洒在油纸伞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距离是那般近,如一面钟鼓敲动,带动着清清的心跳更加迅速。此时此刻,她已彻底迷糊,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觉得世间的难题一下子全加到了她的身上。
是否随敖凡离去?
很简单的选择,只有离去和留下两个答案,却是难以定下抉择!
最后,在敖凡的注视下,清清抬起已没了面纱遮挡,梦幻一般的面孔,安然地看向他,道:“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我的心很矛盾。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需要好好地去想。我很想去外面的世界,但也不想让两位爷爷不高兴。所以,我先回去好好地想,等我想好了再给你一个回复。”
朦胧的水雾中,他们如此对视着,身影一阵模糊,如真似幻。
敖凡叹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再待一段时间,只为等你。你慢慢考虑,想好了再来告诉我。希望你能不被其他事物束缚,能按自己所想的去做。”
“我走了,再见。”清清又低下了头,站起身来匆匆离去,连身上的护身元气都忘记施展,洁白的身影被雨淋透,消失在蒙蒙的地平线上。
敖凡撑着油纸伞站了起来,目视着清清远去直至消失,面容微微有些波动,但最终还是静止下来,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枯燥。
自从那日敖凡与清清分别,他便茫然而无目标地四处走动,踏遍大街小巷,直至大雨消停。最后他喝醉在路边,油纸伞掉落一边,衣襟尽湿,显得颇为狼狈。
不知是否是缘分使然,他躺的地点仍是西湖畔,一片堆满柳絮的地方,醉倒之后不但未被华天寺诸人发现,反而被整日在西湖船舫上的大小胖子看到,被带回了那艘住了不少时日的船舫。
不想过去了区区几日,他又回来了此处,这是谁都不曾料到的!
回到了昔日所住的房间,敖凡未对大小胖子说出醉倒的原因,他们也没有开问,一切显得和曾经一样。这段日子内,敖凡除了修行,便是打听一下梵烛香的消息,因为他知道此瑰宝应当再次出现了。
事实正是如此,瑰宝梵烛香的消息,就犹如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席卷向整片西荒,引起不小的轰动,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此上。
然而,此次有些奇怪的事,梵烛香的消息凭空出现一次后,便销声匿迹,任谁都无法找到,似乎出现的时间比往常都短了不少。但还有一个许多人都隐隐猜测的可能,便是梵烛香已被人收服,故未再流露出点滴消息。
对于此事,敖凡虽有关注却不是特别在意。能让别人疯狂的瑰宝,对他来说却只是一件死物。十日后,他找到大小胖子第二次告别,说了许多话,随即走出了灵音城,去往小灵山。
他不知如此日复一日的等待,还需要过去多久,他没有闲余的时间。所以决定前去普天寺一看,期望能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