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的一家人
这个小商队其实就是队长,一个几近六十岁的干瘦男子一家组建而成,他的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堂兄及两个侄儿。
所运货物也是极其柔软的布料,水果和一些小手工艺品,这些都是楼兰所没有的,能卖得起价钱。窦漪房见队长的骆驼上还坐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不免有些诧异,这贩卖中原物品到西域是极其危险的买卖,大漠上的狼群是天生的掠食者,疯狂的黑风和诱人的海市蜃楼亦是轻而易举的取人性命,再者还有野蛮嗜杀的匈奴丑怪。
无论碰上哪一个,那都是没有活路的。
所以,埋葬在这个浩瀚黄沙下的尸骨已经无从数清,可犹如这个小商队一样冒险做买卖的人依旧不计其数,为了生计,为了家里那一张张要吃饭的嘴,无奈豁出性命也得坚持走下去媲。
许是察觉到窦漪房眼中露出的疑问,队长那张为生计而辛苦奔波的,印满着沧桑岁月痕迹的脸上漾起平和的笑意,稀疏的眉毛上是被风霜耕耘出的一道深过一道的皱纹,深邃得如同刀刻一般。两只深陷的眼睛在眼袋和鱼尾纹的映称下显得更加苍老,可眼神却是亮亮的,声音也有力。
“窦公子有所不知啊,这是我的小外孙女,平生我最是疼她不过,这次出来,她哭闹着非要跟去楼兰看看,这吃人的沙漠都吓不到她,也难得小小的女娃子,算了,坳不过她,只得带她一起上路,幸而这一路上还算平安,啥事儿都没有。我也在这大沙漠里来来回回走了一百多趟了,这次我决定做完这场买卖后就洗手不干了,好生和家里人在自己的地方做一点小小的生意,能够维持生计也就行了,所以吧,想想这是最后一次来大漠,最后一次上楼兰,也就顺了外孙女的心,带她来走一回,也不枉此生啊,哈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着,还敞开嗓子唱起歌来丫。
“头顶着骄阳去楼兰哟,我赶着骆驼,踏着黄沙,带起了金灿灿的灰尘哟。半辈子的辛酸终收获哟,这收到银钱的喜悦它难比喻哟!铃铛儿响,骆驼儿叫,啃着干膜听我把歌唱哟。
待到归时老伴儿咪咪笑,霜白鬓发也显俏哟。
哦嚯哦嚯喂哟,哦嚯哦嚯喂哟……
待到归时老伴儿咪咪笑,霜白鬓发也显俏哟。
哦嚯哦嚯喂哟,哦嚯哦嚯喂哟……”
忽听商队的骆驼和马匹起了一阵惊慌的***乱,各种狂叫声,喝斥吆马声四下响起,远处丈尺高的沙坡上陡然间冲下一支穿着奇装异服的匈奴游匪来,那阵势势如破竹直向他们这个小商队袭来。
禽兽不如的匈奴游匪
“咻”
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从耳际划过。
不期一箭,正中窦漪房身旁一青年男子的脸上,倒撞下马来,四肢抽搐着惨叫一声,已没了气。
乱箭齐射,破空声不绝于耳,身旁几人接二连三的从马上倒下,似铁一样坚硬和致命的尖骨头制的箭竟是生生从他们眼窝,惊骇而长大的嘴穿过,或是直接贯穿大脑,一箭毙命。
窦漪房瞪着一地的尸首,震骇得无法动弹。
“窦公子小心!”惊骇中忽觉身子一歪,竟被人急拽下马,身子跌落进漫漫黄沙的同时,听到队长愤恨而痛苦的呐喊:“我对不住你们啊!该死的匈奴畜生!老子跟你们拼了!”
窦漪房双眼死死的盯着老队长和剩下的两个儿子抽出装卸货物箩筐下的大刀,挥舞着与冲次而来的匈奴游匪厮杀在一起。
“祖父救我——”本缩在骆驼上的小女孩在匈奴游匪的马上激烈的挣扎着。
那匈奴游匪把她横放在马前,笑得无比猖狂,忽然瞥见不远处骑马奔驰的柳依依向着跌倒在地的窦漪房跑去,嗜血的双眼弥露出一抹犀利残忍的光芒。
眯起眼,左手执弓,右手拉弦——
“依依,不要!”醒觉的窦漪房眼看那支骨箭对准了柳依依,整颗心剧烈的一震,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的害怕。奋力的爬起身来顾不得任何直向着柳依依奔驰而来的骏马深一脚浅一脚的疾奔过去。
柳依依慌乱中向右一个倾斜,抱住马脖子顺势滑到了马月复下,然后用力一瞪,马儿吃痛的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驰奔,而柳依依借着那股力量从马上滚落下来,在黄沙里翻滚了数十圈才几乎稳住身体。
当窦漪房赶到柳依依身旁时,两人均是衣衫凌乱,口含黄沙,好不狼狈。
可她们都还幸存着,相视一笑,却比哭还难看。
周围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那里还有两个!”
“抓住她们!”
“给我杀!”
“啊!”柳依依厉声尖叫,窦漪房身后一团巨大的黑影飞跃而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被一绝刀光反射的光刺晃了眼。
一把长刀带着凌冽的沙风劈了下来,窦漪房猛力按住柳依依的双肩一起低下头去,头上的进贤冠①立时被削飞。
“是两个女人吔!”那人惊呼出声。
窦漪房将柳依依护在身后,冷眼看着那些在马背上兴奋叫嚣的匈奴游匪,一阵狂风吹过,那漫天飞舞的青丝下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所有匈奴人一时间竟看痴了,叫嚣声渐渐小了下来,一个狂傲的声音响亮喝道:“我要活的!谁也不许伤了她们!”
此声一喊,霎时有几匹马围着两人打着圈,贪婪的眼神,“嗷嗷”的怪叫,充斥在四周。
“娘啊——娘——”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在空旷的大漠显得格外刺耳,窦漪房和柳依依同时闻声望去。
那四肢不断挥舞的小女孩被其中一个匈奴游匪强按在马背上,身上衣物尽数被除光,雪白粉女敕的肌肤在阳光下漾着透明的光泽,而匈奴游匪那根巨大的阳物此时正准确无误的插进了小女孩瘦小的身躯。
“啊!娘!疼啊!”小女孩雪白的涌出一阵子热,鲜红的血涔涔的流下来,染红了整片马背。小女孩扭曲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不堪,两只手的指甲狠狠的抠进厚实的马皮,马儿有些吃痛,烦躁不停的抖动着四肢,这让马背上施虐的匈奴游匪更加兴奋刺激,不断“啊啊!”“嗷嗷”的嚎叫。
丧心病狂的禽兽!
窦漪房眸子里的琉璃碎了一地,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他们都能下得手去,骂做禽兽亦是侮辱了这两个字!
“你们还是人吗!快放了那个孩子!”窦漪房咬牙切齿的吼道,心肺痛得钻心。
可围在她们周围的那些游匪充耳未闻,只是嘿嘿婬笑着不断打量她们玲珑有致的身体,仿佛隔着衣物也能看透看穿了去。
依依,抱紧我
柳依依紧紧拽着窦漪房的袖角,明明整个人抖得厉害,却故作镇定的靠着窦漪房说道:“奴婢会保护你的。”
这个傻瓜,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还说要保护她。
那群畜生不如的匈奴人竟然一个一个轮着将自己的***发泄在几欲痛死的小女孩身上,被她狂叫得兴奋不已的匈奴游匪激动的叫出声来,忘我的在她雪白的两腿之间驰聘冲击,结果被她发狂的咬了一口,愤怒的匈奴游匪发狠的一把揪住她头发,把她小小的脑袋在马鞍上下死劲磕了几下,直把她砸昏了过去。
也不知是死是活,直到所有人都发泄完了兽欲后,已经满身是血的小女孩如同一朵枯萎凋零的落花,被匈奴游匪随手一抛,滚入绵绵的黄沙中。
或许连风沙也不忍心再看下去,几经吹佛,那饱受折辱的小女孩已被深深藏入沙底,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她曾经被凌辱过的痕迹。
幸好老队长已经先一步离开,幸好她的家人都先她而去,否则,这样的情景有谁能够受得下去?窦漪房觉得胸口好痛,简直痛彻心肺,痛得她直恶心要吐。
窦漪房至始至终都不发一言,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秀眉轻挑,对上了一个匈奴人的眼睛,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嘴角勾勒出夺人心魄的轻笑。不等众人反应,她霎时抄起马鞍旁配置的一柄弯刀,抓在手里向前一跃,用尽全力往匈奴人的胳膊上劈去。
血花四溅,顿时有人惨呼着勒马退开。
窦漪房趁机左手勾住马脖子,轻身一个翻起,一脚将嗷嗷惨叫的匈奴人踢下马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嘴角一勾,弯刀当马鞭,猛地拍在马臀之上,右手不断挥舞着弯刀迫使无人敢近前,待奔至柳依依身旁时,一把抄起她的胳膊,叫道:“上来!”
柳依依会意的抓住窦漪房伸下来的手,借着她拽起的力量再自身一跃,轻巧的跨上了马背,在众多匈奴游匪的注视下两人驾马狂奔。
那些匈奴游匪渐渐地咆哮起来,发出可怕的叫声,身后卷起一浪一浪的飓风,好像随时都会吞没前方的两人一马。
窦漪房没命的勒马狂奔,手中弯刀一刀一刀划在马月复,这样,身下的马便会受痛的发足狂奔,对于那些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来说,这种不要命的御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忽然感到身后的柳依依全身一僵,耳边传来她的一记闷哼,从身后不断射来密雨一般的骨箭。
糟糕!她怎么忘了匈奴人除了马上功夫了得,那射击术亦是无可比拟的,他们能从惊人的距离射出他们似铁一样坚硬和能致命的尖骨头制的箭。
柳依依好像中箭了。
这是窦漪房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得到的。
“依依,抱紧我,别回头,我们很快就会逃开他们的。”窦漪房的声音在急掠的风中显得那么无力,身后的柳依依回答也是虚弱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