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停在楼下,两个人各自比邻而坐,半天沈尧才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他苦笑,眼帘微微垂着,“我知道我说了这些话,就是把你拱手让给别人。”
“那你还说?”沈尧低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呵呵,沈尧,但凡还有别的办法,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让给别人?”他像是突然有点生气,但很快又平复过来,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我本来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毕竟我们分开三年,这三年里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男女朋友,那三年的时间是一个可怕的洞,我低估了它的毁坏力……我们两个人当中,一直不清楚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原来他也知道,沈尧不知如何回答,她一向不大会说话,唯一的聪明才智也全部奉献给了工作,这时候只有沉默着,眼底却渐渐有汹涌的湿意。
“因为我母亲的事情我一直对你很抱歉,配不上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是我错了,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沈尧,我一直很抱歉。”
“没关系啊,这又不是你自愿的,我也没怪你啊!”沈尧哈哈笑了两声,最后发现他一点儿也不配合,挫败的耸耸肩膀,“你真的想好了么?”
想好了么?就这样放弃她,放弃努力,放弃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爱情。
他点头,“想好了,不过你也可以反悔啊,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不肯迷途知返,那我就不再等你了。”
这个男人,他不知道他脸上虽然在笑,眼里却没有任何一丝愉快的神情啊,沈尧也跟着笑,“我可走了,江海南。”她知道不能说那句对不起,说了,才是真正的辜负。
“嗯,走吧走吧,再不走我可要把你载回去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听着门边关门的钝响,接着车前灯看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楼道,才熄灭了灯,把头重重的埋在了方向盘上。
良久,极细的滴答声在车厢里缓缓响起,江海南依旧一动未动,身躯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不管是一个星期,还是一辈子。
她不清楚,他可以帮她理清楚,他看得出她的不快乐,这几个月,真的够了,她如果不敢迈出那一步,那么就他来。隔断了她的不安心,她就可以勇往直前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了吧。
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么悔恨和痛苦,在她午睡的时候,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因为他没有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因为他错过了,这种伤痛,终其一生都再不能痊愈。
很多事情,彼时不以为然,等到真正懂得的时候才发现,最珍贵的那一刻,早在不知不觉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