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走了运气,怎么做都可能是对的;要是不走运气,怎么做都是错的。所谓的走动气,就是得天时得地利得人和。有这些东西支持着你,真是顺风顺水好行船,自己都没有怎么用力,一下子就走到了别人走一辈子也走不到的高度。
当然,在这种时候,有一个自己把握的问题。有的人在这种地候,就高兴得意得脑袋发昏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结果任性弄情,放纵自己,结果很短时间就走到了反面。惹得人个个嫉妒,人人生气,最后落了一个不好的结局。当然也有明白的人,他们知道惜福,知道以德自保,最后能给自己和后人带来福泽的。
问题在于一个人处于这种情况下时,自己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花想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走运气了。不到一年时间,她就从一个普通的工人,升到了一个基建办的主任,仅管是副的,可她的头顶根本没有正职,什么事情还不是她说了算,而且谁也看明白了,主任迟早都是她的。因为没有人能跟她抢。因为她正在走着人们所说的运气。
当宣布花想容提拨为基建办主任的那一天,花想容脑子成了一片空白。她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那里了。后来有人拉她推她,向她起来表个态,她才站起来,说了几句。这几句话是得体的。
“感谢公司领导和同志们对我人培养和信任,我一定干好自己的工作,多向大家学习请教,廉洁自律,发奋努力。请大家监督。”
这句话赢得了下边的一片掌声。因为上几任的主任,全是因为贪污**而下台的。花想容知道,自己再干这件事,必须给大家一个新的形象。
她是一个女人,不可能搞什么二女乃之类的,也不可能养什么小白脸,因为她还年轻,都是别人追她,不可能是她去追求别人。
这是师傅介绍她给其他领导时的理由。
一去基建办上班,她才知道了什么是领导。
一般的厂长能辆专业,让工人们看着就非常了不起了,能天天呆在办公室,喝着茶看着报,在工人们看来,那就是神仙生活了。可工人们因为离公司远,根本不知道更高一层的人物是怎么样生活的。
从外表看来,基建办在公司办公。可是那里根本没有人。只有开会时才去一下。平时办公,基本在饭店里。这钱不用公司出,全是关系户出的。他们自愿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弄什么好处,而是为了在协作中取得方便。因为惯例,所以那些房间一直就包着,其建办的人也就一直用着。用着才正常,不用才不正常。
再说坐车吧,公司领导坐个红旗,工人以为是高级的车。或是基建办的车比公司领导的车更高级。理由很简单,他们要出去跟人打交道,要谈生意,要到别的单位办交涉,没有好车很没面子。
花想容一来就坐上了本市为数不多的好车。当然,一般人对这个不懂,只是觉得是好车,倒底是什么好车,花想容也不太懂。
再说办事情。在车间在厂子里接触的全是工人,在这里接触的人员,全是那些企业家,工商,税务,土地……这些全是权力机关。跟他们打交道,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来找花想容办事的人,要第是建筑公司的老板,要么是装修公司的,要么是要房子的,要么是销售什么东西的,总之全是有求于她花想容的。这些人一来,全是低声下气,没完没了地缠着,说着好话,以求得感动她花想容。
有时真的是忙,花想容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或者心情不好,突然间就发了脾气,对着这些人发了火。把他们赶出去了。可是这些人一点不恼,一点也不生气,他们还是照样地来。
再来还是那个样了,脸上陪着笑,手里提着东西,点头哈腰的样子,象孙子见爷爷一样。再跟他们发火,他们就是不生气,再跟他们急,他们就是不急,这是怎么回事。做人难道可以这么做。噢噢,花想容明白了,他们是想从这个地方挣到钱,挣到大家都喜欢的那些钱钱。为了钱,他们可以忍受别人的语言,可以看别人的冷脸,可以装得跟孙子一样地伏低认小。
这也是一种活法?
真是贱哪,花想容看不起这些人,看不惯这样的做法。在她的理想中,人是应该有尊严,有感情,有自尊的,不是这种没皮没脸的样子。于是,花想容再跟这些人打交道时,语言变得尖锐,态度变得生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是实在给他们缠得受不了时,她也会给他们一点照顾,因为她毕竟是女人嘛,心软,别人求得多了,做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花想容感受到心里不好受。
这种情况,受到了师傅的批评。
师傅一直和花想容保持着那种情人关系。如果说一开始,是师傅求花想容的时候多,那么现在,倒是花想容常去找他。
现在他们交触很正常了,既是师徒,又是上下级关系。花想空去师傅办公室找他,秘书和别人就会巴上出去。因为他们要谈工作,要谈一些不能让一般人知道的工作。
对待这个男人,花想容感情在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由一个不太懂事的女人,变得成熟得多了。不是说她在政治上成熟了,而是说她在感情上,在对待男人上成熟得多了。
二十多岁时,她喜欢那种长得高大健壮漂亮的男人。以为他们是最美的,是值得女人去一辈子爱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是多么的幼稚。那些所谓漂亮的男人,多是无能无知胆小的人物,没事的时候,本事比天都大,可真遇到一点事情,半天也拿不出一点办法来。要去找个人办个事,一句来回话也说不好。办事不行,说话不行,脑子不行,那简直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嘛。
看着他们副无助无奈的样子,花想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绣花枕头,什么叫中看不中用,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只会让你生气发火,而发了火,他们就会仗着自己的脸蛋去找别的女人。在另一个无能的女人面前,他们又可以充一下老大能人。
这不是自欺欺人嘛。可是他们不明白,还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呢,还有别人的面前得意地显摆呢。
相反,跟师傅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总让人感到安全冷静体帖温柔。师傅话不太多,说话的时候很少,总是那样笑笑地看着你说。你说完了,他才建议一句,从来不教训人。花想容甚至没有看到过师傅对人发过火。这就是一个修养的问题,一个人格的问题,一个风度的问题上。
当然,也有遇到他不高兴的时候,那也只是半天不说话。忍了半天,他又恢复了常态,小声地告诉你没有关系,以后可以改嘛,还可以从头开始嘛。这是他常说的两句话,这是他对花想容的基本态度。
他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孩子,一个正在学习的孩子,一个让人爱怜的孩子。所以才这样容忍她,宠她。女人很喜欢这样,花想容更是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很人宠着,总是很幸福的。
当然,他们也有让花想容不太舒服的地方。比如说师傅在床上就不太行。他毕竟老了,精力不行。而且他对这种事又特别地爱好。你不想做,他想做,真到你想做了,他又不行了。每一次总是惹起花想容的火,可最后总是让这样的火烧着花想容,他在一边平静地看着,或是干起了别的事情。
这对花想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每当遇到这种时候,花想容恨不得扑上去给这个老男人脸上几个耳光子。你不行,就不要惹别人,惹了就要负责任,那有这样让别人难受着,自己去一点也不在乎的道理呢。可是她没有。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的生事业的教父,只有他能领着花想容,一步一步地走到花想容想要的高度。别人不行。别人的智力不够,别人也对她花想容根本不感兴趣。赖得理她。
女人和男人真是奇怪。同样的一个女人或是男人,是一般人眼睛里,也就是一个平常的人物。可是喜欢者的眼里,那就是天神,就是菩萨,就是宝贝。关键是看对没对上眼。没有对上眼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对上了眼,看上了,那你就成了他生活中的太阳和月亮。他的一些都跟你有关系了。
师傅对花想容就是这样。
他们一开始几乎一个星期就要约会一次。全是师傅约花想容的。他总是打办公室的电话。在电话中说出饭店地房间号。
这让花想容很害怕。因为旁边就是人,就是同事,师傅的声音许多人熟悉,可以明白地听出来。要是给别人发现了,那可怎么办。人家要是告诉了倪子布,那个二百五爱吃醋的山西人会不会大闹一场,最后让他们无法收场。
花想从把这个担心跟师傅说了。师傅二话没说,就给她了一部手机。从此以后只发短信。这部手机花想容也不带,就放在办公桌下,锁起来。只要看一下有没有师傅的短信,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再说什么,也不用打电话了。
他们的相会,基本是一个模式。那就是见面,**,然后吃饭,各自回家。
不过他们来的时候是各来各的,走也是分开走。在饭店包房内,两人耳鬓斯磨,可一出门,谁也不理谁,好象不认识一样。
师傅是这面的老手,经常换着饭店,绝不在同一个饭店中住两次。来的时候,他也不坐自己的车,也不挤公共汽车,一般挡个出租车。走的时候也是一样。坐到离家门不远的地方,他就下了车,换上公交车回家。然后买点东西,让人看着以为他是出去逛街了,买了点东西回来。
花想容也是这样。这一手是跟师傅学的。
每一次出门,她都换上衣服,坐上公交车,几站就挡一辆出租车,跑到了该去的饭店,上楼约会。完事了,再挡车回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再买点菜或是小孩子的东西拿回家,一副逛了一天街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让她着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样子。花想容现在学会了说谎。明明是出去约会了,可她会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告诉别人自己去那个商场了。有时说漏了嘴,有人也去这个地方了,还谈起了新来的商品,花想容没有去,当然不知道。就在要露出破绽的时候,花想容总是能很快地岔开话题,说起让她逃离这种危险的东西。
每一次约会,都会有收获。师傅总是能告诉花想容什么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让她听着好的消息。这让花想容激动,也让她高兴。公司厂子里的那些傻大姐们,总是只看表现的现象,以为她花想容只是运气好,凑巧给提成了主任。她们要是知道了她花想容知道这消息有多么地早,一定会吓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总是有原
因的。花想容现在习惯了这种思维,她不再相信别人的传说,也不再看表现的现角了,她学会了用自己的心去思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