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宜鸿的心在隐隐作痛,他不要她“真正的解月兑”,他不要她“忘掉一切”,他不要那个“全新的肖雨筠”那是因为他的心中还留有牵挂,不是留有牵挂,对她的感情反而在重重的阻隔中,弥久弥新、弥久弥强。
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肖雨筠缩在被窝里,一个人寂寥的想着心事。沙沙飞动的笔尖,记下的全是无休无止的思念。
牵挂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每天做着什么,也就是足够了。尽管杳无音信,但是寻觅着文字的足迹,可以每天窥见其踪影,也不无是份快乐。可是那种情思,无人述说,只能一个人深深想念,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中,那种滋味不好受。
世事难料,世上原本就没有爱情。什么是爱,又何为情?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说得清楚?在爱的迷途中,反反复复挣扎过,在爱的痴心守望中,痛痛快快悲喜过,此生足矣。
肖雨筠眼里蕴含着一滴硕大的泪滴,无休止的思念与牵挂都蕴含其中,已经远远超过一片海,淹没了所有人间真情,而她心爱的费宜鸿,跟他只能用遥远的对视,苦苦泅渡今生!
是啊,只可能用这种遥望的方式,牵挂着他、想念着他、祝福着他。不然,还能怎样?肖雨筠又想起了汪伯伯的话来,怎么会有这样的巧遇,简直跟电视里、跟小说里的情节一模一样,可她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故事里的情节怎么可能完完整整的走进她的生活中,这般的无奈,这般的折磨!
怎么转眼间,情敌的生父变成了自己的生父,而情敌却变成了自己的姐姐,这一切好陌生啊,却又这样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生父”“姐姐”这对肖雨筠来说,完全是两个太陌生的字眼,是她生命中从没涉足过的‘他国异域’。
然而生命就是这样,容不得你去认否,容不得你的感受,事实总是不可扭转的存在着,愚弄也罢,嘲笑也罢,人在这种事实的面前,往往显得力不从心、无能为力。
萱萱,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难怪心中总有那种异样的感觉,恨她却恨不起来。
然而这种陌生还是被心灵的触动占了上风,如果萱萱过的不快乐,她也会快乐不起来;如果萱萱痛苦着,她也将会痛苦着。
肖雨筠脸上仅有的那滴泪珠也渐而风干,费宜鸿,我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你呢?
在这样一个飘雪的时节,片片洁白的雪花像是只只素白的蝴蝶,在他跟她望眼欲穿的时空中穿梭着,传递着彼此深深的想念。
素白的雪让人心生思念,素白的雪让人得以超月兑。
费宜鸿,等到重逢,我要跟你站在一种全新的角度上,而你呢?你会怎样?能不能把我干干净净的从心底抹掉?你是否跟萱萱有了全新的开始,我祝福你们。肖雨筠嘴角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他们同时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只为那句:你过得还好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费宜鸿与肖雨筠通过手机同时惊喜的发现了彼此,“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又同时想起了李商隐的那句诗词,他们的嘴角同时浮现出一个幸福的笑容,他们迫不及待的再次按通对方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费宜鸿嘴角浮现一个迷人的微笑,他按下了一则短信:你先把电话挂了,我打给你。
肖雨筠嘴角也同时浮现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看到他的短信,她按下了挂断键。
“肖雨筠,我想见你一面。”
“我也是”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嗯,下雪路滑,小心开车,我等你。”肖雨筠挂断了电话,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我等你,生命的某段时间只为等你,等你的到来,仿佛才是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肖雨筠把这一点一滴的感受全都写进了日记,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恋上了日记,恋上了用笔在纸上做心灵的释放。是从义无反顾的从费家离开那天起吧,这本日记只跟一个人有关,那就是费宜鸿。
她跟他所有过往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她的懵懂、她的好感、她的喜欢、她的思念、她的渴盼、她的挣扎、她的幸福、她的甜蜜、她的坚强、她的徘徊、她的痛苦、她的心碎、她的静思、她的感知、她的释然、她的恬淡……这本日记里写尽了她所有的心的轨迹……
仿佛空气中有了他的气息,仿佛可以听到心的声音,仿佛感受到了他那双灼热的眼睛。肖雨筠缓缓的抬起头,触到了费宜鸿那双深情的眸子,仿佛隔了一世纪,才得以交锋。
那是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东西,心连心的跳动和感应,灵魂深处的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他们几乎同时说出了那句话:你还好吗?
费宜鸿苦笑一下:“你应该从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的,你来告诉我,我过得好吗?”
肖雨筠避开了他的灼热的眼睛,她怕她那些整理好了的情感,在他的烈焰中化为灰烬。
良久,肖雨筠幽幽的说道:“什么是爱,又何为情?费宜鸿,在这个世间,没有谁不可以离开谁,没有谁离开谁不可以过下去,一切都在于人的一念之间,而人的念头又往往是虚幻的,如过际云烟、飘忽不定。”
费宜鸿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肖雨筠,什么是爱,又何为情?答案都在我的眼中。没有谁不可以离开谁,那是两颗心的交融还不够深。现在我就知道,生活中没有了你,我就像一具躯壳般的活着,萱萱说的没错,伴着一具躯壳又有何意,应为我的心已经被你带走了,我无法再捧出一颗心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