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蕲峄心里的想法极其纠结,她想要做什么岂能瞒住他的眼睛,但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明知道她想做什么也不能自已,每晚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睡在一起却不能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件极难受的事情,偏偏这女人不识好歹,竟然施施然跑过来勾.引他,女人软玉浓香在怀,克制了这么久的欲.念早就濒临崩溃,他只觉浑身不受控制的灼热燃烧起来,下月复一股胀痛直冲头顶,眼见女子的动作稍停,下巴停靠在他的肩头不动弹,他才忍不住道:“怎么不继续了?”
沈尧闻言哼了哼,继续趴在他的肩头装死:“反正你也没反应,我懒得理你。”
她这辈子可说是从来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肢体动作看似娴熟,其实心脏早就狂跳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就会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蹦出她的喉咙,而这种想法,随着她一直吻到男子的脸颊时越发笃定,要死了要死了,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电视上不都是女人一月兑衣服男人就控制不住扑上去了吗?可为什么面前被她“勾.引”的男子直到现在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一动不动像尊雕像?难道她又被电视给骗了?
心里这想法一出,她的动作就有些迟疑,干脆趴在男子肩膀上懒得不想动了。
她的话简直是挑战身为男子的权威,什么叫做没反应?蕲峄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这才在朦胧的光线里看见她今日穿了一身几乎半透明的浅紫色连衣裙,腰间坠着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倒也是盈盈多姿的模样,更要命的是,那衣服穿了跟没穿一个样。
蕲峄不自觉沉了眉,屋里冷气足,她明显是刚从床上跳下来的,连衣裙下雪白的两条大腿相互依偎取暖,他看得心里不舒服,弯下腰就把她抱了起来,沉声道:“也不怕生病了,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尧被他抱回床上,立刻无.耻打蛇随棍上,缠着他的脖子逼着他的脸抵到自己眼前:“你别管那么多,反正你就看着办吧,蕲峄,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要碰我?还是,你忘记这个世界上不让人怀孕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种,除了不碰我之外,还有一种叫做安.全.套的东西吗?”
她笑着,眼底盈盈笑意,带着挑衅,性.感的连衣裙穿起来与平日多了丝倔强的女人味,黑眸在暗夜里闪闪,蕲峄不答话,突然邪魅一笑,那个笑容沈尧再熟悉不过,心中暗喊糟糕,但男子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俯身吻上她最敏感的部位,最后的话语断断续续残留在唇齿之间:“……这是你自找的,沈尧。”
她后悔自作主张要勾.引他了,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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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沈尧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古人的话之所以能流传千年,必然是经过无数前辈验证过的这么一个道理,所以,当早晨起床发现自己浑身酸疼,懒怠得想就此睡死过去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古人诚不欺我。
屋子里一片狼藉,她上次在白晨的怂恿下买的那件衣服早不知道被丢在房间里的哪一个角落里去了,窗户大开,窗外仍旧是阴霾的天气,黑沉沉的什么也没有。
她缓慢的起床穿衣,顺带暗地里把蕲峄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衣服还没穿好,蕲峄进来了,手里端了一杯热水,就在她身前蹲下。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手掌摊开,手心几粒白色药丸,耐心道:“把药吃了吧。”
他没有说出那种药名,实则是他们都已心知肚明。仍旧是逃不过,即便是昨天她给所有的安.全.套都动了手脚,他是什么人,就算会迷糊一阵子,但也很快就能清醒,但今时不同往日,沈尧不伸手去接,只是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他,渐渐的,渐渐的,绯红了眼眶。
这种情景似曾相识,那个在丽江的早晨,他也曾这样状似漫不经心的让她把避孕药吃下去,他们之前一直有避孕措施,那天的事情其实真的很平常,就跟平时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若细想,那竟是第一次,他亲手递药给她。彼时想不通的,如今豁然开朗,她心里却跟吃了黄连一样苦。
她不肯伸手接,蕲峄也不强迫递给她,只是很耐心的,一字一句的循循善诱:“沈尧,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你听话,先把药吃了,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说。”
依旧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沈尧狠狠闭了下眼睛,把懦弱的眼泪逼回去,把痛苦的回忆都忘掉,这才轻声道,略带着乞求的语调:“待会儿说就来不及了,蕲峄,我很少求你,我今天求你一回,能不要不要赶尽杀绝?我不贪心,我只是要一个孩子,再说、再说只这一次不吃药,也不一定会怀孕的呀?”
“我冒不起这个险。”他突然道,定定的看着她,“沈尧,我冒不起这个险,万一呢?万一你要是真怀上了孩子怎么办?”
“你自己说过的,我要是怀上了就生下来。”她不慌不忙用他的话将他一军。
他显然也是想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想着女人果然是早有准备,沉默了一阵后还是不改主意,继续耐心劝服道,“你好好听我说,现在真的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我们还没有问过医生,那东西会
不会遗传?你这样贸贸然的,如果真有遗传,将来也对孩子不好。孩子我们可以等以后再要,等我们身体都好了再要也不迟,现在,你先把药吃了,行不行?”
他说完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着她的答案,她被他说得心里一团乱麻,一时间心中竟也没了主意,他都把关于遗传的问题都扯了出来,她还能如何说?一瞬间便只觉万念俱灰。
“你把药放下吧,我待会儿再吃。”说不过,她疲倦不已的开口说道,微微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想抬头再去看他那张她熟悉的脸,怕自己忍不住会改变主意。
听得她松口,蕲峄身体也是微微一震,沈尧没看他,也并没有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能看见他站起身来,接着是手心里被放进了某些物体,她心念一动,男子却依旧站在她面前没有走开,她能感觉到他落在她头顶的目光,也许带着审视,更多的,则似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原来连最后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心中莫名难过,赌气般把手中的东西往嘴里一送,就着水仰头就喝了下去,然后愤然的抬头看他,看他是否该满意了,然而看到他的眼底的神色,一时又怔怔说不出话。
她几乎从来没有见到他难过的样子,即便是前几天和她说的那些示弱的话,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很开心的笑脸她倒是见过,像是冬雪初融,绚丽一般人不能比拟。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他,虽然表情依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看着她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明显就是无奈而哀伤的,屋里比窗外更加暗,清晨的时间,刚好可以看清楚屋内的摆设,他微微逆着光,高大修长的身形在室内投下长长的一条影子,面孔都陷在昏暗的阴影里,她只能看见他微微闪烁的眼。
最后的,是他的声音低低传进她耳朵里,那最怕听到的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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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峄看她把药吞下去就放心了,很快就准备上班去了,只剩下沈尧呆呆坐在床沿发呆,门外一声轻响,人确定是走了,沈尧才像是如梦初醒,蓦然抬起脸来,脸上却早已恢复了某种毅然的坚定和决然,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一头长发凌乱,脸上没有泪,但眼眶是红的,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看,清晨起来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刷牙,沈尧走到马桶旁蹲下,突然自嘲的苦笑一声,对着马桶低下头去,努力张开嘴,左手食指和中指合并,毫不犹豫就往自己的喉咙伸去。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难受,指尖一下又一下的触着自己的喉咙壁,因为早饭还没吃的关系,伴随着一声声的呕吐,只有胃液从胃里流出来,那几粒药片还丝毫不见踪影,几次呕吐下来,她整个人已经累得趴在了马桶边上,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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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V文一章必须3000字,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