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传奇 二九八、过去****

作者 : 格言

说起刚才的事情,花想容还是有点心惊肉跳的,她真的害怕警察追了过来,寻到了她,追究她的责任。

倪子布听了,笑着安慰妻子说:“你不用害怕。警察一般不会从后后追赶的,因为邮过一些因警察追赶而发出的交通事故,造成了人员伤亡。现在规定警察一般不追赶了。再说,你就是闯了一下红灯,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抓着了,也是罚几十块钱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想容说,“我过了十字,后边的汽车司机看不见我,前边的车一下子紧刹车,它们撞到一起了。这些车的主人,会不会让我赔偿他产的损失,给他们修车?”

倪子布告诉药花想容,“这是一个直接责任和间接责任的问题。车撞车是直接责任,因为要躲开你,是一个点滴责任。也就是说,汽车在十字,起步就太快,刹车也太急,是它们自身的原因,造成了互相碰撞。你不用害怕的。”

花想容告诉丈夫,自己从十字口跑了以后,还怕人家追上来,就一直骑车跑到了太一路的市场,逛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

倪子布笑了。

花想容也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有些事情上,她的胆子很大,可在有的事情上,她的胆子又很小,比如今天遇到警察的这一件事情。

不过花想容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过瘾。平时看起来十分威严的警察,那些站在十字口的交警,抓住了汽车司机的违章,是那样的地难说话,是那样地难以用感情打动,可是你真的向他挑战的时候,他也是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只能用他的规定来制裁你。他让花想容下车子,可是花想容不下来,直接地往马路的另一边骑,警察也是毫无办法。

许多事情也就是这样。

它有着非常让人害怕的一部分特点,也有着可笑的一部分。一旦超出了害怕的一部分,也就剩下可笑了。

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花想容感到自己好象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变得能独立地思考,智慧也高,胆子也大,什么事情也不害怕。在以前,她总是习惯性地听着一个人的话。小时候主要是听母亲的,后来上学了,发现母亲也很平常,她是一位家庭妇女,于是花想容不再害怕母亲了,而害怕起了父亲。父亲不太讲话,在孩子的面前有一股有大的威压力。其实花想容的父亲,不打孩子,也不大声地训斥孩子。但是孩子们就是怕他。现在想一想,可能是因为。母亲经常性地用父亲来吓唬孩子,从而在花家的姐妹几个中,树立起了父亲让人害怕的形象。

上中学了,有一段时间,花想容有点害怕代课的男老师,因为他们话也话,说话不罗索,有一种男性的威严。到了厂子,这种感情移到了师傅的身上……

现在花想容再回头来看看这些人,远不是当初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他们都是平常的人物,有些明显地有着自身的缺点,有时还是大的缺点。就象母亲吧,她长得挺漂亮,可那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她,早已经看不出当年的风采。只是一个善良的话不多,只会跟人家笑笑的老人了。父亲也是一样,一上班,一进工厂,没有过多长时间,花想容就听到了同厂的人,对于父亲的不恭。那些女人,用父亲的名字开玩笑,有时甚至当着花想容的面前这样的玩笑。看得出来,她们和父亲很熟,可以讲很暧昧的话。也就是说父亲在厂子的时候,可能和她们就是不错的朋友。可花想容当时感到很羞耻,她想不到在母亲之外,父亲还可能有并真的有异性的朋友。而且和她们的关系不象是一般的工友关系。父亲的崇高形象,因此而倒塌了。

不单是父亲,老师的形象也是一样。在初中的时候,有一位男老师非常喜欢花想容,看她的目光很亲切,跟她讲话时态度也很和蔼。经常地劝花想容要好好学习,不要跟着前街的那些坏孩子们。

前街的街子,那时在学校真的很坏,他们跟老师顶撞,跟校工打架,欺负女生,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老师都头痛他们。

当这位老师和花想容讲这些话的时候,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花想容。因为老师对别的同学,不会这样讲话的,或者讲的时候,口气不太客气。花想容感到自己象受到了侮辱似的。总是紧张,不敢抬头,紧张得象是在和这位老师讲什么暧昧的话。后来毕业了,经常想起这位老师,想起他夏天穿着白色的衬衣,深蓝的裤子,风度蛮好的。

前几年有次坐车了,花想容见到了这位老师,老了,花白的头发,痛在驼了,走路象在挪着步子,眼睛珠发蓝,明显的是白内障。他见了花想容,竟然没有认出来。本来花想容笑着要和他打招呼,可是看到他毫无表情,也就悄悄地下车了。

师傅也是这样。刚进厂的时候,觉得他就是神,是一个全身有魔力的人物,说话是那样地好听,样子长得又是那样地帅,工人们对他是那样地敬佩,许多人团结在他的身边,在厂子里一呼百应……

可是现在呢,老了老了,老得只能穿着一件老头衫,拿着一把大扇子,坐在昏暗的路灯下边,和一帮同样的老头,搬着那些木头块子的象棋,是一张方格纸上较着输赢,显着自己的本事。

本来,花想容以为,只有别人是那个样子的,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是这样的。以为人的一辈子很长很长,几十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可是不防备,一转眼,自己也到了现在这三十几岁了。再过几年,也是四十岁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大概要和现在的母亲一样,慢慢地一天一天地等着自己变老。

去者不可追。人生就是这样地悲哀。

悲哀中,事情还是不断,眼前一直有让人头痛的事情,一个一个的事情,逼着你让你去解决。它们让你头痛,给你喜悦和厌恶,一直让你的灵魂不得安宁。

眼前花想容还是有几件事情需要解决的。

每一个是要不要去医院。花想容和倪子布商量,刚一开始,肯定是要去医院的。因为现在还在病假期间,如果没有开药,那是很让人怀疑的。一个人得了这么重的病,还不去医院,那是要干什么?要么是等死,要么就是根本没病。如果真的住进医院,许多问题就出来了。花想容根本就没有病,一个好人真的住进那种全是肝病的人群中,弄不好真的会传染的。到了那个时候,假的成真的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医院里,那里人多嘴杂,很有可能给别人说出事情的真相。在这么多的人中,如果传到了公司,那还得了。

第二件事情,是还得和花想容的老同学陈印书联系。因为后边如果要出证明,还得要他帮忙。还是用这样的办法,如法炮制。

这个城市,说大也大,几百万人口,到处都是人,谁也不谁认识谁。可是这个地方又是那样的小。如果你不小心,在街上,在菜场,在百货商店,就可能遇着一个人,突然地在你身后或者是面前大喊着你的名字。这是一个熟人遇着你了。

花想容目前的情况,很怕遇着熟人。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让花想容去乡下,倪子布的老家躲一段时间。那里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有着良好的自然环境。地方也小,一是住在那里,可以先治一段花想容的胃病,真正地把胃养好。对外面人讲,就说花想容去医院治病了。在那里,真有一个有名的医院和医生。他是因为看会肝炎病而著名的。一个瞎子,一个没有上学的人,凭着一段传奇式的经历,最后成了一代名医,成了有许多发明的专家。在那医院离倪子布家不远,里边有熟人,办起什么事情来方便得多。

当然,眼前的事情,就是先要去看一下陈印书。对他的帮助表示回谢。

这虽然是一个礼节性的活动,但很重要。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那是蠢笨的人干的事情,倪子布绝对不会干。他是搞社交的人,懂得怎么样慢慢地接近人,也明白怎么搞好和一个人的感情。

一个星期天,倪子布和花想容安排好女儿一天的生活,开着车去了陈印书所在的县里。陈印书并不在县城里住,而是在一个离县城还有六十多里地的小镇上。

这里是这个县城的最边缘处。

说是了边缘处,你不要以为这里就最茺凉,最偏僻。不是的,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这个镇子叫做古柏镇。是这个县的边缘不错,可又连着另一个省。是一个个交通要道。以前,这里曾是商贾和货物的集散地。不过最后几十年,因为铁路没有从这里经过,高速路又从镇子的顶上过去了,把一个好好的镇子,扔在了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们,那些坐在车上的人们,低头看去,眼前的绿树中间,只有几排小小的房舍,就以为这里是一个荒凉的地方。如果有那辆车停下了下,有人进了镇子,你立即就会看到镇子的规模和往日的风彩。

镇子是在一条小河的两岸的。左边的是一个镇子,右边的也是一个镇子。从上游流下来的两条河,在这里交汇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倒立的三角,这就是西镇子。西镇子的对面,靠坡根的地方,地势较高,那里又是许多的房子,这就是东镇子。东西两个镇子中间,有一座桥相连。

地方也太小了。人们没有了住处,就一个劲地把房子朝山上盖。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人斩开石头和泥土,弄出一个平台,上边不一三间大房,或者一座小楼。不过这样的地方,上去的路都很窄小,上去了也没有地方可以摆放东西,所以是做不了买卖的。

能做买卖的地方,只有东西两条街。

而这这条街上,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当在是这样的一座桥了。遇到集日,桥梁上车过不去,人也挤不过去,因为桥的上面,全是做生意的人要经过的人。

因为是一个小镇子,这里没有交警,桥上也就没有人管理。

陈印书的修表铺子就在这座桥上。

远远地看去。陈印书的小铺子很小很小,几乎是几块石棉瓦盖成的。前后左右是用木头做成的。不管怎么样说,它也是一个最象房子的房子。再看看周围的摊子,有的是用塑料皮做顶的,有的就是一把伞,有的什么也没有……说起来陈印书的房子或者说是铺子,在这一带算是最阔气的了。

桥的上人不多。

可能不是集日,人们都在忙别的。一般乡下的集镇,只有到了遇集的时候,才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那时候就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可是现在,最显得很冷清了。

花想容是城里人,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一进了这么窄小的山沟,她就害怕。汽车在弯来转去的山路上行走,人和身子转来摆去。头上是悬着的崖石,有些就挂在半空,脚下是万丈深渊。花想容既害怕上边的石头掉下来砸着了他们,又害怕汽车一不小心掉下去。她一个劲地劝丈夫小心一点,车开慢一点。

花想容感到头晕。

可是在他们身前身后的汽车,开得飞快,一个一个要超到前边去。冲过去了的大车司机,用不满的眼光看着倪子布,那样子好象在笑他会不会开车。

好不容易到了镇子上,镇子又是这个样子。花想容真的替这个老同学的生计担心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日子怎么会过得好呢。在这样的一个镇子上修表,能有什么出息呢?

倪子布还算好些。他是农村出来的,这样的地方,他熟悉,更何况,现在的他,一身整洁的城里人打扮,又开着好车,身边还有一个不错的女人挽回着他的各胳膊,在这里,他是有充足的理由骄傲的,他大声地问站小摊上的人们,寻问着一个叫陈印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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