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手中的折扇已横在召日长老面前:“晚辈是诀月城少城主叶知秋,即是前辈口中的外人。晚辈奉家父之命探访姜阁主,无奈姜世叔正在闭关,只得劳烦了萧姑娘带我入洞。一切皆因晚辈一人而起,还望前辈莫要错怪了萧姑娘。”
召日长老的粗眉一扬,双目如刀剜上叶知秋的脸,满脸愠色地骂道:“璇玑阁可不是给你这种招摇撞骗的小白脸浑水模鱼的地方!真是狼狈为奸,恬不知耻!伤天害理!天理不容!”
召日长老素来言辞粗陋,一时骂上了口,也就顾不得语义了,但凡觉得骂得顺口的都搬了出来。
萧落冷笑道:“召日师伯平日言辞朴素,此刻反倒妙语连珠,原来师伯文采飞扬,深藏不露。”
“你!你这恶丫头尽管逞口舌之快!且吃我一掌!”召日长老的双目暴突,一张阔脸早已气得变形了,巨大如蒲扇的手掌高高扬起。
“师伯且慢!”闻讯而来的杜若飞身跃入众人间,拦下召日长老。她恳求道:“师伯,此间必有什么误会,还请师伯切莫动气。”
她又转向萧落,“师姐,你快向师伯赔不是。师伯是阁中长辈,明事理,辨是非,必会还你个公道。”她的话短短几句,却将召日长老的去路堵死。
萧落把杜若拉到身后护住,冷冷说道:“召日师伯若是一掌打死我,自有人证明我的清白,届时让众人看看召日长老的威严何存?英明何在?”
“谁还能证明你是清白的?”召日长老一双怒目瞪着萧落。
“我!”一声低喝在众人身后响起,只见秦焜快步从洞中走了出来,“师妹和叶公子进洞探望师父时,我一直在洞中,可以证明他二人清白。”
召日长老的脸色一沉:“擅入禁地即视作叛门,当立时逐出门墙。”
秦焜镇定自若地迎上召日长老暴怒的目光,也不让步:“本门规定,若有阁主允许即不算叛门。此时我是本阁代阁主,是我准师妹进洞的。”
召日长老狠狠地剜了萧落一眼,气呼呼地大步走开了。
萧落转向众人:“诸位请留步!之前是谁请来了召日长老?”
“是我!”火光中,少女扬起倔强的脸庞,竟是锦雀!秦焜眉头一皱,面有愠色:“怎么是你?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
萧落走上前,神色复杂地看着锦雀,轻轻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锦雀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幽幽道:“两年,或者更久。他会在这里待多久,我便会在这里等多久。”
秦焜别过头,再不去看锦雀。萧落的右手紧紧握住玉箫,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显得近乎透明。
杜若担忧地握住她冰凉的左手,又向众人说道:“大家今夜都没有睡好,趁天还没亮快快回去休息吧!我自会向召日长老求情,免了明日的早课。”众人听得杜若的话,都识趣地退下了,禁地前只剩下萧落几人。
叶知秋虽是外人,但他看得出二人的关系绝不是师兄妹这般简单。他干涩地苦笑了一下,离开或许才转向萧落欠身道:“萧姑娘,在下……”他本打算当着秦焜的面,说几句冷漠的话语,故意挑明他和萧落不过泛泛之交。
但他看到萧落看向自己时,眼眸深处闪烁的惊慌和茫然,他的心头一颤,出口便成了关心体己的语气:“你一夜未眠,此时夜深天寒,还是速速回去歇下吧!你这样下去,身体终归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