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岛,作为东海十三大势力,岛屿的面积自然十分大,其中的人亦是十分繁多。正如中土九玄派只收女弟子一般,怜月岛亦是有此规则,岛屿除了女子外,并没有男子的足迹。
本来,如此一个强盛的势力,在东海这片地方本能够呼风唤雨,根本不会遇什么危险。然而,海妖的出世,这一只意外的生灵到来,却打破了东海的平静,搅得风雨齐变。
听闻海妖前往怜月岛这个方向而来,凡是这条线路的人均是纷纷逃离。曾经另外一只海妖出世的教训告诉人们,无畏的地方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没有谁能够在海妖的手中活下来,除非实力比海妖更要强大。但在东海的小门小派中,显然不会有这般的存在。
怜月岛,亦是人人变色,但却没有人准备逃离。毕竟,海妖的大致方向虽然是朝此而来,但却不一定会出现在怜月岛,比如不久前海妖便突然转道将一处本以为无事的海势力覆灭,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定论,海妖也是有自己意识的。
怜月岛中,一片竹林,因秋日的到来而竹叶枯黄,纷纷落下地面。
两位女子站在其中,均是身姿窈窕,美不胜收。其中一人身穿浅气质飘渺,站在那里犹如谪仙下凡,周身仿佛有朦胧的雾笼罩。女子容颜秀美,目光如水波轻潋,没有笑容,却让许多东海男子为之折腰,倾慕不已,赫然是穆红尘的知己水怜月,亦是怜月岛的岛主。
另一位女子素衣蔽体,略显单薄,她气质空灵,如同幽兰一般,吸引人的心神。她有一头如瀑的黑发,垂落在身后,随风轻舞。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那一双清明的眼神,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若初生的婴儿般。然而在这般如清泉般的眼中,却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牵挂。
“弹指又一年,他在何方,可曾记得我?”女子发出泉水流动般的声音,很是动听,其中却带着一股忧愁。毫无疑问,她正是清清。
无论朝起夕落几次,相隔多么遥远,她的心依然未变,一直在敖凡的身。那是一种深刻在心中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纵然地老天荒,矢志不渝。
“在这种危机的关头,你还是想着他,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么?”水怜月轻移莲步而来,幽幽说道,目光却遥望高空,不知心已飞向何处。
清清抿嘴轻笑,道:“怜月姐姐不也正在心中想着一个人么,我们都是一样的,心中都有牵挂。纵然眼前可能有危机逼近,但心中的牵挂又如何能放得下呢?如果放下了,你就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了。”
“没想到你还看得这么透彻。”水怜月叹息一声,道:“然而,你牵挂的那人远在大陆,没有海妖的威胁,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我牵挂的人,我至今不知他是生是死,他所居住的地方都已经毁了。也许,他早已……”
“姐姐。”清清扶住了水怜月的身躯,劝慰道:“不要专门往不好的地方想,消息传来萧振大哥和棕邢大哥不幸逝去,但不是没有发现红尘大哥的尸体么,也许他还活着,在某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我们再去相见。”
“但愿如此。”水怜月摇摇头道,目光中一片茫然。
生时纵然知道彼此喜欢,却没有谁主动说出口,一切都成默然。待到危机来临,生死难料,心中那一根弦方才被拨动,相信此刻若是穆红尘出现于此,水怜月会将深埋在心中的一切言语都主动说出,正如急速而来的穆红尘亦有此心思。
海水波澜,大浪滔天,海妖的速度在东海无人可比,往往他将一方势力毁灭后,后面几天才会被人们所察觉。所以,当海妖真正来到怜月岛时,一切都太迟了。岛的女子们根本无处可逃。
狂风因海妖的到来四处席卷,浪涛阵阵,缓缓向怜月岛淹没而去。海妖最爱兴风作浪,所过之处几乎引起海啸,它出现在怜月岛外,带来的是数十丈高的浪涛,瞬间将怜月岛最外层的树林淹没。
“我们还有多久会到达怜月岛。”穆红尘紧张地说道,因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都插进了肉里。
敖凡亦是神色焦急,没有了原本的平静。对于任何事情,他都能够以漠然对待,古井无波。但对于此次之事,他却无论如何也平缓不下来,心中不停地想要快速到达怜月岛。
在不久前,他们这艘船肪经过了一处破碎的岛屿。那里本是一个小势力,其中生活着不少的人,但却都残忍地死在海妖的手段下,无一存活,连诺大的岛屿都被毁去。这里的消息还未传出,所以世人并不知晓,敖凡他们算是第一批看到这种情况的。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从四周的情形看来,判断出海妖接下来向怜月岛的方向而去,此次再没有侥幸的可能。
“别急,别急。”大胖子眺望海洋,估算着说道:“根据穆红尘所说的位置与方向,按照我们这个速度,片刻之间便能够到达怜月岛了。你们也不用太心急,到时候一切想要知道的都能够明白了。”
“我依然担心,海妖的速度可比我们要快多了。”穆红尘忧心说道,越是接近怜月岛,他的心越是颤抖,无法安定。
“你放心。”大胖子拍拍穆红尘的肩头,道:“海妖的速度是比我这艘船要快,但它总没有必要全速飞行去怜月岛?所以啊,我们还是赶得的,不要太过焦虑,伤身啊。”
船肪在海中划过一道明显的痕迹,迅速地接近怜月岛。不多时,便看见前方岛屿的影子,依稀可见,尚还完好,敖凡和穆红尘微微得到松了一口气。凡是被海妖攻击过的岛屿,连整座岛都被无情地毁灭,所以怜月岛暂时完好,说明其的人也应该还没有出事。
“赶快。”在两声焦急的大喊中,船肪迅速拉近与怜月岛的距离,一切逐渐呈现在敖凡他们的面前。
大浪滔天,升到了百丈高度,几乎要淹没了怜月岛。海妖肆意地大笑着,站在海浪之颠,显得极其快意。
它如另外一只已死的海妖外表相似,仿佛只有着半身,被一身红紫混杂的衣袍所覆盖,它头戴尖帽,帽子两侧侧伸出两只红角,背后亦是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它干枯的双臂伸出衣袖,围绕着黑气,鲜红如血的指甲足有一尺长度。他的手腕,亦是各有黄铜圈锁着,如同锁链一般,但已知晓海妖信息的敖凡却明白,那是对方的兵器,与身相合。
海妖森然如白骨的可怕面容大笑着,肆意地对怜月岛展开破坏。对此,身为怜月岛的岛主,水怜月根本无法视若无睹,立即挥剑杀来。奈何实力差距的鸿沟太大,海妖仅仅是一挥袖,便有一股大力传来,将水怜月击飞,连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怜月!”穆红尘大喊,从船肪飞出,将毕生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硬是在水怜月落地之前将其接住,两人便相抱一起,从空中下落。
“红尘,你果真未死。”水怜月,如水一般的女子,在此刻留下了泪水,这么多天终于无法再忍住内心的伤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穆红尘缓缓得到道,他的心情在此时完全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