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煽情一次,沈尧想到自己看电视看多了,那些肉麻的话倒是学了不少,只是,从来不敢跟他说,怕他笑,现在,就更加没有必要了。
“……你、你怎么跟我同学说的一模一样?”她瞠目结舌。
“嗯?”低头刨一口饭,挂在餐厅的小电视已经放起了广告,***蹦蹦跳跳喝饮料,沈尧莫名笑了一下,“凑巧而已。”
天底下的情事,大约都逃不开那个既定的模式,一男一女,又能有多少说不尽的故事供世人唏嘘?其实情爱如同人饮水,冷暖自知。经过了那么多事,她才明白的,平平淡淡才是真,而他,也终归只能成为她脑海里的一段回忆。
遗忘掉某些事,记住某些开心的事情就好。
人生苦短,何必老给自己找不痛快,多想想开心的事情,就活得开心一点。
以前父亲嘴里,老是念叨这这一句。
她从小跟着父亲的时间比较多,受父亲的影响深厚,父亲教她最多的,就是跟着自己的心意做事,迷茫的时候,静下来,问问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凭着良心做事。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难过,沈尧觉得鼻尖发酸。
所以,对不起,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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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停车场回到地面,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的尽是不知名的花香,已入夜,夜幕被繁星铺满,预示着明天又将是一个艳阳天。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寂静的校园里走着,没有学生喧闹,空气静谧得能听见窸窣的脚步声,走来的两个人,正是沈尧和陆非。
“陆非,你到底让我帮什么忙啊?怎么跑到学校里来了?”沈尧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终于忍不住问道。
半个小时前她接到陆非的电话,说是他有事到了C市,务必请她帮个忙,上次的事情后她很快便回了C市,也没有郑重谢过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这一路他也不说到底要干什么,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不能说。”他步子停了半秒,刚好和她并肩,神秘兮兮笑道。
男子长得好,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恰到好处。
她恍了下神,记忆像是被糊了一层不均匀的墨,起了一层厚厚的灰蒙蒙的颜色,画面里一个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的人影若隐若现,她沉默了几秒,才问:“为什么?”
“我说了你就会跑了啊。”
沈尧:“……”
“真的,那个,我吧,其实今天是过来看我老师的,然后他比较担心我的终身大事……”难得一次这般吞吞吐吐,本来他知道她的事,这样做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老师的电话来得突然,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人能帮忙。
自从改了专业,老师虽然体谅他的难处,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他心里明白他心中的遗憾。
老师没有子女,算是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近几年随着他的年纪渐长,身边却一直没有出现过女人,老师也跟着操心起他的婚姻大事,一听说他会带女孩子过去,电话里都高兴到不行。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帮你挡过去?”
陆非无奈:“是啊,你都猜对了,你可以跑了。”
沈尧抬眉,眼睛里清晰的倒映出漫天的星星,笑吟吟的:“我干吗要跑,举手之劳而已嘛,我还没那么不够意思吧?”
他愣住,又听见她接着说,语重心长的样子:“不过骗人总归是不对的,你还是赶紧找个女朋友宽宽你老师的心吧,找个骗子去冒充,你老师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你的要求也不要太高嘛,合心意不就好啦,哈哈……”
说完便径自往前走去。
半空捎来了皎皎朗月,前方清瘦的背影飘渺如烟,陆非看得失了神,连忙跟上去的时候终于肯承认,之前的那些话,原来都只是他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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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的老师和师母都在家,进去互相介绍一番后沈尧自告奋勇跟着他的师母进厨房帮忙给两个男人做下酒菜,另外两个大男人则摆足了阵势,准备在酒桌上大战三百回合。
沈尧看得那些酒瓶子犯怵,洗菜的时候心不在焉,眼睛也止不住的往外瞅,心想他要是喝醉了谁送她回去啊?不过她这动作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张之心看了她好几眼,才乐颠儿的笑起来:“沈尧丫头,别担心,他们有分寸,不会喝高的。”
她看得入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呵呵,没事儿的,大老爷们相聚,没有酒是不行的,你可别那么担心,虽然我家那个糟老头子不听话,陆非那孩子可是有分寸的很,不会喝醉的!”
她这才听懂,往客厅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那边桌上摆的酒基本上都是摆设,陆非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老师便把杯子爽快的搁下了,两人不知畅聊起什么。
陆非似乎还有意无意往厨房她的方向看了几眼。
她想躲,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遂作罢,迎面看回去,反倒是他一怔,然后移了视线。
老师和师母都是很平和很好相处的人,也没有
什么架子,相谈甚欢,吃完饭后便被陆非拉进了老师家的书房。
书房打扫得很整洁,看得出来主人很用心,书架上很多书,她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不是力学就是中外建筑史,几乎全是关于建筑的书籍,而书房四面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建筑照片,有几张她还隐隐觉得眼熟。
“是不是很奇怪?”陆非就站在她身后,本来仰着头在看墙上的某张照片,看她跟个跳蚤似的转来转去,把他头都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