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盒子。”翻遍了包包还是没能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沈尧干脆把包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一个一个的翻过,但是来回翻了好几遍,仍是一个影儿也没见着。
半响,终于是确定什么了,她又不动声响重新把所有东西塞回包包内,颓然的坐回床上,双手缓缓掩住了脸。
“沈尧……”白晨挨着她坐下,轻声唤她,并不多问。
她知道这种时刻,她什么也不能做,更加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和沈尧在一起这么久,在她的印象里,虽然她总是看起来是一副瘦弱不堪的样子,实则她在某些方面比她要强得多。
那个独自带着砖块跑进狭小巷子里救人的瘦弱少女,内心拥有的力量,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而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
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出身,自己的生活背景,但可以选择拥有很强大的内心。她想,她小时候一定被父母很好的教育,所以在遭遇各种艰难困苦的时候不至于一蹶不振,她可以有她的方式解决。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她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除了陪伴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方式去保护,即便当年遭遇江海南的背叛,父亲车祸遇难,她虽然绝望伤心,但仍旧是很快重振信心,因为,还有一个人需要她去拯救,那么现在呢,谁来救她呢?
“没有,”不想再多一个人替自己担心,沈尧很快便抬起头来,脸庞干净,并无泪痕,“别那么小看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会自我调节的。”
※—※—※—※—※—※—※
张晓敏迟钝的发现自己的室友最近有些不寻常,自从回来后,虽然每天照常煮饭打扫卫生,跟她争论电视剧里哪个男猪脚长得比较帅,一切都跟往常一样——但隐隐的,的确有哪里不同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有一次差点把菜戳到鼻孔里;比如,会在吃饭的时候把她最讨厌吃的大蒜夹给她,然后被她提醒后又傻傻塞进自己嘴里,明明她也不喜欢吃大蒜;再比如,晚上看电视会看到很晚,不再蹲在电脑前敲键盘,但看电视时的样子,又分明是神游天外的。
室友的沉默和不对劲间接的导致了她的忧郁,试想,两个人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个人沉默是金,一个爱说好动,其实仔细想想,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不好,但偏偏,关键就在这个偏偏上,她是个绝对闲不住的人,好奇心泛滥不说,还特爱多管闲事。
依她有限的经验,沈尧的一切不寻常,都可以归类为五个字:失恋综合征。
有的人受伤了,不哭不闹,打落牙齿和血吞,有的人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生怕人们不知道她受伤了,所以,像她这种二百五的脑子,也是琢磨了好几个晚上才琢磨通沈尧属于前一种。
※—※—※—※—※—※—※
教授家中有事,半年以来头一次提前下课,教授一走,教室里学生都跟着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仅剩的几个奇葩还在低头翻看笔记,一旁摆放着陈旧的《当代西方经济学原理》,偶尔掠过一两声翻书的哗啦啦声,正是中午,窗外的阳光格外明媚,稀稀落落洒在桌上。
窗外不远处便是篮球场,操场边上有一颗巨大的大榕树,枝繁叶茂,绿荫环绕的遮了半个球场,远远的听见声音喧闹,有很多学生围成一个圈,正是篮球比赛酣战到高.潮。
沈尧现在还记得大学时候被舍友强拉去给班里的参加篮球比赛的男生加油,女生一个个吼得脸红脖子粗,丝毫不顾及平时努力矜持装淑女的半点温柔,而男生也一个个挥汗如雨时的光景,从学校毕业好几年了,她还从来没有回去过母校,即使是毕业同学.联谊,去的也是饭店,其实并不是不怀念,只是同大多数人一样,被社会的重担压得沉重,没有任何闲暇时间去怀念过去,或者说,奈何近乡情怯。
就像当初高考完毕,跟所有人一样高兴的扔掉了所有的书,聚餐,唱歌,狂欢,以为从此离开地狱,后来长大了明白,她们离开的,才是天堂。
阳光跳了一个度,斜跃到她脸上,晃得她的眼睛有些犯疼,不知怎的,她最近好像有些反常的开始回忆过去,以前听人说,只有老人才会有事没事回忆过去,她可算是老了。以至于现在听着操场那些沸腾的欢呼,也觉得吵得很。
沈尧自嘲的摇摇头,惊觉自己想得太久,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书本收整齐,理了一下两边有些凌乱的刘海,才伸手推了推身侧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
昨晚打游戏打到近凌晨,一进教室就开始埋着头打瞌睡,她真内心替她担心她的结业考试。
“这么快就下课了?”张晓敏揉着两困倦的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一看教室人都走光了,颇有些搞不清状况。
“早就下了,醒了没,醒了就走吧,我饿了。”沈尧说着,就脚步不停的抱着两人的书往外走,张晓敏“哎”了一声赶紧追上去,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球场上青春洋溢的男孩子们,忍不住花痴的凑上去看了半天,等到出来的时候哪里还看得见沈尧的身影,只好沮丧的垂着头往前走。
她沮丧的是她的包包在刚挤进去看球赛的时候顺手塞给了沈尧
,钱包等等贵重物品都在那个包包里,她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可不远,她身上可是一毛钱都没有的。
张晓敏心里很是苦恼,她的脑子不好使,所以思考了这么多天,也没思考出怎样帮助沈尧月兑离失恋的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