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发生的很快,光明离我明明就很近,可我却觉得自己置身在冰冷中,任光明怎么热烈身体依旧冰冷如雪。
在弦琴出事的第二天,我才知道眼泪原来不是用来流的,而是用来讽刺的,笑不成泣时我以经忘记了我在哪儿?
黑蒙蒙的屋子里,我只觉得一个人活的好累,手里还握着她临死前写给我的信。
却从来没有发现她是如此爱着我的,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爱护,我也从来不知道在她看见我的第一眼中,就注定她要将所有知道的本领全部传授给我,她的智慧和她的琴声是无人可代的,连我自己也不行。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舞台上耀眼光芒的美丽艺人,在她将所有的遗产全部转到我的名字下时,她还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叮咛着,要用它去建立一个孤儿院,为无家可归的人去建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她说这个要由我来替她完成,她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信里面的内容还说,她喜欢旅游,所以她死后不要将她埋葬起来,要将她的骨灰化成灰尽散在她住的别墅上,因为山崖以外,是她所有宁静的回忆,而且从那里向下可以通往全世界,这样她的灵魂就可以自由的飘游着,不在受任何的缚束,她成为了真正的自由人,没了任何的牵挂,没了任何的伤心。
脸有好多天没看过了,眼睛也有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门被敲了不知多少遍,在这个紧密的屋子里我听到文轩,小帆和唐钰的声音,有焦急的,有担心的,有难过的。
回想起来的那一天,我还记得她收起录制好的红色手机,笑着说;“你们的音乐,我都带走了。”
然后,朝我微微一笑,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离开后的她非要让唐钰送她过去,想起当时唐钰一脸的不情愿,我不知道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上车的,在看到她一手抱着古筝一手攀附在唐钰的腰上。
我还开玩笑的说;“有车不坐,干嘛!非要坐摩托车去,你穿着裙子,这样子看起来很别扭,哈哈……你不怕到时裙子飞扬起,你就走光了吗?”
谁知,弦琴瞪了我一眼,不理会的让唐钰快点,可笑的是唐钰那家伙,死活要摆一下架式,才能慢慢悠悠的发动引擎。
我在他们离开的后面笑的天昏地暗。因为从来没见过,一个身穿裙子的人,在一个非常酷的机车上,如此不自非凡的摇晃着。
现在,回想起来,那不过是想将最后的留恋呆的长久一点,其实坐在唐钰身后的弦琴,那一路上她都重复的播放着录下来的歌曲,靠在唐钰的身上是她最不舍的温暖。
而我在与他们离去的相反方向走着,时间过的非常的快,穿梭在人群中心开始莫明的发慌,我捂了捂胸口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不明所思的在见到落小帆后全部甩到脑后。
拖着行李的小帆如印象里一样,弱弱的气质概括了整个清爽的脸,只是如今在见,以经变的有点女人味了。
自那日一别以过半年,在见时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热情全部被激发出来,紧紧相拥的瞬间,这才想起来这个怀抱我有好久没碰过了。
小帆一路风尘而来只为能见到我,大学里的暑假放的正好,她没有回家只身来到这里,只为我一人,这感觉何不足以感动,何不足以泪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她更关心我,朋友亦是如此,从前的许多一如昨夜才发生,离别时的她对我的喜欢,我一直记忆犹然。
那一路上,我和她像是打开了的话题,所聊之事无非就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听的乐为其道,一直聊到宿舍时才发现我们以经到了家了。
刚进门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文轩。
文轩一愣,反应迅速的说;“英雪!你回来啦!这位不会就是你经常提到的落小帆吧!”
我笑着点头,她一脸开心的看着小帆说;“你好呀!美女,我叫文轩,是英雪的好朋友,以后我们大家都朋友了,你不用介意我们之间的陌生,等呆久习惯了,你就会适应。”
文轩说完,撞了一下我的道;“还不快请人家进去喝杯水,都站在门口聊什么?”
我打哈道;“是啊!”然后帮着小帆提着行李进门了,文轩紧跟其后。
宿舍里安静的诡异,不是因为三个女孩陌生的关系,而是因为小帆表情的认真,让气氛变的怪怪的。
小帆拉着我的手,死命的盯着我,我被她盯的有点发毛起来时,她才松了一口气的说;“雪!以后要是知道什么事时,我希望你知道后能自然的接受,毕竟我们都需要成长。”
她说的没头没脑,我听的奇怪,感觉上她要告诉我一件很严重的事,但她说到最后始终没有把话说到重点上,只是表情依旧非常严肃;“雪!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离开这里,不要在回到过去的地方,和我一起生活在另一个世
界里,在那里有你喜欢的事物,还有一直陪伴你到永远的人。”
我看着她紧握着的手,文轩知趣的离开,等小帆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她才缓缓道;“雪!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这次来就是想带你走,去我所要去的地方,上海是个好城市,在那里你可以一展你的抱负心,你不觉的这是个好机会吗?更何况,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姐姐应该都有跟你说清楚,和我过去后一切都会顺利,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的生活,不用在关心别的事,你说好吗?”
看着她眼里的期望,我知道她是希望我答应下来的,但我犹豫了,这不是我的个性,在这里有教我的师傅,有我喜欢的男生,还有一个难得的朋友,说离开我会有点舍不得,但小帆眼里的失落让我知道,我又一次伤害了她。
“对,对不起!小帆,你在给我一些时间考虑一下吧!等我想好的在跟你说,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时间足够我做决定的。”
我说完,小帆脸上绽放的微笑让我放心了下来,不希望有谁会受伤,不希望有谁会离开我,喜欢所有人在我身边的感觉,喜欢有人说爱我的感觉,但这一切都将彻底被我亲手打翻,没有人会知道花儿美丽下的伤痛,那是要经过多少的风吹雨打,没有人会知道华丽的外表下都是屎壳螂在做的铺垫。
同样,也没人知道在弦琴这辉煌的人生里,她经历了多少的等待。
诙诣的天空中好像要下雨,当我看到躺在病床上那如雕塑一样的人时,我希望所有事都倒回过去,回想起她出事的那天。
我还开着玩笑和小帆畅聊时,急促的电话像是垂死之人抓住的稻草一样,没命的响着,打开手机一看是唐钰打来的,正笑着这家伙什么时候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手按住的接听健从里面传来的嘈乱声,让我分不清谁是唐钰发出来的声音。
直到那边安静后,我才听到唐钰急切的说;“英雪!快来,你师傅出事了,快,快来。”
还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的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打趣的说。“你才出事了,昨天,师傅和你一起去的,这都几点了,你还不把她给接回来,你小心我师傅骂你哦!”
话刚说完,电话那边传来唐钰冷沉的声音;“死了,弦琴死了,她死了,你怎么还不过来,你师傅想见你,可她在也看不到你了。”说完,“啪!”的一声,他关了电话。
发现事情不对后,我在打过电话过去那头只剩下关机的声音,直到这时我才慌乱的发现所有事情都不对,弦琴怎么会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去吃个饭也不会吃这么久啊!都吃了一天一夜还没回来,前天就见她不对劲了,难道不会
我不敢在往下想,连忙走了出去,一边打白岩的电话一边招车,小帆在后面紧跟着我想问却又不出问不出口的样子,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我转身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文轩,说让她带着小帆去别的地方玩,然后自己一个人照着白岩说的地方找去.
等我匆匆赶来时,一切都太晚了,一进门就看见床上躺着的人,脸上没有表情的透明,像一块玻璃一样干净而美丽,可能太过于美丽了吧!我竟然出现幻觉的以为她在对我笑。
对我笑着说;“英雪!你来啦!”
病房里的人,除了我认识的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个外国男人和周三少。
周三少?我眼睛没有看花,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子确实就是站在我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讶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他,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一脸的沉着让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我怎么会在这,好像与你无关吧!”他邪恶的说着,嘴角上残留的一丝笑意,让我看的很眼熟。
“是啊!你为什么在这,和你什么时候去死,跟我都没什么关心。”我嘲笑的说着,眼睛里的坚强以经不容我在后退,过往的记忆以经伴随着扯裂的痛,隐隐的让呼吸开始不安。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少说一句行吗?”白岩冷冽的目光像我扫来。
我看着,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来此地的目地,他们说弦琴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的往前走着。
唐钰和白岩分别站在她病床的一侧,他们脸上的表情除了悲伤以外,只有那个外国男人的脸上是让我看不出表情的,我头脑空的什么也没有,呆呆的走过去,呆呆的坐在床边拉着弦琴的手微笑着。
面对残酷的命运,最好的表情不是哭,而是笑。这个道理我自过了十八岁便已十分明白。
她的手好冰好凉,我想她这样冷着会感冒的,便将我所有温暖覆在她身上,没多久,我也失去了感觉,连同我的身体像是掉进了冰库一样,也冷的发抖,看着她脸上好看的五官,我的视线慢慢的模糊了起来,最后连她的脸也看不见了。
我模着她的手腕,那纤细的手指曾今还在我脸上为我画着眉,但如今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一种无言的感觉冲击在我的心底,让我挣扎着不相信。
看着床上平静的人,长睫毛尖端还浸着细细的水珠。这样一张脸他们怎么能说她死了呢?分明是骗人的,说不定,连弦琴也跟着他们捉弄着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弦琴,弦琴,不要闹了,是不是我不听话又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一直不睁开眼睛看我呢?”
扔出去的问题,无人能回答,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脸上以经是过份的苍白。
“我知道,一定又是我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不想说话,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在这里陪你,直到你愿意开口跟我说,好不好。”我微笑的看着床上的人,一脸的温柔。
终于,有人按奈不住的说道;“她以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跟以前一样,不愿意接受事实。”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凭什么说她死了,该死的不是她,是你!”我突然指着他的脸,一脸愤怒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你一出现,我原本好好的生活就会被打乱,你要是死了,该多好,我一点都不难过。”
“就这么希望我死吗?”他眼睛里冷漠的冰冷。
我想也不想的说;“是啊!就算你死了又怎么样,我根本就不关心。”
他没在说话,唐钰的声音干涸低哑,发着抖;“英雪!”
“别在说了,我知道了。我好累,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我摇了摇头让所有人都安静,我跟弦琴的世界里不想在听到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知道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可老天为什么不愿意放过这个柔弱的女人,她是那样的洁身自好,人畜无害。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让她如此年纪轻轻的就死去?她是那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
为什么我们在重逢,竟已是永别。
我忽然疲倦了,话也不想说。世界的虚空的无力感瞬间再次冲撞我,几乎将我淹没。
我没哭也不知道怎么哭,只是希望她是在睡觉,像我们在别墅时的那样,每天清晨起来,她就在我身边像个孩子一样的闭着眼睡着。
“没有难过后的路途,这条路我走的好累,最后连活着也很累。”这是她说的,记得她在说这句话时,眼里看着的星光是如此哀凉,无心说的话却总是很伤心。
我当时只会倾听,不知道黯淡后的星光是对回忆悲伤的徜徉,遗忘的泪光我也跟着她一样心绪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