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死了那个未成型的小孩子,倪艾变得经常发呆了。要是问她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说她什么也没想,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用一双小手抚着香腮,又是在干什么。她明显地瘦了,眼睛显得更大了,脸也长了,人好象瘦了许多。一个多月来,她整天处于这种痴呆的精神状态。
一个少女,一个什么也不懂,对要做的事情缺乏必要的心理准备的女孩子,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好象完全地变了一个人。由一个小孩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人。现在,在一个人独自呆着的时候,她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命运了。
如何一辈子呆在这个洞中,她倪艾也会和那个女怪物一样,成为这个森林中的牺牲品。在这里,与人群和社会隔离,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在这里,只是一个强者的性工具,也许她可以为这个怪物生下一男半女,也许从此以后,她不会再生小孩子。因为听大人们说过,小产过的人,有的人就不再会生小孩子了。
对于倪艾来说,她接受的是另一种教育,即一生要和社会要和人民联系在一起,要用自己的能力,为人民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她觉得难受,也觉得痛苦。换一句话讲,倪艾的快乐,要与众人分享,倪艾的痛苦,也是要和众人分享的。意外地进入这个地方,让她的命运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可是,她是有意志的,也是不信天不信命的,她一定要与命运抗争。这个怪物,有一半象人,可是更多的地方,象是一个野兽,人的许多东西,象感情,理智,意志,它都没有。通过这次小产,倪艾更加清楚地看清楚了这个家伙。他要一个女人,只是要她的性,满足他的性要求,不会注意别的人的感受。也不会把别的人当回事,当作一个人看的。在这种人手中,即是死了,也是无声无息,悄悄地来,悄悄地去,象是一棵草,或是一棵花。好象没有生命一样。
怪物对倪艾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他现在不再用那种发亮的眼睛来看倪艾了,然是用那种视而不见的眼光,冷漠地看着倪艾。倪艾知道,可能是自己小产时流出大量的血的情境,把这个怪物吓坏了。看得出来,怪物怕有关红色的东西,包括鲜血,火焰,和红色的鲜花等等。是什么原因使他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一开始,倪艾还不太习惯于这样的关系,后来,她明白了,这样更多,可以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休养身体。怪物晚上不来理她,她就一个人睡着,由于身体很虚弱,她就经常做梦,梦见自己的身体在出血,然后晕了过去,自己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梦常常在这个时候惊醒,然后,自己又发现,她还活着,不过,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候,倪艾就望着黑暗的洞中,想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怪物再也不肯去偷一些珠宝首饰了。倪艾跟他说了几次,他无动于衷。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见,也许听见了不肯做。一个女人要使唤动一个男人,前提是男人喜欢她。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把她的事,当做自己的事。除此之处,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两个人好象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一瞬间,倪艾明白了,人世间的婚姻,怕也如此。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他们好得象是一个人,可那种喜欢没有时,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各自的独立的特点。不过,在人世间,因为有孩子,有两个人的共同的希望,所以两个人还可以在一起,保持一致。可以动物界,没有抚养孩子的义务,夫妻两个很快就分开了。到那下一个繁殖期,也许各自找到的配偶,又是另个的一个了。
必须离开这里。经过了这次小产的差点死去的经历,倪艾一下子坚强了许多。已经死过一次了,大不了再死一次。要是她在这次小产中死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身体变成了泥土,现在有的怕只有森森白骨了。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现在不管怎么做,也好象是赚的,也是快乐的,自豪的。倪艾开始快乐地面对一切不幸和不如意了。对天怪物,倪艾现在一点也不抱一点幻想了。以前,因为喜欢珠宝首饰,倪艾曾下意识地对怪物好过一体段时间。现在,怪物不肯再去做那件事了。可能是外面的东西给他偷完了,也可能是怪物对她的惧怕,不愿意再听她的指派了。其实倪艾明白,就是怪物能把世界上的珠宝全偷回来,塞满了山洞,可倪艾要是一直困在这个洞中,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就是有那些珠宝,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人羡慕,没有人欣赏,没有人赞许,那些珠宝和石头沙子没有区别。不能因为那些首饰而害了自己一辈子象山石草木一样地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
怪物是她的仇敌。正是因为怪物,倪艾不能跑出去,不获得自由,得象奴隶一样地服从这个丑陋的怪物,得象野人一样地生活在这个原始可怕的地方。只要怪物活一天,在洞中一天,倪艾就没有办法出去。倪艾算过,怪物奔跑的速度,相当于一般的汽车。即使怪物出去了,自己开始跑,也不能跑得出去。因为自己跑三天,因为方向不清,道路不熟,怪物回来发现她不在,也能很怪地追上她,抓她回来。现在没有了那个女怪,自己和怪物基本上无法沟通,如果惹火了怪物,不知道会落一个什么结果?也可能怪物会杀了她,用那咱生生劈了人的方式杀了她。要真是那样,太冤枉了。没有结果的事做是不明智的。也没有必要做。做了比不做更糟。倪艾才不会干那样的蠢事。
天气越来越冷了。在洞中的晚上也冷得人睡不着。倪艾的几件衣服,都是夏季的单衣,现在穿上一点作用也没有。衣服也旧了,破了。在寒冷的季节,倪艾只好在洞中生一点火,让它一直不灭地燃烧着,用这个来取暖。一开始怪物很怪。他总是恶狠狠地远远在看着倪艾所生的火,不敢走到旁边。其实倪艾也怕火。她怕的是因为风吹,火星崩到了树中的树叶上,点燃了树叶,那样,他们就可能被烧死在这个石洞中。
倪艾从洞外拾回来一些石头,垒起了一个火堂。就是用石头垒成了一个方型的石窠,上面可以放上铁锅,留一个不大的口,可以在里面放上柴禾,这样就安全得多了。为了防风,她把这个火堂安排在洞中最深的地方,这样洞外的风就吹不进来。
已以下过一场雪了。如果再下雪,洞中可能就没有什么可以烧了。天睛的时候,倪艾就到洞外的树林里,拾那些枯干的树枝,抱回洞中,这样一个冬天就不愁没有什么可以烧了。人的身上没有那么厚的体毛,不能自我保暖,只能依靠火来敢暖。倪艾只能拚命地捡拾柴禾。这样才可以使她度过这个冬天。
怪物也尝到了火的文明的甜头。因为不大的洞中,生了这么一堆火,一下子暖和了许多。晚上也明亮了许多。当倪艾一个人睡不着时,静静地坐在火堂前,烤着火,翻着火烬,怪物也睁着眼睛,看着她。那东西可能是为倪艾的智慧所惊服。他不明白,那么可怕的火怎么在倪艾的手中成了驯服的工具。
因为洞中放了许多的柴禾,有细小的干树枝,也有树叶,还有一些稍粗一点的枝干。洞中有一些乱。倪艾就把怪物以前怕所偷回来的那些首饰珠宝,偷偷地取了出来,放到了洞外。她所这个怪物一生气,扔了。也怕混到柴草树叶中间,弄到火堂时烧了。倪艾不知道这些的珠宝会不会烧坏,最轻会烧得变了颜色吧。拿着珠宝到了洞外,倪艾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石窠中,上面用一些小石板盖上。这些不会有谁会看到。也不会丢了。一堆小石头放在上面,从远处看,一点也不会看出是人为而成的,倒象是风化的石头从上面掉下来,自然地堆在一起的。
冬天的森林里,树叶变黄了,黄红了,许多的野果也熟了。天睛的日子,倪艾出来坐在那个平台上,看着山下的小溪,已没有了喧哗声,而是成了一条白色的冰带子。有的地方是银白色的,有的地方有一点青黑色。这时候,倪艾就想象着这是一条路,一条回家的路,一条走出森林的路,什么时候,她能顺着这条小溪流,走出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那个她非常熟悉,非常喜欢的城市中去呢?这时候,倪艾常常就一个人,悄悄地哭上半天,一直到天黑了,冷了,她才回到洞中。
洞中的柴禾堆得很多了,几乎象是一间柴房。这是倪艾几个月的功劳。她对于温暖的要求如饥似渴,总是象自己会冻死一样。她把那些柴草拾进洞中,怪物总是不以为然。他用生气的目光看着倪艾,有时用很大的力气,把这些东西推倒,因为太多的柴阻碍了他进出的路。在这个时候,倪艾只能不言不语。因为她知道,没有结果的反抗是徒劳的,也是没有意义的,结果只能招致怪物的折磨和毒打。
当大雪封山的时候,山里边全是一片白。树上是冰挂,地上是积雪,一个银白的世界,一个觉寂的世界,一个没有了鸟语花香的世界,一个失去了活力和生机的世界。这时候,怪物也不出去了,他整天地呆地洞里,象一只狗熊,吃饱了就睡,就象要冬眠一样。倪艾习惯于在冬天看雪,出来转一转,玩一玩。可是怪物把洞中堵上了。洞里是一个黑乎乎的世界。他们两个人象两只老鼠,整天就在洞中度日。
人在洞中,可倪艾的心却飞到了外面,飞到了天外的世界。她想起在城里时,那时雪很少,要是偶然下一场雪,同学们是那样高兴,老师是那样的快乐,平时严肃得不可亲近的老师,到了下雪的日子,同学们也可以和他们在操场上打雪仗玩。那时候,牛老师别的同学都不敢理,只有倪艾,把一小团雪扔向牛老师时,他会笑得象一个孩子,急忙用手把雪抹去。因为倪艾的开头,同学们特别是女同学胆子都大了,大家都向牛老师扔雪团。同学们高兴呀,平时象神一样庄严的牛老师,这时也和同学们平等了,和几个班的同学在操场上玩着乐着。不过他绝不向同学们扔雪球。即是在玩的时候,他也保持着老师的尊严。就这一条同学们很怕他。可是现在,外面是大雪封山,应该是一个快乐的日子,可她得在洞中窝着。并且要窝一个冬天。
当怪物睡醒了,吃饱了后,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倪艾的身上。几个月过去了,倪艾身体基本上恢复了。她比以前胖了一点,胸更高了,小月复也有点鼓出。一个丰满的少妇的形象出现了。以前的少女那种全身坚硬健康的样子不见了。现在的倪艾的身子,好象对怪物更有一点诱惑力。一个冬天的傍晚,怪物睡醒了,看到在火堂边烤火的倪艾,脸儿映在火光中,红红的,原来的衣服,显得有点小了,紧绷在她的身上,衬出了她丰满的身子。怪物走过来,抱了倪艾到睡觉的地方去。他很小心,以前倪艾身上的红色血迹,好象对怪物的影响很大。他很小心地月兑掉倪艾的衣服,看了看大腿,那里雪白,没有血迹,也没有了以前的血痂。怪物放心了。他又月兑去倪艾的上衣,看了看倪艾的身子,也没有他恐惧的东西,怪物胆子大了。他一下子把倪艾抱在怀里,然后翻转倪艾,塞在自己身子下边。
倪艾对这处姿势非常反感。这是一种动物的动作,人好象不应该这样。倪艾身子僵硬,倒在了地上。怪物急了,他用双手揽着倪艾的腰,急切地动作着。说实话,倪艾没有一点快乐。有的只是一种屈辱的感觉,一种被强暴的感觉。
倪艾把头枕在胳膊上,身子一动也不动,她在等着这点事快点过去,然后她就可以安静地睡觉了。其实那时她也睡不着,会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很长时间,直在眼中出现了幻影,出现了那些看不清楚可又不断出现的东西,然后才会突然睡过去了。
怪物好象很长时间不做这事,突然然做起来,激起了他很大的兴趣。他慢慢地动作着,好象要享受这个唯一的快乐。他起是这样很慢地做着,倪艾越是感到不舒服,越是感到痛苦。她只能用女人的方式,一动也不动,来表现对怪物的不满。
火堂的火没有了,只剩下了红的火灰,最后红火灰也没了,成了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倪
艾感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许多小的鸡皮疙瘩,全身发冷,牙齿也在咬着打颤。可怪物不管这些。他正伏在倪艾的身上,全身大汗淋漓。
野蛮的动物喘着粗气。他身上的多余的力气,全都使到了倪艾的身上。倪艾好象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一个取乐的工具,一任他摇晃着。身子快要给摇散了,脑子也不清楚了,一次又一次,好象没有个完。倪艾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瞌睡的感觉越来越强,可是怪物就是不肯停下来。冬天的夜晚怎么这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