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费宜鸿眉头深锁,心揪得紧疼,一股灼热几乎烧红了他的眼,朦胧他的视线。……急诊室的门扉仍紧闭着。在等待中,他将脸埋进双手中,害怕失去的感觉令他有股近似绝望的感受。
他眼看着肖雨筠的气息慢慢变微弱,却束手无策,如果说她是个不祥的女人的话,那他就是个不祥的男人!自从通过虚拟的网络跟她结缘,带给她的一直是无尽的痛苦。
他亲眼目睹她爱的有多么痛苦,身心的历历伤害,生死的挣扎锤炼,天,够了,不要再惩罚她了,如果两个人相爱注定还有沟沟坎坎的话,就让他一个人来独饮所有的痛吧。他心思慌乱的坐在急诊室外的长廊坐椅上,简直急得快要发狂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费宜鸿条件反射的从长椅上弹起来。
“没什么大碍了,病人属人流后虚弱性症状,中医辨证为肝肾受损、气血亏耗。一种境况是病人体质生性虚弱,一种境况是病人术后没有得到良好的静养,劳累过度所致。她应该属于后者,一定要卧床好好静养两周,做丈夫的再忙这段时间最好也要多体贴体贴爱人。”医生说完,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擦身而去了。
费宜鸿心里像万剑穿心,鄙视我吧,让我心疼的去死吧,都是我这个混蛋,竟然连身边对她最大的威胁都没有发觉。
他应该有先见之明的,母亲阶地观念那么强烈,从小母亲带他去外面玩儿,外面的孩子她从来不许他去接近,在她眼里那些陌生的孩子都是不可碰的,都如瘟疫般的应该躲得远远的。
只有萱萱,母亲从小就那么喜欢她,她的喜好一点点的强加在他的身上,灌输在他的血液里,仿佛今生萱萱就是他唯一的婚配人选。
而肖雨筠,她是那么卑微,卑微的没有家世,没有亲人,甚至连生身之父都是一团迷雾,她怎能容得下她,她怎能不想方设法的把她驱除出境。
他应该想到这些的,这几天,其实她的眼神、她的犹豫一直在提醒着他,每每提到费太太时,她表现的那么激烈,那么敏感,那么恐惧……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那样笑里藏刀的对付她,什么时候起母亲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可怕的他有些不认识她了,可怕的他对她心里满是痛恨,他恨她,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连这样恨过萱萱也没有。
肖雨筠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她枯黄的像一株病蔫的小草,她苍白的手上醒目的扎着输液管,看得他触目惊心,看得他心生怜惜,看得他无限心痛。这种惊心,这种怜惜,这种心痛,让他对母亲的恨意渐具加深。
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比亲情更疼,那就是爱情,它让人永远拿的起放不下,爱永远是自私的,深爱上一个人,伤害她的人就是他的敌人,哪怕这个人是生养他的母亲。
费先生看到爱子对这个女孩用情之深,他的心竟然有些被感化了,他拍拍费宜鸿的肩:“男人最不可意气用事,你母亲有的地方我还是赞同的,萱萱你们毕竟交往多年了,她是个知心知底的好女孩。好好做一个选择吧,如果过了你祖母的热孝,你还是执意选择这个女孩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们的。你母亲做的是太偏激了,不过你应该明白她的初衷,不要因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母亲也记恨了。”费先生看肖雨筠已经月兑离了危险,就先离开了。
“水,水”肖雨筠迷迷糊糊的叫。
“是的,水来了。”费宜鸿从怅然中回过神来,慌乱的喂她喝水。
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费宜鸿烦恼的接听。
“宜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好,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保证你会高兴的晕过去的。现在方便见面吗?”汪安萱手拿那份对方已签约的合同,跟他说话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已经晕过去了,现在我没心情,改天再见面吧。”费宜鸿颓废的说完,不等她的回应,电话已经被他挂断了。
汪安萱脸上
的笑容凝固了,她气恼的摔掉手机,为了争取这份合约,她所有的努力换得的竟是一句“没心情”。她盯着那份合约,突然把它撕得粉碎。去死吧,费宜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么多年来,我的青春,我的心血,所有的所有都在为你而绽放,我是你的一件衣服吗,讨厌穿的时候就随手丢掉!
“是萱萱吗?”
“嗯”
“换位置想一想,还是体会一下她的心情吧,你这么冷淡,她会很痛苦的。”
“她已经很痛苦了,长痛不如短痛,我打算找个适当的机会,话还是亲口说出来,亲耳听得到,才会心死的吧,我知道她不甘心,她还在抱着一线的希望不放,但两个人相爱是不能勉强的,爱情过了,时间淡了,相爱的人就散了,何况我与她之间根本就没有真爱过,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但愿她能早日解月兑出来,重新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费宜鸿平静的说。
“萱萱是真心的,她对你的爱也许不亚于我的。从真爱中解月兑应该很难,重新寻到幸福应该更难。她的痛苦应该也是我造成的,我……”
费宜鸿用手堵住了肖雨筠的嘴:“不许再说下去,不许再自责自己,是我给了她多年的憧憬,让她习惯了对我的爱,这一切如果真的要归责的话,都因我起。肖雨筠,答应我,好好的把身子养好,我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