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修城唇边依然是笑意浅浅,带着沁凉的手指轻触她的下巴,就在她一滴泪珠快要划落到他的手心前,骤然一收,悠然转身。
“至于爱妃的侄女,朕要来做什么?为你们凤家留皇家血脉?朕不缺儿子。”他取了衣裳,缓缓踱回她的身边,为她披上,“只要朕不弃你,凤家就不敢弃你。爱妃就安放好你的心,闲时就在端阳宫养养花,逗逗鸟,晒晒太阳!”
“臣妾谢皇上隆恩!”端妃失魂落魄地穿上衣褛,瑟缩地伏地一拜,“臣妾定当谨尊皇上圣谕。”
“爱妃平身!”
暗夜如魅,烛火轻摇。一时间,静宓如尘埃落定!
宁红衣知道,从此后,端妃再也起不了任何祸端。
邵修城以独特的方式,把她十几年来所维持的脸面全部撕下。
总算这种尴尬的场面过去了,看这样子,邵修城应该不会在这里宠幸他的妃子。
还好,要是来一场活,她的心脏会受不了嘀。
不觉中,轻吐了一口气,几乎同时,凤四立即掩住了她的唇。
眸中闪过一丝警觉。
两人几乎同时透过镂空的雕花看向外面呼吸压抑,气息紧窒。
但运气似乎不好——
宁红衣见邵修城朝她所藏的柜中走来,那眸光似乎锐利地透过镂空的雕花落在了自已的脸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随着他的渐行靠近,某种恐惧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要吞噬心脏,她面色白得可怕。
可就在半米之远,邵修城停住了脚步,因为太近,她甚至可以看到桔红的宫灯打在他的身上,晕出一层朦胧的光茫。
她清晰地看到,他先是震惊,而后,他眸中逝过一缕清晰痛楚,瞳仁深处就似劈裂开般,流溢出一滩破碎的光绪,在柔亮的营帐中惊心动魄。
那一瞬,她有一种预感,邵修城的眼光是打在了她的身上。
似乎他又浅浅靠近一小步,她的心急促乱跳,全身的血液在逆流——
怦!怦!怦!
就在她感觉他要打开柜门的一刹那,他转了身离开。
她按着自已的心脏,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知道,邵修城放过了自已!
这时候被抓包,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无论以何罪名,她以一个男子的身份,看到一国的妃子的赤身果`体,不是她死,就是端妃亡。
可偏偏,端妃现在不能死!
还有,凤四也在柜中。
她甚至无法想象,一旦这样的丑闻被辅开,掀起的将是怎样的淘天巨浪!
她的后背早已是一层细密的汗,她刚深吸了一口气,连紧张的心情都尚未平复下来,接踵而来几乎令她大跌眼镜。
邵修城竟命潘必秦将柜子当场封上,命人把这衣柜抬走。
扔下一句:“改日送爱妃更好的。”丢给呆如木鸡的端妃,抚袖而去——