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落定,几枚黑子已然陷入绝境。
“青染,你又输了。”白衣公子一脸慵懒地推开棋盘,向后微微一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余下三指蜷起,并拢的指尖轻轻叩击棋盘边缘。
青染惊异地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半响方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黑子,心悦诚服地说道:“公子的棋艺精湛,青染输得心服口服。”
天机公子微微一笑,淡淡道:“棋逢对手,便是要拼死厮杀才有意思。”
“不知青染接下来可有为公子效劳的地方?”青染跟随天机公子多年,对他的习惯再熟悉不过,听得公子语气中的杀伐之意,立时翻身半跪在他面前。
天机公子收起手,似是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尘封千年的祭都重见天日的时候,痴缠几世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吧?青染,你即刻前赴天下第一庄,揉进眼里的沙现在可以除去了。”
说罢,青染周遭升腾起刺骨的寒意,莫名的杀气笼罩着白衣翩翩的邪魅公子。青染早已会意,他拜别天机公子,随即匆匆离去了。
“鸢儿,来这边坐。”他朝阴影里招了招手,勾唇,温柔一笑。周身的杀气立刻消散开来,化作一江春水东来。
黑衣少女的身形轻盈如燕,转瞬已落在他所卧的榻边。“过来。”天机公子揽住她的肩,顺势将她带倒在怀里。
墨鸢温顺如猫地伏在天机公子怀里。他抬起手轻轻抚模着她的秀发,温柔地呢喃道:“鸢儿,听我给你说一段故事,好吗?”
“传说中的焚世之阵是天虞教历代浣月使的不传之秘,只有原先的浣月使临终前才会将其中的法门传授给下一任浣月使。其实焚世之阵真正的用途是毁灭与杀戮,每一任浣月使的秘密使命就是以焚世之阵,保全天虞教最后的尊严。”
“与璇玑阁的星誓之阵一般,焚世之阵亦是逆天的阵法。主阵者的生命便是发动阵法必须的祭品。主阵者亡,阵法终,魂魄散。然而芷兮魂魄将散之时,有人强行以血封的禁术凝聚起她的魂魄,千年来供奉于祭都城内。”
墨鸢似懂非懂地抬起头,孩子般单纯地眨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天机公子。他爱怜地抚着她的发,柔声道:“你永远也想不到是谁施下的禁术,正如世人很少有人知道祭都的入口在琅邪陵内。”
“而真正的琅邪陵在天下第一庄内。”
走到唐府门口后,修庆改作单手抱着油纸伞,腾出右手握住门环用力叩了几下。他忽然回过头,皱着眉问道:“小叶,你说萧大美人今天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她执意不肯跟我们出来,难道是吃醋了不成?”
叶知秋的心一颤,抬起眼睑问道:“什么?吃、吃醋?”
修庆放开门环,拍着胸脯得意地大笑道:“放心吧,修爷回去会好好哄她开心的。哄女人这种事情,修爷我最拿手了!”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么,叶知秋的双眉微微一蹙,眼中的点点神采终是黯淡下来。
“你们来我唐府作甚?”有家丁拉开大门,一脸警惕地打量着二人。
叶知秋上前行礼道:“烦请通禀唐家小姐,在下叶知秋与修庆前来拜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