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心再见到刘一仁先生,是在中午的十二点。那时吴良心刚吃守饭,正要去睡一会。刘一仁来了。他先是问是不是那里没有安按周到,让吴良心先生不高兴了。然后再问下午的日程怎么按排。他建议吴良心要么去海上兜风,要么去转一下,看看香港的市内景色。吴良心都谢绝了。去海上,他不行游泳,一见水就害怕。去街上吧,他不喜欢买东西,也不喜欢逛街,那是女人们的活。他一个大男人家,能干什么呢?刘一仁问:“那么吴良心先生到底怎委按排下午的日程呢?”吴良心告诉他,很简单,睡一会觉,然后起来看会电视,明天他就回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仅管很繁华,也很美丽,可吴良心觉得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在这里象是一个多余人,没有自己的位置,也没有自己的朋友,是一个过客,所以他希望尽快地回去。回到他生活的那个北方的城市,或是他喜欢的乡下。看到昊良心的态度很坚决,刘一仁先生只好听从了。他退了出去。不过说晚上请吴良心去他们家赴一个家宴,这是做为朋友为吴良心栈行的。好歹他们也处了这么几天,以后再遇见了也算是朋友。朋友就要尽朋友之谊。吴良心愉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刘一仁先生走了。吴良心躺到床上去睡觉。
大白天,太阳光很强,刺得人的眼睛睁不开。吴良心有点睡不着。刚才他可是非常地想睡一会儿,可到了现实,竟然没有一点睡意了。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感觉开头不好就将他欺骗了。不过吴良心没有起来。他有赖床的毛病,就是睡不着也躺着。
身子躺在那里不动,可脑子一点也没有闲着。他的脑子里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想到了自己爷爷女乃女乃,也想到了父母,还想一了倪艾和小睛。可这一切,都好象是一个梦,说它们远吧,可就象是发生在昨天。说它们是近吧,可这些东西,都是那样地难以把握。它们象是过眼云烟,随起随散。现在在这地方,吴良心觉得象是真实的。因为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一切的感觉悟,都是那样地活灵活现,让人着急生气或是不快。如果现在是真实的,吴良心有没有可能回到西安去,回到家人当中去。如果是假的,那么吴良心愿意把它当作一个梦好了。然而这又不是梦,因为梦只在夜里做,它有时间限限制,到了天亮的时候,梦就地醒来。可这个现实之梦,它比梦更真实,更强烈,现能折磨人的神经,让人难以忍受。而且你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想着想着吴良心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时间已经下午的六点钟。他想起了刘一仁先生要他去赴宴的事来。说的就是这个时间。他的年龄比吴良心大得多。当他要吴良心干什么时,吴良心总觉得他是大人,自己是孩子。对于他的话不能违背。
吴良心从床上爬起来,洗耳恭听了脸,刷了牙,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这时,怡心来请他了。
这个小怡心,跟吴良心的年龄差不多,可身上就有一种落落大方的不民的天不怕地的劲头。看到吴良心在整理头发,她笑道,“怎么样,是要出去约会女朋友还是去见女王,这么庄重?”
吴良心也笑道:“我倒是想见女王陛下,可她老人家不想见我。也想有一个女朋友,可女朋友不想我。在你们这里,我是一抹眼黑,谁也不认识。”
“那你这么庄重干嘛?”怡心问。
吴良心说:“要去你们家做客,所不不礼貌,所以才整理一下,所你嫂嫂见怪。跟你熟了,跟你哥也熟了。”
“你放心吧。我嫂子才好说话。她也是一个事业型的人,整天回到家里,累得什么也不想做。家里的事,全是佣人做的。走吧。今天我嫂子亲自做饭给你吃。”
吴良心很感动。女主人能亲自为他下厨,这是对他的最大礼遇。他在想应该拿些什么东西去看一看这家人呢。
正在他想的时候,怡心说:“快走吧。他们在等着你呢。到我们家你不用费心,他们都是些很随和的人,和一般的人不一样的。要不,我能长成这样。”
“你长成什么样子了?”吴良心问。
“没礼貌。将来所要嫁不出去了。不过那样也好,我就陪我哥一辈子。他太累了。嫂子也顾不上管他。”
“不要说让谁管谁,成人都应该自己管自己。不能把自己的事情,推到别人的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大家都活得不容易。我到这里来承蒙你们的关照,很不好意思。可是我一点也不能帮你们什么。”吴良心在电梯里对着怡心说。
怡心笑道,“你是大人物,也是神秘人物。我问你,你们家是干什么的”你又是干什么的?怎么有财力跑到香港来包个专场演唱会?对不起,这是个人**,我不该问的。嗨,我这个人就这样,想说什么一口就说出来了,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对不起啊!”怡心象吴良心倒着歉。
这个丫头,真是这样的。她真的是给哥哥宠坏了,什么也不怕。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一派天然,毫无心机,十分有趣,别人与她相处,反而觉得很安全,不用费很多的心思去想她要干什么。
吴良心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个中学生。跟你一样,就是因为喜欢周杰伦先生的歌,所以有朋友帮我实现了这个心愿。资金是她的,事情也是她办的。我不过是坐享其成。我什么也不会。上学也上得不好。家里也很平常。和你比起来,也差得很远,你还有一个很成功的哥哥。我的一家人很平凡。”
“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你的朋友中有这样的角色。那证明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物以类聚,你的朋友很了不起。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要有一个,我一定请他帮我英国去留学。才不在这小地方上学呢。郁闷死了。”
原来人都是这样的。在一片快乐之后,在繁花似锦的后边,每个人都有着不如意的事。吴良心以为象怡心这样的人,一定生活得很幸福了,因为她有一个很痛她的成功的哥哥,想不到她也有自己实现不了的梦。
人生没有了这个梦,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失去了光彩,可梦又搅得人们不得安宁,综让人魂牵梦绕,心神为之不宁。
车子就在下边。吴良心和怡心一出现,立即很人打开了车门,请他们进去。本来吴良心喜欢坐车子的前边,在前边可以和司机讲话,看着他开车,也可以看很多的风景。可怡心一拉吴良心,两个人坐到了后边。原来前边的位子是给保镖坐的。怡心告诉吴良心,前边的位置不安全。
其实在乡下,大家认为能坐在汽车的前边,是荣幸,是光荣。那里是尊贵的位置。可到了城里,怎么就变了。
吴良心和怡心坐在宽大的车子后边,里边给帘子挡着。坐在车里,看不到外面,看面的人也看不见里边。只能感觉到汽车走了很长的时间,又拐了许多的弯,好象路远极了,不过还好,司机放着动听的音乐,吴良心半眯着眼睛听着歌。六七首歌曲听完之后,车子停下了来。
怡心说:“到了。”前边的人早已下车打开了车门。他一手扶着,请吴良心和怡心下车,然后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
吴良心问:“咱们自己也可以打开车门,也可以走下来。为什么每一次要别人来帮着呢?”
“这事我也问过我哥哥。他说这是程序。由保镖先下去看看情况是否正常。如果其他的保镖先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才可以下车。要有问题,车子不停,可以真接开走。以前我也是自己开车门下车,哥哥说那是没礼貌,不能那样做。这就象保姆干的活,主人不能代替。除非主人发火了,要辞他,才会自己干的。不过我也不太懂。你不明白,一会问我哥哥。”
吴良心笑了,“我才不敢问他。我有点怕他。”
“怕他什么。他很随和的。一点也不凶,象个大孩子。我从小就不敢他。打他,骂他,哭,他都让着我。你怎么会骂他?”
“我是男人。他那沉静的眼睛,让我害怕。那里一眼能把人看透。那是一个男人的智力的集中。我怕的是他一眼将我看透了。”
“看透就看透。你还是你怕什么?”
“当一个人一眼将你看透时,你的思维,你的行动,都不出他的所料,这时你无法行动,所有的能力都不存在了,你就会感到自己的无奈。这时候,你会感到象在一个人面前**果的一样,很不好意思。尤其在生人面前。”
怡心哈哈大笑了,“那是你没有自信,对自己没有自信。你想想,你要是亚洲小姐,在任何人面前,也是自信的,也是乐于展示自己的。你这么高的个子,长得这么帅气,可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自卑情结呢?”
这么的一句话,又说得吴良心不好意思了。这毕竟又是他的一个缺点。
两人无言地往楼上走。
怡心的家不大。也就是一个三居室。在一座并不起眼的大楼内。是多少层,吴良心也没有记住。因为要往那一层上,是怡心按的。到了,往那个方面走,也是怡心在领着走。吴良心有一个短处,那就是看见许多的楼房,许多的高楼发晕。这时候,他会辨不清方向,记不住路径。在乡下,他可以看着太阳来辨东南西北。在城里,转几个圈子,过几个桥,或者是走几个转盘,他一下子就不知道方向了。所以吴良心很少出门,他父母也不让他出去,怕他走丢了。大男孩子人是丢不了,可迷路总也不是好事,人是要吃很多的亏的。
一进刘家,就看见刘一仁夫妇正在忙着。刘一仁正在围着围裙,帮着老婆忙碌着。他的妻子在厨房中不知在干着什么。
看到吴良心来了,刘一仁说:“心心,你先陪吴先生在客厅坐会,我和你嫂子正在做饭。等一会我出来陪他说话。”
怡心一拉吴良心:“别理他们。死抠门,到饭店吃饭多好,可他们就是要在家里做,看把自己忙成个什么了,弄不好一会我也得跟他们一块上了。”
吴良心和怡心到了客厅。
怡心的嫂子出来了。她的手上全是面粉。显然正在做着饭。她是一个大嘴大脸盘大身架的女人,一点也没有人们说的那咱秀气。相反倒象个男人,大声大气。一见吴良心,她说:“小老乡,我是山西的,离你们那不远。我老家是运城的。出来三代人了。今天听一仁说来了个老乡,就让他领你来坐坐,也算我见了回老家人。你先坐,我去给你斡面吃,是老家的那种,我女乃教给我妈,我妈又教会了我,今天请你看看,我学会了没有?”
吴良心嗬嗬大笑。女主人又去忙了。怡心和吴良心坐在那里看着电视。
那里边的节目,多是些游戏类的。基本上无趣或肉麻。可做的人很卖力气。怡心看得很起劲,吴良心倒觉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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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等饭端上来时,吴良心一看,是北方人常吃的面条。是那种很宽的杂酱面条。不过看得出来,女主人做的这碗饭,是加了功夫的,面条又长又筋,杂酱的颜色也很好。这种饭食,在北方是常见的。可南方人就是吃不惯。吃了也消化不了。南方人吃米饭,加一点鱼汤就行了。可北方人,若要吃了这样的东西,肚子一会就饿了。所以在北方吃米饭非得有大肉不可,否则没有人能吃饱。他们常出的这种面条,南方人消化不了的东西,在他们则正好。一碗面,吃得满头大汗,再喝一碗汤,这便是世上最美的饭食了。再往北走,则顿顿饭没有肉是难以过去的。草原人以肉食为主,他们的消化能力又比产麦区的人强得多了。吴良心一见这样的饭,高兴得笑了起来,这虽然是常吃常见的东西,可在北方人看来,它就不让人烦,天天吃也不烦。几天不吃,便会想它。想吃什么,只能说明身体里缺少它。缺少它不补充,想得遇更加厉害了。
看得出来,怡心的嫂子真是北方人。她用的是那种大碗,给吴良心一大碗。而他们自己人,则用小碗。吴良心接过来,大口地吃了起来。怡心的嫂子看得笑了起来。吴良心吃面条,只要把一头放在嘴边,一吸,全下肚子了。耳边能听到的是吸吸溜溜的声音。那声音在别人听到,真以为吃的是世上没有的美味付佳肴呢。
再看这边的怡心,半天咬一点,样子象是在吃药。刘一仁先生也是一样,他象个孩子,把一要有面条挽成一团,半天送进口里嚼着,越吃越吃不下去了。
吴良心一大碗吃下去了,他们的碗里全是满的。
怡心的嫂子要再去给吴良心盛。吴良心说:“来一碗烫,要宽一点。”这意思是要多一些。怡心的嫂子给吴良心一大碗,吴良心一会儿喝完了。他们头上满头大汗。脸色绯红,副满足的样子。
怡心的嫂子说:“看你吃饭真是香。边我也变得能吃饭了。”
吴良心说:“大姐饭做得好。比我妈做得还好。跟我女乃女乃做的差不多。
另一边,怡心在叽咕着:“这有什么好吃的。你怎么这么爱吃这东西。这是穷人家的饭。现在谁还吃这个。“
刘一仁先生一碗饭总算是吃完了。他坐到一边休息去了。不过他到底是成人,还不忘夸几句太太做的饭好吃。
怡心的嫂子很高兴,问吴良心:“我这手艺,到北方开一面馆,生意会怎样?”
吴良心说:“一定会火。大家一定会夸你的饭是地道的北方做法。面筋,烫清,杂酱味道好。地道的关中做法。别人是学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