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沈太太,您不必担心费用问题。”主治医师的脸色有些怪异,沈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去观察到那么多。
梁音想起的是两年前那晚院长亲自接待过的那个年轻男人,五官棱角深刻得如同画笔勾勒,睫毛比她还要长在眼窝下投下暗影,伸出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而圆润,轻轻递过一个文件夹到院长手里,声音浑厚好听:“张院长,这是我所有的条件,您可以先看一看,如果对报酬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
她当时也在旁边,看到了文件里所有的东西,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院长接下了他的委托,以所有可能的方式帮助治疗一个植物人,条件是必须保密。而报酬,丰厚得令人咋舌。
说是科研,其实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植物人全世界的办法都只能等待奇迹。
她原本以为还有机会再碰见他,他要救的人肯定与他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但她猜错了,他要救的人家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的出现,也如昙花一现。
她只记得文件下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蕲峄。
那个深夜的访客,原来竟是那个有名企业的幕后操纵者。
“梁医生,梁医生?”一道声音唤回梁音的思绪,回过头来对着旁边的同事笑道,“怎么了?”
“杨医生让您再解释一下。”
怀顾四周才想起是在会议室里,杨医生是她的助手,参与每一次的手术,此刻正严正的看着自己。定了定神,梁音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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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书很多,琳琅满目,除了几本世界名著之外全是财经类的书,书桌上放了好些文件,很凌乱,沈尧没有时间整理,找到需要的文件,带上就走。
她没骗母亲,是有电话打进来,蕲峄打来叫她送一份标了急件的文件去他的公司。看来今早他的确走得很急,连文件也忘记带了。
King大厦是A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由已故的德国大师Gre亲自设计、监工。耗时5年完成。大厦共计五十二层,设计线条流畅,采光格间巧妙,阳光照在巨大的挡光玻璃上反射出一阵阵刺眼的金属冷光。
沈尧站在楼下往上看,脖子酸了也没看到头,她认识他这么久,倒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司。
或许是早有交代,沈尧一进大厅便有人带她进了电梯,帮她按下楼层后又走开了。看着电梯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蹦,沈尧心里没由来觉得紧张,刚刚进来时那些人投过来的眼神令她全身都不舒服。她是看见平常的蕲峄看得太多,差点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从他家里带过来的文件,噢!他的那些员工会怎么猜测?而她又怎么会头脑发晕答应帮他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