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摇曳的百合 手足残(9)

作者 : 安徒街上我在想你

安静的小城中,柯玉安静的躺在姐姐的怀里,像是小时候一样。

天上的星星的一闪一闪的眨巴着眼睛。

蔚蓝的天空中,飘洒着薄凉月光。

两张还是稚气的已久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美丽。

只是柯佩的眼中有的是一个与这张脸庞所迥异的成熟,但是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温柔。

很多年前,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柯玉就在柯佩的怀里,数着星星,然后睡去。

只是这个时候,经历那么多人事之后之后,谁都没有那份闲心了,能保住脸庞那一抹纯净的笑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柯玉静静地看着天空,白净的小脸变得有些透明。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可以过多久?

隐隐约约见,柯玉已经感触到,自己即将流失的生命之光。恐怕自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日子了。

想到这里,不觉心里感到莫名的难过。

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生命中经过的那些人——书念,栾生,李辉,西林……

那些在自己生命中一晃而逝的人,却在自己的生命中流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然后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想到了爸爸妈妈——

想到这里,柯玉的眼泪就下来了。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孩子,曾经自己心比天高,以为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切都会改变。可是现在呢?看着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一切都还是和最初的最初一样,甚至比最初的时候更加惨烈。

很多的时候,虽然爸爸妈妈姐姐不说,可是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看自己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怎样的失望与无奈。

是啊,为了自己,他们牺牲了太多的。

爸爸妈妈白了的头发,弯了的腰,浑浊了的眼……

姐姐葬送的前途……

可是他们又得到了什么?

不过是一笔笔流水一样失去的医药费,还有希望破灭后的绝望。

……

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柯佩的手上。

柯佩惊异的看着柯玉——梨花带雨。

这么久了,谁都知道柯玉的身体,也就顺着他了,不再凶她的泪眼汪汪,只是会变着花样的逗她开心。

只是此刻,柯佩累了,没有任何力气逗她开心了。

看着妹妹泪流满面,眼泪一时间也肆虐开来。

看着姐姐流泪,柯玉心里很是难过。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柯玉还有一个人舍不得让她流泪,那就是柯佩了!

柯玉伸手去抹掉姐姐的眼泪。

只是柯佩的眼泪像是绝提的洪流,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柯玉怎么也擦不干。

柯玉抱着姐姐央求她不要哭泣。

柯佩抱着柯玉哽咽道,柯儿……不要放弃…都会好起来的……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们怎么办……

不许放弃……你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如果你放弃了……真的就是什么也没有了……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呢?

……

柯玉一直抱着哭泣。

那一刻,柯玉真的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想死,不想放弃,对啊!那么多人,那么多年的努力,真的不想,也不忍心毁于一旦,可是……

风猎猎的吹着,柯玉单薄的衣服在风力几乎要被撕裂了一样。

柯佩一个人坐在门外,看着窗外的明月,眼里幽亮。

好不容易才把妹妹哄得睡着了,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妹妹的状况,真的不是很乐观。

柯佩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真的正确吗?虽然自己不喜欢和南宫世家有什么牵连,可是至少他们可以给妹妹提供优厚的条件来接受治疗,而自己呢?除了抱着妹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难道真的要因为自己的爱和自私回毁掉妹妹吗?

其实只要她可以活着,她是南宫玉还是柯玉还重要吗?

对于柯佩来说,他的柯儿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

这样的话,柯佩只敢自己想想,真的不敢说给爸爸妈妈听,他真的怕他们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其实柯玉并没有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让姐姐误以为自己睡着了,好去睡觉,可是姐姐没有睡觉,所以他就悄悄地躲在姐姐的身后听着姐姐自言自语。

眼泪还是淌了下来。

原来我只是一个负担,一直都是!!!!!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晒在院子里。

发黄的叶子开始一片一片的凋零,飞舞在空中,最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这就是叶子的一生——

柯玉心里默念道,秋天来了!

这个时候,柯佩听到了柯玉长长的一声叹息。

过去握着柯玉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柯儿。

柯玉回头,在柯佩的眼里看见了一是形销骨立的自己,眼神一下暗了下来。

秋天来了!

柯佩装作没有看见拉着柯玉的手说,我们去散步吧!

柯佩没有看柯玉是怎样的迟疑与不愿,直接扯着柯玉的手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柯佩已经没有什么勇气再去看柯玉了。

已是几年没有在家里呆了,家乡的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离家最近的一个公园里,以前是一片荒地,现在已经是一座大型公园。里面设备应有尽有。

幽林林立,遮天蔽日。

到处都是出来玩的孩子和晨练的老人。

柯佩和柯玉坐在千秋上,晃晃悠悠的。

聊着一些没有多少营养的话题。

多半都是儿时追忆,柯玉对于自己小的时候的窘事是哈哈大笑。

只是柯佩眉间的那一丝忧伤始终没有下去。

看着那些小孩子在自己旁边大声的叫跳,柯玉有种想要加入他们的冲动,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也就安分了下来。

阳光一缕一缕失望升到了正空,暖暖的雾气消失了。

柯佩坐在一旁,看也不看柯玉,很像是自言自语。

柯儿。

嗯?

我们回去吧!

回去?

西安。

……

柯玉似乎已经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了,可是,自己还有必要为家里增加负担吗?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就像是自己的病情。

或许在某个晚上睡下之后,就看不见第二天的朝阳了。

……

为什么?

继续接受治疗。

……

不要不说话,你有意见就保留下来,这是唯一的选择。

……

回家的时候,柯佩和柯玉走在前面,后面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后面。

柯玉有点感觉,告诉柯佩的时候,柯佩不以为然,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越走越的有问题,扯着柯玉的手,径直的朝前走。

回家之后,柯玉坐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看着柯佩,不知所以然。

柯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南宫浩,他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那么……

妹妹……

不……

她让柯玉躲在家里,不出去,自己出去给南宫浩打电话。

站在门口,电话还没有拨通,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柯佩心里猛地一惊——

难道……

爸爸妈妈不在家,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儿伤害,现在的妹妹像是一块水晶,随时都会灰飞烟灭的。

虽然害怕的要死,但是柯佩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拦着他们的去路。

你们找谁?

为首的眼镜男瞥了柯佩一眼,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不是她,肯定在里面!

不是她,肯定在里面。

……

柯佩慌了,难道他们是冲着妹妹来的?

柯佩忙上去,想要拦着他们的去路,可是,这个时候,一个男的直接抓住柯佩的胳膊,箍在自己的怀里。

看着其余的人走向了厢房,柯佩脸色苍白,不能让他们靠近妹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的大喊大叫似乎什么作用也没有?

柯玉听到姐姐的叫喊声,知道出事了,也顾不得姐姐之前所说的,呆在家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当她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流氓时,吓的想要往回退。

只是这个时候,他早已没有了退路,胳膊已经被两个男的扯住了。

挣扎着喊,姐姐……救我……救我……

却看姐姐已经落入贼人之手,心里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看来自己今天就要命葬于此了!

看着妹妹被拖了出来,柯佩着急了,不能,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妹妹!

柯佩猛地一抬脚用高跟鞋,在箍着自己的男的腿上踹了一脚。

那个男的没有想到这个看是娇小的女子居然不是吃素的。

抱住被踹的腿蹲在地上直哼哼。

柯佩冲过去想要求妹妹。

却被另一个男的抓住了双手,柯佩什么也不顾了,挣扎着大骂。

被踹得男的过来,揪着柯佩的头发,甩手过来,不停地打折柯佩。

臭娘们,叫你凶!你凶啊!你不是很凶吗!今天就让我教训你!

在那个男的骂骂咧咧的殴打下,柯佩白净的脸的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眼泪和着鲜血一并淌了下来。

柯佩嘴里也开始愤愤骂骂咧咧的。

而柯玉除了流泪,那小的像是蚊子一样的求饶声,无能为力!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了……别打我姐姐了……别打了……

那些人无视柯玉一点一点苍白的脸。

突然,柯玉的头垂了下去。

凌乱的长发在空中荡漾着。

柯佩风一样的挣月兑了两个男子,扑到柯玉面前。

柯儿……柯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要吓姐姐……柯儿……

话没有说完,柯佩就被一男的一脚踹飞了。

吵什么吵,又没有死人!

柯佩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爬向柯玉,看着柯玉垂在空中的手,眼里充满拿了恐惧,柯儿,柯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吓我……

被踹的那个男的直接过来踩着柯佩的手,眼里满是奸佞的笑,充满了邪恶。

然后用力一拧,看着柯佩血肉模糊的手笑道,妹妹,怎么不凶了呢?

柯佩望着他眼里满是恨意,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柯佩几乎癫狂的样子,扶着柯玉的一个男的开始害怕了……

大哥,不会出人命吧?

眼镜男不屑的瞥一眼,老七,你他妈的要是怕了,就给我滚!!!!!

看着他们将已经昏迷的妹妹的带走,柯佩趴在地上,泪水与血水混在了一起。

雷鸣交加,天开始下雨了。

雨水迅速淹没了地上的血水!

寂寥的雨幕下响彻了柯佩绝望而愤怒的哀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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