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一八、九话 飞之舞

作者 : 一溪霜月

临水歌台上,色泽艳丽的纱幔柔软地在风里招摇。锦棠换上华丽的彩色舞衣,合着萧落的箫曲轻盈起舞。她的足尖点落圈圈轻柔的涟漪,姣好的身姿在原地回旋如蝶,水袖轻舒,素手一抬,碧空漾开一抹潋滟虹霓。

箫音落,舞姿初绝,锦棠曼妙的腰肢一拧,双足点地微微屈身,舞裙逶迤在地若一季海棠落尽。

萧落收起玉箫,双眉微蹙转向飞问道:“飞,我素来不懂歌舞,你看如何?”飞漫不经心地抱剑站在一旁,直到听见萧落问话时,他才慢慢抬起头,冷哼一声:“她的舞姿再美,终是小女儿家的柔媚之态。”

飞每每想起花飘雪那夜的月下独舞,就觉得所有舞姬都不过尔尔,谁能抵得上夫人的一舞倾城?

“哦?”萧落狡黠地眨着眼,“看来飞好像很懂的样子。”

飞依然沉浸在那曲倾城一舞的回忆中,淡淡地点头道:“还好,我曾有幸见过一场绝世的舞蹈。”

“那就由你来教锦棠跳舞!”不待他回过神来,萧落狡猾地抚掌笑道。

飞苦着脸问道:“你让我教她练剑还差不多,居然让我跳舞吗?”锦棠亦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萧落。

萧落屈指轻叩玉箫,不紧不慢地笑道:“飞,花飘雪好像让你跟着我吧?既然你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飞愣了半刻,瞪着萧落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飞出剑的时候素来干净利落,跳舞的动作却分外生涩。摆了几个笨手笨脚的姿势下来,飞的一张冰块脸已经羞得通红,垂着眸怯怯地不敢去看萧落。他虽早就羞涩不已,手上的动作却根本不敢停下来。

萧落何时见过这个冰山一般的杀手露出如此娇怯的神态?她强忍着笑,直到飞勉强跳完一舞,才别过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准笑!”飞又羞又急,抓起墨剑就要砸过来,“说了不准笑就是不准笑!”

服过紫金丹后,叶知秋独自在房内调息。紫金丹是上好的调理内息的丹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凝神运气调息良久,激荡的内息渐渐趋于平缓。他缓缓吐纳,试着运转体内的小周天,感到灵力空前的丰沛。

琅邪,这便是你所有的力量了吗?叶知秋张开眼,看向自己的双手,脑海内翻滚着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一幅幅画面如海潮般肆意涌来。

少女着一袭白衣站在桃树枝上跳舞,大片大片的花瓣飘零在侧。芷兮!叶知秋月兑口惊呼出来,他甚至分不清,叫出那声“芷兮”的是他,还是琅邪。少女刚要回眸,记忆如万里城墙轰然坍塌,他根本来不及伸手挽留指间逝去的芳华。

那张脸,他终究想不起苏芷兮的面容。罢了,华裳说过,萧落可能就是芷兮的转世,琅邪与芷兮的情缘今生便由他与她来续上吧。

“咯吱”一声,门开了,飞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半响方才冷冷道:“云让你跟我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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