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璩仪侯爵来拜访?他来做什么?”坐在大厅内的亲王,由最喜爱的两个人陪伴着,正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接过老管家持的拜帖,皱着眉头道。
陪伴一旁、心里有鬼的浩泊与夏燕,同时心里“咯噔”一声。夏燕以为璩仪侯爵是为报昨天那两马蹄之仇,打上门来找回公道了;浩泊自然知道璩仪不会那么无聊,莫非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使他迫不及待的要与自己商讨?
两人昨天已经和好如初,其间浩泊经历了千倍的艰辛、付出了万倍的努力,低三下四的又是发誓又是甜言蜜语,像“爱你一万年,若失去你我的生命将是一片灰暗”,“你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没有你就如同天空没有了太阳”,“痴情不悔、海枯石烂,爱你永不变”,“冬雷‘隆隆’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等等、等等,说的直长过了天外河,忍不住自己都有些恶心,红着脸听得心花怒放的夏燕,方回嗔作喜,破涕为笑,原谅了他。
大半天甜言蜜语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夏燕容光焕发,神采飞扬,而浩泊脸色发黄,吃不下饭(恶心的)。后来有人问起圣剑骑士团团长,生平经历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骑士团团长月兑口而出:“哄女孩子开心。”
夏秦亲王沉吟了一下,对管家道:“请他进来。”毕竟来人是城防军统领,皇上的心月复,职位虽不高,却是非同寻常,万一是皇帝让他来探听自己的虚实,自己闭门不见,反而显得心虚,更招惹皇帝疑忌。
英俊潇洒的璩仪侯爵,快步走进王府,见亲王在滴水檐前迎接,忙上前跪拜道:“城防军统领璩仪,拜见皇太叔。”即使没有浩泊这层关系,其对夏秦亲王也是钦佩万分,行起礼来是诚挚无比。
夏秦亲王见他行礼大有诚意,并不带虚假意味,不由一呆,忙上前扶起道:“将军不必多礼。不知将军此次拜会老夫,是有何事?”说着引他走进大厅,分宾主坐下,夏燕、浩泊坐在一侧。
璩仪先与颇为不安的浩泊交换了一个别人察觉不到的眼神,随即望着夏燕道:“昨天小将在东城门巡防,与要出城的公主殿下发生了一点误会,荣幸的被公主殿下的骏马踹了两脚。今日特地来向公主赔礼致歉,同时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亲王恍然,转头嗔怪的望了一眼面色涨红、挂着三分薄怒的爱女,心道:原来不是皇帝的探子,倒是来兴师问罪的,笑呵呵的道:“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将军,本王就代她给将军道歉了。不知将军可曾受伤?医药费……”
璩仪忙道:“王爷说到那而去了?能被公主的骏马踹着,是小将的荣幸,是小将前世修来的福分。”
一旁的浩泊见他说如此谄媚、违心的话,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联想到昨天自己说甜言蜜语的恶心反应,不由得大为叹服其脸皮的厚度,暗道:几年不见,这小子到是大大的出息了!
亲王“哦”了一声:还有人拿这个当光荣的,可真是少见!皱眉道:“那么你的小小请求,又是什么?”此时亲王已经将他归到与门口那群转风使舵的官员一路货色了,如非看他还顺眼,自己的爱女又有错在先,恐怕早下了逐客令,赶他走了。
璩仪点头道:“明天小将在府中打算举办一场小型舞会,邀请了宰相大人的公子与爱女,总务大人的几名千金,数位公爵、侯爵的千金与公子,以及小将军中的几名军官。在此,我诚恳邀请公主殿下前去参加。”
亲王又是一愣:难道这小子是看上了自己的乖女儿,特地前来认识、讨好的?如非已经有了浩泊,这小子倒还真是一个不错选择。他转头望向了女儿。
夏燕立时来了精神,道:“舞会?太好了。不过,我可要自带舞伴。”
璩仪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道:“当然可以。公主能够光临,就已经是小将的荣幸了,怎么样都可以。”
夏燕故意不看脸色难看的某人,兴奋的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明天见。”
浩泊铁青着脸坐在一旁,他自然知道璩仪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夏燕的舞伴将是谁,这两个人昨天产生了那么大的芥蒂,而今拿自己开涮,倒又是不谋而合,大有灵犀。
******璩仪的侯爵府。
望着大厅内跳的兴起的夏燕,以及众位骑士、爵士、贵族少女,大厅的阴暗角落里的两个男人,正在以外人察觉不到的语气相互交谈着。
“你小子是不是欠扁了?搞什么舞会,不是成心出我的丑嘛!”一名男人极端不满的道,想到自己刚才的丑态,就愤愤不平,一肚子火气。
“师兄,你可是冤枉死你的师弟了。为了能够与几年不见的师兄倾诉衷肠,把酒言欢,我绞尽脑汁想了一夜,方想出如此一个计策。而师兄竟然不领情,反而大加责备,真是让人伤透了心。”另一名男子以无辜而委屈的口气反驳道,想到刚才某个男人那丑陋的舞姿,暗自却是忍俊不禁。
先前男子怒道:“你这是什么狗屁计策,还想了一夜?我看你就是欠揍!”刚才,一身雪白骑士服,外罩软玉披风,潇洒不群、恍若玉树临风的他,挽着一身明黄色晚礼服,月兑俗出尘、高贵明艳的“圣元之花”西宁公主走进璩仪侯爵府的客厅中时,立时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眼球,骑士、爵士等不由自主的对着“圣元之花”行注目礼,而有一双深邃幽亮的双眼、以及温柔而深情的微笑的他,也立时俘虏了在场所有名门娇媛的心魄。
然而不等一支舞跳下来,众位娇媛望着他的眼神,立时由神迷意乱变成了不屑一顾;而如鱼得水的“圣元之花”,意料之中的成为了众位爵士、骑士争相邀请的对象。——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又如何不令那名男子愤恨欲绝,转而迁怒于此事的始作俑者?
另一名男子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既然师兄如此的不理解我,那么,依照师兄的意思,我们用什么法子见面、而别人又不会怀疑呢?”
被娇媛冷落的男子愤然道:“你少狡辩,这帐我们以后再算。现在说正事,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另一名男子立即恢复了平昔的沉着冷静,道:“我已经成功说服了皇上与军务大臣,以明年春在天牢城附近进行圣武军团将士野战模拟为由,调集了大量的粮草、军需、武器装备,囤积在天牢城。真个魔武军打到天牢城下,凭借这些物资,加上原先元武军团的蓄积,顶个三、两个月将不成问题。”
先前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干的不错。有了这批物资,加上白虎坐镇,而天牢城守将辉察侯爵也不是庸将,即使魔武军再强悍,我想也支足以撑到援军到来。”
另一名男子点头道:“的确,有白虎师弟坐镇天牢,我也安心不少。只是,师兄,魔武军何时能打过来?”
先前男子叹道:“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现在万事具备,詈京那小子所需要的条件,几乎都已经满足,他是不会错失良机的。”
另一名男子张口刚想再说点什么,宰相大人美丽的千金,走上前来拉他跳舞,他无奈对师兄一笑,挽那名小姐走向舞池。
被跳舞的众人晾在一旁的人,自然是浩泊,他望着一对对舞的陶醉的男女,面色苦笑,耳边忽传来一个女子柔美的声音:“这位公子,可以邀请我跳一支舞吗?”
浩泊惊讶抬头,见一位晚礼服胜雪、面容如迎春花般娇艳的少女,站在身前,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正对自己做无声的询问。他立时察觉到这名女子身上所带的危险气息,微微一笑:“关于我的舞技,小姐刚才应该见识过了吧?你就不怕,我跳舞时伤害了你?”
面对他语调隐含的警告,那名少女优雅的轻耸双肩,无所谓的道:“我相信我自己的舞蹈能力,反而公子可要小心,我怕我舞的尽兴,不小心让你出丑当场。”
浩泊听出了她语中的挑衅之意,起身作出邀请的姿势,道:“既然是这样,那是我的荣幸。”
两人轻轻互相拥抱,在舞厅的边缘随意跳着。那少女附他耳边轻声道:“我刚才看过你跳舞,你并非不会跳,而是太紧张,放不开自己。所谓跳舞,并非是贵族的专利,平民同样跳的很好,只要自己觉得舒服,怎么跳都可以,这本来就是一种娱乐与休息。”
浩泊一愣,随即不由的按她说的去做,果然好了很多,也许她不是他深爱的人,故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吧?他放松的跳着,边问道:“不知小姐的父亲,是那位爵士?”
见浩泊的问话大有技巧,明知是在模自己的底,少女仍心下暗赞,因为如问她的名字,她可以借口“唐突”不予回答;但问父亲的名字,任何一个有教养的贵族小姐,都是不能隐瞒不说的。她轻笑道:“公子问人家的父亲,莫非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不成?”
浩泊此时可以肯定这名女子绝非出身贵族,虽然她有着无懈可击的优雅贵族仪态与气质,但镀金毕竟不是真金,因为没有一名贵族女子,可以随便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语而若无其事,但这样自己也不便再强问,那样就表示对她真个有“想法”了。浩泊面含淡笑,一双眼睛却清亮若明月,道:“小姐不回答我的问题,看来并非是那家贵族的女儿吧?”
“不错,我不过是天香院的首席琴师,是内务大臣女儿的琴师与闺中密友,并非贵族少女。”笑盈盈的女子坦率的道,“不过,我想你对所谓的贵族也是兴趣缺缺的吧?不用狡辩,我看得出你对他们有些讨厌,而若非夏燕公主性情比较粗野,你也不会对她产生最初的好感的。”
浩泊目光殊异的望了怀中人一眼,见她正望着自己,两人四眼相对,浩泊只觉她的眼中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异芒,但在异芒掩盖之下,有着令他感到怪异的亲切熟悉的气息。虽然这名女子很危险,对他也是居心叵测,然而察觉出她对贵族有着与他同样的厌恶与不屑,仍令浩泊不由的大生好感,当下从容的微笑道:“你倒是很了解我,看来对我下过一番工夫。你如此细致的调查,又费尽心机的接近,倒底所为什么呢?”
少女目中全无笑意,柔声道:“你猜呢?”
浩泊目光锐利如刀,淡淡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冲着我来,但我警告你,离夏秦亲王与夏燕公主远一点,不然,小心我将你们‘北斗’连根拔起。听明白了吗,紫微星?”
这名女子自是紫微星,她眼中掠过一道骇异的光芒,讶然道:“你都知道?”见浩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随即恢复正常,笑道:“看不出你,还是多情种子。刚才我对你施展了读心术,发现夏燕公主并非你心中的所爱啊,你的最爱,却是……”
浩泊脸色泛青,冷冷道:“够了。你费尽心机接近我,并非为了废话吧?”
紫微星笑道:“自然不是。你不想我对付夏燕,我的兴趣也不在她的身上,你有兴趣,陪我出去走走吗?”
浩泊一笑,轻声道:“固是所愿。”说着他对投来关注目光的璩仪点了点头,随紫微星身后,走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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