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外。阜外码头。黑衣帮总舵客厅,正对厅门悬挂着一块硕大的匾额,上书“黑衣帮”三个镏金大字,两旁各有朱色大柱子一根,左面一根写着“忠肝义胆”,右面一根写着“义薄云天”,字迹龙飞凤舞,增添了一股浓浓的江湖气。张士诚遗孀刘氏和两个幼子坐在左边,右边坐着张姗,黑衣帮总舵主莫问天老爷子居中而坐,下面就是三千娘子军的几个小头目。莫问天豪气干云地对张姗说:“张公生前对我们恩重如山,不能因为一个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我们就甘心放弃营救主公的计划,黑衣帮里里外外已经布置妥当了,就等你一句话了。”
刘氏抚模着两个孩子的头,柔柔弱弱地说:“徐妙锦是徐达的二女儿,会不会借着刘乾的幌子来欺骗我们?暂时先稳住我们,然后再我们一锅端掉?”
三千娘子军一干人众说:“刘乾狼子野心,说不定这是他故意使得苦肉计。知道我们隐蔽得很深,身后还有很强大的力量,他们就是想伺机消灭我们。”
张姗像是芳心很紊乱的样子,嘴里念叨:“江河破碎,杀身成仁。刘乾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难道是我们大家一直在冤枉他?”,她想到刘乾平江城胥门时面对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伤心欲裂的破碎,是一种心如刀割的痛苦,想必当时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就没有仔细揣摩。现在刘乾派徐妙锦及时送来情报,难道城内比武招亲真的是一个诱饵?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莫问天老爷子世故地说:“刘乾起初忠肝义胆,后来又叛国投敌,可谓前后判若两人,他要不是可怕的大奸大恶之人,要不就是忍辱负重的英雄豪杰。此次行动九死一生,我们必须从长计议,老夫与刘乾素未谋面,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货色,还请刘夫人和张姗定夺、拿捏为妥。”
张姗明白这莫问天是不想承担责任,故意把烫手的山芋留给自己。张姗站起身子对大家说:“刘乾的情报应当属实。徐妙锦已经知道我们藏身之所,如果她有异心,完全可以带领徐达和常遇春围剿我等。我看此女子性情善良,一言一行对我们的处境都很关心,她应该不会包藏祸心。‘江河破碎,杀身成仁’,这几句话就已经表明刘乾的态度,他以一人之险,拯救大家生命安危,刘乾本应该和我们共同营救义父,他却不顾危险一人涉险,说明他已经被徐达和常遇春限制人身自由,无法和我们一起行动。”
莫问天点点头说:“分析的有道理。可惜犬子去了北方的高丽国,否则以他的智慧和谋略,说不定可帮你一起解救张士诚。”
三千娘子军纷纷说:“望张珊将军三思而后行。刘乾已经答应参加比武招亲,也就是说他愿意娶徐妙芸和常仪华为老婆,他负心他恋,早已忘记你和他的情意,此人不能再相信了!”
刘氏哀怨叹息一声说:“就是苦了张姗这孩子,咱们娘俩都没有好命。”
张姗断然说:“我相信刘郎决非一个贪图享乐、好功名利禄之人,他一定是夜袭敌军主力营被俘,忍辱负重地答应投降,就是为了放我们一条生路。你们都认真地想想,要不是他胥门放行,我们一干人早就被杀了,哪还有今天?”
三千娘子军呼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高喊:“我们错怪刘将军了,我们竟然还都不识好歹,往他脸上吐唾沫。我们一定要解救刘将军,他对我们恩重如山!”
莫问天似乎被众情感染,神情豪壮说:“这刘乾果然忠肝义胆、义薄云天,我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说不定我黑衣帮有传人了。”
张姗破涕为笑说:“难道老前辈要把总舵主位置让给刘乾来坐?令郎莫军师不是更胜任吗?”
莫问天面有愧色,仰天长叹说:“犬子武功谋略俱都是人上人,可惜的是他心胸狭窄,不足以成大事。黑衣帮历代帮主宅心仁厚却又顶天立地,故创帮二百六十年来,一直为江湖赞誉。看看这里的帮训‘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犬子是做不到的,刘乾却能做到,黑衣帮总舵主非刘乾莫属。”
张姗忽然对莫问天深深一躬,莫问天忙问道:“这是干什么?”
“刘郎是我的夫君,你赞美他,我都感觉到脸面有光彩,怎么能不感谢你呢?”
“我说张姗侄女啊,不管什么原因,刘乾参加比武招亲,很可能要娶徐达和常遇春的两个女儿为妻,你说你们情深意重,据老夫所知,天下英雄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这美色诱惑二字?你一定的想办法阻止才行。”
“这个自然。我们的营救计划取消,我一人去平江城查看虚实,司机救刘乾月兑困,然后再商解救义父的下一步行动,刘乾一定会有法子的。”
莫问天、刘氏和三千娘子军齐声劝道:“平江城已经是天罗地网,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你又何必送上门去呢?”
张姗面无惧色说:“山河破碎,杀身成仁。我和刘乾同进同退,一身涉险胜似更多的人去送死。我非去不可。”
平江城一下子热闹起来,老百姓个个面带喜庆,家家好像过新年一样。徐达和常遇春的女儿要比武招亲,听说来的都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这样的热闹平江城什么时间有过?据说一些当地老百姓借着“冲喜”,都忙着为自家女儿办喜事,一时间,整个平江城鞭炮齐鸣,花轿都拥堵在大街上了,急地马上的新郎都忍不住下了马,有的甚至都骂上了娘。
比武擂台是在城东狮威镖局的练武场举行,高高的擂台都用结实的槐木搭建,上面挂着一条大横幅“比武招亲,喜结良缘”,左右各下扯一对联,左面是“江山美人你爱谁”右面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城里的秀才们看了直摇头,纷纷叹息说:“舞文弄墨都毁到这个程度了,文人的悲哀啊,这哪是对联,简直就是胡扯。”旁边看场子的武士一瞪眼说:“去去去,发什么穷酸?你们知道这是谁写的吗?常遇春大将军!你们哪凉快,滚哪去,小心把你们焚书坑儒。”
有胆小的书生赶紧躲到一边去,有一个大概心里不服气,嘴里小声嘟囔:“雄赳赳一个粗鲁武夫,听说打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写副对联可是驴头不对马嘴。”
擂台上的总裁判是徐达和常遇春,宣读比武规则的是徐府潘大管家。徐妙芸、徐妙锦和常仪华都坐在主席台的右边,她们对面就是刘乾和锦衣卫成员,毛骧是锦衣卫领班,就座在刘乾身后。擂台下人山人海,也不知道到底隐藏着多少江湖豪杰,刘乾仔细地搜寻张姗的身影,但是人实在太多了,这无疑就是大海捞针,刘乾忽然对毛骧说:“你那个山鼠派兄弟可不可以在人海里找到张姗?”
毛骧皱着眉头说:“我看够呛,这人山人海的,钱包掉了,都弯不下腰来拣,鞋掉了,都得光脚,还得提心吊胆防止被人踩着脚丫子。山鼠派传人是人不是神,在这里根本一筹莫展。”
刘乾嘱咐说:“我跟你说的都清楚了?前几天教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
毛骧一低头,满脸羞愧说:“我太笨了,这高深的刀法,我只练会六成。”
刘乾点点头说:“应付一般的武林高手应该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实战经验,这厉害的刀法简约、迅捷、致命,你千万要领会‘意在先而招在后的’的要诀,讲究先发制人。”
“小弟记住了。大哥难道你真的把常仪华留给我?我看算了,还是留给你我心里踏实,万一将来漏馅了,常仪华还不得撕着吃了我?”
刘乾说:“兄弟,大哥已经有妻室了,你不是整天嚷着喜欢人家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打退堂鼓了?”
“我怕常遇春跟我急眼,闹不好给我难看。”
“你放心吧。他常遇春怎么也算是一个人物,再说你人品武功都很好,他犯不上因为这个杀了自己的女婿,你尽管施展,到时候常仪华那边,我会有意让你。”
毛骧满脸感激,但是迟疑道:“常仪华会恨你一辈子的。”
刘乾苦笑道:“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你是一个深爱她的人,我相信她早晚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你毛骧,女人就是需要真心呵护的花朵,她的美丽、灿烂、芳香,都需要你精心地施肥、除草、浇水,到最后你就是花魁的主人。”
毛骧说:“徐妙芸哪里你怎么办?”
“我想张姗会关键时候跳出来的,我只能在她身上赌一把。如果事与愿违,那就是老天注定我娶她徐妙芸。”
根据徐达和常遇春的安排,所有来参加比武招亲的江湖豪杰都需要先跟锦衣卫比武,闯过关的才可以正式进入决赛,败的就按照淘汰赛处理,但是徐达和常遇春也给淘汰赛的人一些选择,比如普通士兵、士兵小将领或者地方政府不需要朝廷任免的小官员,如此精打细算,比武招亲结束就可以网罗一大批人才,既充实了锦衣卫,又增强了朱元璋的军事力量。
江湖不少派别都来参加比武擂台,都希望攀上这门亲戚。徐达和常遇春毕竟手握兵权,一朝朱元璋称帝,他们都要封侯晋爵,如果江湖门派能够借助朝廷实力扩张壮大,那可是风景无限好。徐达和常遇春笑得眉开眼笑,这些江湖高手来得还真不少,九大门派除了尼姑和和尚,基本都来了。比武擂台上刀光剑影、拳来脚往,好不热闹,淘汰赛的江湖人有的悻悻离去,有的就愿意留下来给朝廷卖力。进入决赛的江湖高手个个拥有江湖绝技,看得刘乾都触目惊心,没想到古代好武之风如此盛行,这些高手都是练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武功,幸好自己是六百年后的现代人,自己的武功都是经历过几百年沉淀下来的精华元素,否则怎么跟这帮高手比拼?
头一波是常仪华的擂台夺魁,徐妙芸的排在第二场。晋级前六名的是崆峒派嫡系大弟子玉面判官罗士杰,第二名是华山剑客司徒胜,第三名是江南世家大公子孔刚,后面三名分别是长江鳄鱼帮少帮主曲天弓、东北华胜镖局三公子华人封、天山派大弟子石浩男。玉面判官罗士杰两只判官笔挑战华山剑客司徒胜的寒玉剑,一会是判官笔的点、刺、扫、砸,只见双笔连环,奇招迭出,一会又是司徒胜宝剑如蛟龙,上下翻飞,舞起杀气弥漫的剑光,磕、挑、砍、扎,一把宝剑使得是炉火纯青,一百个多个回合下来,华山剑客以一招腾龙出海险胜玉面判官罗士杰。
江南世家大公子孔刚挑战长江鳄鱼帮少帮主曲天弓,败。东北华胜镖局三公子华人封一掌打伤天山派大弟子石浩男。刘乾示意毛骧可以出手了,毛骧使着一把刘乾定制的绣春刀,一一挑战华山剑客司徒胜、曲天弓、华人封,毛骧大刀不出招则罢,一出招就是利害无比的杀招,攻势凌厉,角度刁钻、力度威猛,刚刚胜出的三个人都不是对手,毛骧还没有熟练掌握这套刀法,以至于守不住手,三个不可一世的江湖高手都一一挂着彩,毛骧感觉不还意思,还连声“失手了,对不住”。徐达和常遇春面露惊异,这毛骧的武功短短几天竟然达到惊人顶峰,已堪称一派武学宗师,这小子这一段时间跟刘乾交往频繁,难道是刘乾教出来的?
常仪华险些有点坐不住了,这刘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还不出场呢?毛骧满脸络腮胡须,貌不惊人,常仪华每次看到他就像心里多了一只小刺猬,扎得慌。毛骧站在擂台上威风凛凛地说:“各位江湖好汉,你们还有挑战的吗?我愿意用这把绣春刀结交朋友。”
刘乾走上台前说:“我来试一试怎么样?我用掌法挑战你的刀法如何?”
徐达和常遇春心里一沉,心想,这刘乾是不是太自大了。毛骧的刀法世所罕见,刘乾的一双肉掌怎会战胜?常仪华急地快要哭了,心里发着狠说,我的小祖宗,你千万不要失手,否则我就毁了,嫁给毛骧这个小刺猬,你还不如逼着我跳江算了。
刘乾掌法上下穿梭、翻飞,竟然可以把自己封闭的风雨不透,尽管毛骧刀式凌厉,却也占不了一丝一毫的便宜。毛骧有点心慌,毕竟对手是自己的大哥,他对自己的刀法可是了若指掌,这个仗怎么打都是输。刘乾一边打一边小声说:“兄弟不要慌乱,你尽管施展刀法,我们一定要演戏演得像才行,否则徐达和常遇春、常仪华岂有看不出的道理?”
常仪华看刘乾的掌法娴熟、老练,相比之下,毛骧却有点顾头不顾尾。她心里慢慢地打开了心结,刘乾早晚还是自己的夫君,这一点似乎已经成定局了。
忽然刘乾“哎吆”一声痛叫,他的手掌故意被毛骧的刀锋刮伤,毛骧像个傻子似地站在原地,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刘乾竟然能够在自己刀法凌厉攻势中,把肉掌凑在刀锋上,火候拿捏得准,否则差一分毫,刘乾的手掌都有可能保不住。徐达和常遇春、常仪华没想到事情突然演变至此,事出突然,徐达和常遇春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刘乾愧疚地对常遇春说:“常将军对不住了。在下武功略逊一筹,毛骧胜了,在下甘愿服输。”
徐达心里倒是乐开了花,心想,如此甚好,我女儿徐妙芸可以独自占有刘乾,你老常再也不用惦记刘乾做你女婿了,他就是我徐达的胜龙快婿。常遇春面色如土,知道一切已成定局,难道要在天下人面前自食其言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说:“毛骧胜出,常仪华今后就是你毛骧的老婆。”
常仪华忽然冲到刘乾面前,伸手就给刘乾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太清脆了,刘乾却无动于衷。常仪华恨恨地说:“刘乾我恨
你一辈子。”说完号啕大哭地跑着离去了。毛骧一会看着常遇春,一会又看着刘乾不知所以,刘乾苦笑道:“兄弟,你还不赶紧追回来?以后这就是你的夫人,恭喜你。”
毛骧眼含泪花说:“大哥,谢谢。我毛骧感激你一辈子,哪怕掏出心窝来,我都要让你知道,就是红白,永远不是黑。”
徐妙芸的比武招亲是第二场,场面同样精彩。最后胜出的是一个戴着硕大斗笠的年轻人,他一直低着头,好像不愿意让人看到面孔。刘乾等到此时也没有看到张姗出现,已经心灰意冷。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人的挑战,看来老天爷都想把徐妙芸嫁给自己。徐达和徐妙芸、徐妙锦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徐妙芸嗓子眼都快要跳出来,她祷告说:“刘乾这会可不要再输了。”
刘乾满脸宁静,他对来人说:“你一路闯关过来,武功一流。本想让你,但是我没有办法,这是必须要战胜你的,请出剑。”
那个年轻人依旧低着头,压着嗓音说:“我问你,你难道真的要娶徐妙芸为妻吗?你难道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妻子在等你吗?”
刘乾动容道:“你是张姗?你怎么送死来了?”
张姗一把掀掉斗笠说:“你死,我岂能独活?我就是跟你一起死来了,省得你忍辱负重,还要娶一个你根本就不喜欢的人。”
徐达和常遇春招呼锦衣卫围住张姗,徐达说:“张姗,我们等你多时了。刘乾就是要做我徐达的女婿,谁也改变不了!你一个将死之人,就更管不了了。”
刘乾拱手对徐达和常遇春作礼道:“感谢你们对我刘乾的帮助和器重,其实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希望多一个平凡人的生活。所以,希望你们放过张姗和三千娘子军,我刘乾感激不尽。”
徐达冷冷说道:“我们必须要赶尽杀绝,任何企图阻止我们的人都是死路一条。你是个人才,我们才对你青睐重用,甚至不惜把女儿嫁给你,但是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可以把你抬得很高,同样会把你踩到脚底下去。你识时务就躲开,我们只要杀掉她们,你——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依然答应把徐妙芸嫁给你,否则连你一块杀掉,我徐达用不上的人,永远不会留给自己当敌人的机会。”
刘乾和张姗站在一起,他对张姗说:“对不起你了,我还是连累你,你愿意和我一同战死吗?”
张姗举起宝剑说:“跟你一起死,我张姗死得其所。”
忽然台下一阵骚动,莫问天带领三千娘子军说:“刘乾、张姗,你们不要害怕,我们都愿意陪你们一起走一趟阎罗殿。”
张姗突然想哭,她想,莫问天和三千娘子军一定知道自己这次有去无回,表面答应按兵不动,实际上早就跟着自己来到了平江城,她们是抱着必死之心,刘乾也很感动这帮有情有义的姐妹。徐妙芸不恨刘乾的无情无义,在她心里,刘乾已经成为了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伟岸到人生最高峰。她想救救自己心爱的人,救救这些慷慨赴死的姐妹。徐妙锦忽然泪流满面,在她纯洁的心里,这种厚比天高的情深义重已经埋藏到了心底,她也愿意挺身相救刘乾。
徐妙芸和徐妙锦好象有默契一般,一起来到刘乾面前说:“你们走吧,天涯海角,越远越好。我和姐妹会用生死抵挡爹爹和常叔叔。”
徐达捶胸顿足道:“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你们这么做就是要爹爹这把老骨头的命啊。快回来!”
徐妙锦和徐妙芸急切道:“快走!否则即使我们死都毫无价值。”
刘乾感激涕零说:“大恩不言谢。你们保重!”
看着刘乾和张姗带领三千娘子军撤离平江城,徐达和常遇春想派兵围追堵截,徐妙芸和徐妙锦早已把宝剑架在脖子上,绝情说:“爹爹,常叔叔,如果你们敢动一步,我们就双双死在你面前。”
徐达悔恨说:“罢了,这次就放过她们,她们最终还是逃出不出的我的手掌心,因为张士诚还在我手里。这是一张最后的底牌。手里有腥鱼,害怕馋猫不上钩?早晚让我逮着,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